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問：“老先生，那您這兒，有能讀這種硬盤的設備嗎？最好是能把裏麵的數據給導出來。”
    老頭終於放下硬盤，抬起眼皮，渾濁的目光在陸晨和王銘臉上來回掃了一圈，嘴角咧開，露出一絲有點狡黠的笑容，“設備嘛，肯定是有的。不過嘛……”他故意拖長了調子，“這價錢……”
    “價錢好說。”陸晨直接打斷了他，“我們要盡快把裏麵的數據讀出來，而且必須保證數據安全，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老頭聽到這話，眼睛裏的光更亮了，笑容也更深了，“年輕人，夠爽快。價錢嘛，一口價，五千。”
    “五千？！”王銘差點跳起來，“老先生，您這要價也太黑了吧！不就是個老讀卡器嗎？全新的也就幾百塊錢的事兒……”
    老頭撇撇嘴，不耐煩地打斷他，“新的？小夥子，你懂個屁！這可是ide接口的老古董！這裏麵的數據，說不定比金子還值錢！五千，隻是設備的使用費，數據導出，那得另算！”
    王銘還想再理論幾句，陸晨卻抬手製止了他。他看著老頭，語氣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可以。五千。但我要現在，立刻，就能用的讀卡器和驅動程序。並且，數據安全，你必須保證。”
    老頭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陸晨幾眼，像是在掂量他的分量和決心。過了片刻，他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成交！痛快！”
    他站起身，佝僂著腰，轉身走向攤位後麵那堆得像小山似的電子垃圾。窸窸窣窣翻找了一會兒，老頭終於抱著一個積滿灰塵的紙盒子走回來。盒子裏麵，放著一個接口老舊、但看起來還算完整的讀卡器，旁邊還有一張用塑料袋裝著的光盤。
    “喏，東西給你。”老頭把讀卡器和光盤往桌上一放，伸手接過陸晨遞過去的錢，慢悠悠地點著，“能不能讀出來，就看你們的運氣了。不過……”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些，“最近來找這種老硬盤接口的人，可不止你們這一撥。”
    王銘寶貝似的捧著那個沾滿灰塵的紙盒子，小心翼翼護在胸口。
    陸晨沒再搭理那老頭，扭頭就往鬼市外麵走。
    夜風從棚頂的破洞裏灌進來，吹動著嗆人的焊錫煙味，可心裏頭那股沉甸甸的感覺，怎麽也吹不散。
    老頭最後那句話，輕飄飄的，卻跟根針似的，紮得他心裏有點不踏實。
    “不止你們這一撥人”……什麽意思？
    還有別人在挖宏圖實業的老底？
    還是說，孫力生的人，已經搶先一步了？
    破麵包車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顛得七葷八素。
    王銘死死抱著紙箱子，生怕把裏麵那脆弱的老古董給顛散架了。
    安全屋裏光線昏暗，程茜對著電腦屏幕，一臉倦容。
    看見兩人回來，她騰地站起來，“東西呢？”
    王銘獻寶似的把紙箱捧上去，“搞定！鬼市那老狐狸，東西到手了！”
    李工聞聲也湊了過來，旁邊早就備好了一台落滿灰塵的舊電腦。
    三個人屏住呼吸，跟做外科手術似的，一點一點把讀卡器和那塊老硬盤連上。
    接口插進去的時候，發出澀澀的摩擦聲，聽得人牙根發酸。
    接著是裝驅動光盤，老掉牙的光驅發出“嗡嗡嗡”的沉悶噪音，屏幕上的進度條慢得像蝸牛爬。
    “驅動不認！”李工低叫一聲，腦門上見了汗。
    王銘急得直搓手，“要不…我再跑一趟鬼市問問那老頭？他興許還有別的驅動盤？”
    陸晨擺手，“來不及了。”
    他看向程茜，“公司那邊怎麽樣？”
    程茜聲音發緊，“孫力生動手了，停了幾個高管的職，換上了他自己的人。股市那邊…星瀚和風語又不對勁了。”
    她語速很快，透著一股壓不住的火氣。
    幾個人又折騰了好一陣。
    電腦屏幕上總算跳出了硬盤的盤符。
    可緊接著，就是一陣讓人心頭發涼的“哢哢”聲。
    那硬盤，聽著就像個快斷氣的老頭子在咳嗽，隨時都可能徹底歇菜。
    “不行，這硬盤快掛了！”李工聲音都發抖了。
    文件係統總算出來了，可屏幕上全是亂碼，文件夾和文件名前麵都掛著一把把刺眼的小鎖頭。
    王銘試著跑了個暴力破解程序，進度條根本不動，完全是白費力氣。
    “我靠！這加密強度！”王銘低聲罵了一句。
    陸晨走到電腦前，吸了口氣，心裏默念。
    視野邊緣，金色界麵又跳了出來，雪花幹擾比之前更嚴重了，大部分功能模塊都是灰的，隻有核心分析模塊還在閃爍。
    【檢測到多重加密協議…可嚐試解析加密結構，尋找邏輯漏洞…預計消耗積分500…成功率60…】
    五百積分。
    他賬戶裏剩下的積分，掰著指頭都能數過來。
    賭不賭？
    不賭，這條線索就斷了，等著被孫力生按死在地上。
    “解析。”陸晨聲音很低，帶著股豁出去的狠勁。
    積分瞬間清空。
    係統界麵上，代碼流刷得飛快，無數金色絲線湧進電腦，跟硬盤裏那層層疊疊的加密程序無聲地較勁。
    進度條一點一點往前挪，每跳一下，屋裏幾個人的心就跟著揪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安全屋裏安靜得可怕，隻有硬盤那垂死掙紮的“哢哢”聲，還有電腦風扇單調的嗡鳴。
    程茜忍不住來回踱步，臉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林秋雨那邊，還是沒消息？”陸晨問，眼睛還盯著屏幕。
    程茜搖搖頭，“加密通訊徹底斷了，普通信號也沒恢複。公司內部…人心散了，都在傳孫力生要徹底拿下四八了。”
    這時候，股市異動的消息也傳來了。
    星瀚和風語的股價，又開始上躥下跳，多空雙方殺得眼紅，硝煙彌漫。
    外有強敵，內有傾軋，兩座大山壓得人快喘不過氣。
    “開了！”李工猛地喊了一聲，打破了死寂。
    係統提示：【第一層基礎加密已繞過！發現少量未加密或弱加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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