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還是沒有辦法平靜，原本我就不抽除了涼煙之外的煙
    但是現在把老丈人買的煙快抽的沒有餘糧了
    下葬的過程我沒有跟去，隻記得在等待骨灰的時候，我能夠聽到一些人的交談聲
    關於那個十六歲的男孩，身邊隻剩下了他的妹妹趴在他的腿上睡著
    無不是可憐的話語，我沒有再次停留而是告訴老丈人，自己在他休息的地方等著他
    在心情平複些許後，開始打量著老丈人的住所，很簡陋，但是確實一個單間，並不是員工宿舍
    想想也確實，因為他是負責人，是老板。隻是體恤員工有些事情親力親為而已
    屬於老丈人的溫情也存在著，我能夠聽到路過的員工說著老板送給了那個孩子一個骨灰盒
    玉石做的，但周遭的人以及我都沒有用價錢來衡量這個東西
    坐在老丈人一般用來辦公的座位上，因為這個小房間沒有了其他能夠坐的地方
    除了哪一個看上去整潔的床鋪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我甚至沒有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老丈人就又給我仍來了一條煙
    順便把我的羽絨服放在了桌子上，我才發現我現在身上還是那件正裝
    隻是裏麵穿著一個保暖背心還有秋褲而已
    “很正常”
    可能是看到了我的神采不一樣，老丈人說了句這樣的話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卻還是沒法找到能夠讓自己不去共情那個孩子的想法
    撓了下頭後，再次看向老丈人，他靠著牆點著煙，又用夾煙的手指著我的頭發說
    “頭發一點都不精神，梔子怎麽看上你的”
    我能夠明白這是老丈人轉移我注意力的方式，但還是沒有辦法找打寧靜，平靜的湖麵被打亂
    起了浪潮，淹沒了大多是土地
    老丈人歎了口氣，離開了屋子，很長時間後才回來，不知道從哪裏搬了個板凳坐在了我的旁邊
    “那個孩子不是沒有了母親”
    我意外的看向了老丈人，他則是從煙盒裏麵扔出來了一根煙，順便拿著在桌子上放著三瓶二鍋頭
    “那他母親為什麽沒來”
    “不和唄，娘家人的一係列事情，但是能確定的是那個女人是愛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隻是不愛跟她有了結晶的男人”
    深吸一口氣，我點上了老丈人扔給我的煙，老丈人又笑著說了句
    “你心情不好的話，梔子說不定明年過年就不回來了”
    “我以為....你很煩悠珥的”
    不知道是對我的話有意外的情緒，還是對‘悠珥’這兩個字，老丈人也接著說
    “我們交談之間，你還是叫梔子吧”
    說著還直接喝下了一個一次性杯子的白酒，我也跟著老丈人喝下了白酒
    “你跟著我....是想要了解梔子的過去吧”
    我沒有否認的點頭，聽著老丈人的笑聲，我先一步幫老丈人以及自己倒著酒，等到酒倒滿之後
    老丈人才說這“其實梔子很願意麵對過去，隻是我不願意而已”
    “為什麽？”
    “因為我是個爛人”
    我沒有把視線停留在老丈人端起的酒杯上，而是看著老丈人的臉龐
    他卻不耐煩的讓我快點碰杯，流程過後，我跟著老丈人一飲而盡，然後就有點想吐了
    “一會....跟著我去一個地方，你就知道了”
    老丈人說著，順便從自己的背包裏麵掏出了很多荊棘條，我有些好奇但是卻沒有多問
    看著荊棘條上的紅色，應該是之前放在廚房的東西
    ...........
    最後一瓶二鍋頭我和老丈人決定留在回來的時候喝
    而他則是帶著我開始上山，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卻開始脫衣服，我木訥的接住老丈人的衣服
    在他熟練的把荊棘條背在背上之後，我才出言準備勸阻，可卻被他瞪了回去
    把衣服放在車上之後，我便跟著老丈人走著水泥路往這山上走去
    可老丈人的上山速度很慢，因為方式不一樣，我是走上去的，老丈人是走三步跪下磕頭後在繼續循環
    一直到很晚，我們終於來到了山上的陵園，我才發現這裏就是上次柳悠珥耍我玩時候來的地方
    老丈人也在進入陵園之後背著荊棘，跟我見過的一個大爺打了個招呼，來到了一處墳墓旁
    而那個大爺在看到老丈人到來之後，就徑直的離開了
    順便關上了大門，我也來到了老丈人身邊，而他背著荊棘坐在那處寫了柳悠珥名字的墳墓前
    說著什麽，直到我來到之後他才閉上嘴，起身把我拉到了墳墓前，我這才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確實很像柳悠珥，以至於當時的我就以為是柳悠珥
    而她也確實是柳悠珥，隻不過不是我認識的柳悠珥而已
    “悠珥啊....這是梔子的男朋友，長得挺好看，應該很符合你的審美。你好好看看”
    說到這，老丈人示意我把頭發撩開，我也照做，然後老丈人就起身拉著我準備去老大爺之前帶著的小屋子
    我還問了下老丈人怎麽就說了兩句，就走了，老丈人隻是說著
    “我天天都來煩她的，所以說那麽多幹什麽？”
    “那...你每天都要重複一遍剛才的....”
    老丈人沒有回答，隻是在取下荊棘的時候，能夠看到他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以及最近剛出現的痂
    今天倒是沒有，因為背後的幾處傷痕出現了繭子
    而進入小屋之後，我就明白這應該才是老丈人刁難我的方式，他又從桌子下麵拿出了三瓶二鍋頭
    “叔叔，咱要不下次再喝，我給您帶的有洋酒”
    “喝不慣，就願意喝這個”
    為了歇會，一會再喝，我開始詢問著為什麽叫柳悠珥梔子，但是老丈人給了我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說著“因為她叫梔子啊，隻是在之後改了她媽的名字，為了懲罰我吧”
    “什麽意思？新改的名字？那為什麽....”
    “你想問那個小毅為什麽叫柳悠珥的名字不叫本名？”
    我肯定的點頭，老丈人回答著“因為除了我以外，誰都能夠麵對這個名字，我也隻能在感受到疼之後才能試著麵對”
    看著桌上酒杯裏麵倒滿的酒液歎了口氣，希望老丈人的酒量沒有我的好吧，今天我一定要直到我在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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