更多的白大褂從各個方向湧出來，慢慢圍攏，包圍圈越來越小。
    劉晴晴忽然掙開陸晨的手，往前踉蹌了幾步，直直麵對那群逼近的白大褂。
    她渾身的藍紋驟然爆亮，光芒刺眼，像是體內點燃了一顆小太陽。
    “我聽得見，莫裏斯。”她聲音低沉，卻異常清晰，在大廳裏回蕩，“你想要我？有種就親自來拿。”
    那群白大褂突然齊刷刷停下腳步。
    然後，所有腦袋都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同時偏向一邊。
    站在最中間那個抬起頭，嘴角咧開一個更大的弧度，扭曲得嚇人。
    “我親愛的容器，你以為這是在挑釁嗎？”莫裏斯的聲音從那張嘴裏傳出來，帶著戲謔，“我早就在你的神經係統裏了。現在，我隻是來接你回家。”
    白大褂們突然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通道盡頭，站著一個男人。
    中年，身材保持得很好，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看著派頭十足。
    唯一不對勁的是，他的左眼是銀色的，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貴斯的現任ceo…伊森·勞倫斯。”劉晴晴低聲說，聲音裏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寒意，“‘涅盤’現在的老大。”
    伊森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過來，每一步都透著上位者的從容。
    他在距離三人大概五米的地方停下，甚至還微微鞠了一躬，動作標準得像教科書。
    “劉小姐，久仰。”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點兒口音，“莫裏斯博士經常提起你…他最得意的作品。”
    陸晨往前一步，把劉晴晴擋在身後：“你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伊森輕輕笑了起來：“黑手？不不不，年輕人，我們是先驅，開創未來的先驅。意識上傳，永生…這是人類進化的必然。”
    他慢條斯理地抬起左手，解開那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銀色腕表，露出了手腕上一圈金屬接口。
    “很可惜，莫裏斯博士太急躁了，走錯了路。但他的研究成果…非常寶貴。”
    劉晴晴瞳孔猛地一縮：“你…也改造了自己。”
    伊森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聰明的女孩。是的，我們‘涅盤’的七位創始人，都進行了不同程度的神經改造。莫裏斯走得最遠…也最失控。”
    他緩緩走近，那隻銀色的左眼閃著讓人不安的光。
    “他的意識碎片在網絡裏到處亂竄，幹擾我們的計劃。而你，我親愛的女孩，”他停下腳步，“是唯一能穩定他的容器。”
    話音剛落，劉晴晴渾身劇烈顫抖起來，皮膚下的藍紋亮得刺眼。
    她猛地捂住太陽穴，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
    “他們…在搶我的神經係統…莫裏斯…還有伊森…”
    伊森的表情瞬間變得狂熱，那隻銀眼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不要抵抗，孩子…服從‘涅盤’，你將獲得永生。”
    “滾下去！”
    這個聲音尖銳而憤怒，明顯是莫裏斯的，卻詭異地從伊森的嘴裏吼了出來！
    伊森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急速變換，一會兒是伊森的儒雅，一會兒是莫裏斯的瘋狂，像是兩個鬼魂在搶奪一具皮囊。
    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銀色的義眼明暗不定。
    “莫裏斯…你這該死的瘋子…滾出我的係統！”這次是伊森本人的聲音，充滿了暴怒和一絲恐懼。
    伊森的嘴角扭曲出一個屬於莫裏斯的、冰冷的笑容：“你的係統？你們這些蠢貨創造了我，現在又想把我關起來？”
    林秋雨反應最快，趁著這混亂，一把拉起陸晨和還在地上掙紮的劉晴晴，悄悄往後退。
    周圍那些白大褂卻一動不動，像是集體宕機了。
    伊森的身體還在原地打轉，手臂不受控製地揮舞著，像個壞掉的提線木偶。
    他的銀色義眼亮度陡然飆升，刺目的光線射出來，在金屬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伊森在被莫裏斯入侵…”劉晴晴艱難地喘著氣，聲音斷斷續續，“他們…在搶‘涅盤’網絡的控製權…我能感覺到…整個係統都在抖…”
    突然，伊森停了下來。
    他直挺挺地站著，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一片空白。
    然後，他緩緩轉過頭，看向三人。
    嘴角慢慢上揚，勾起一個勝利的、冰冷的微笑。
    “搞定。”
    他開口，聲音百分之百是莫裏斯的。
    “現在，‘涅盤’是我的了。”
    周圍所有的白大褂腦袋哢哢轉向，臉上金屬光澤流動。
    他們齊聲開口，聲音重疊在一起，卻清晰地是莫裏斯的調子：“我們…是莫裏斯。”
    陸晨的拳頭捏得嘎嘣響：“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莫裏斯操控著伊森的身體，慢條斯理地理了理昂貴的西裝領口：“活下去，就這麽簡單。你們體會過意識被撕成碎片的滋味嗎？每一片都還醒著…那感覺，嘖嘖。”
    他那張屬於伊森的臉轉向劉晴晴，嘴角扯出一個讓人汗毛倒豎的弧度：“而你，我最完美的容器，是我拚圖的最後一塊。你的神經係統，就是為了這一天準備的。隻有你能把我…重新拚起來。”
    劉晴晴牙關緊咬，那股鑽骨的疼痛讓她渾身發顫，她硬是挺直了背：“做夢！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莫裏斯爆發出一陣尖銳的電子笑聲：“死？你以為你說了算？看看你胳膊上那些玩意兒，早就刻上我的名字了。我在你裏麵，你每個細胞裏都有我。反抗？隻會更疼。”
    劉晴晴呼吸急促得胸口劇烈起伏，皮膚下的藍紋瘋狂竄動，光芒刺得人皮膚發麻。她猛地抬起頭，那股狠勁兒幾乎要從骨頭裏燒出來：“我是鑰匙…對吧？那老娘也能把你…鎖死！”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化作一道藍影撲向伊森，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脖子！藍色的電流紋路瘋了一樣從她身上湧出，順著皮膚接觸的地方鑽進伊森體內！兩人同時發出非人的嘶吼，一團炫目的藍光炸開，將他們徹底吞沒。
    “晴晴！”陸晨吼著想衝過去，卻被那狂暴的能量場硬生生彈了回來，撞在金屬牆壁上，內髒都跟著震。
    藍光裏，劉晴晴和伊森的身體僵在半空，姿勢扭曲，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對抗。空氣劈啪作響，能量波動強烈到讓周圍的金屬都開始嗡鳴。這是意識層麵的廝殺，無聲卻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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