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人亡霸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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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莊王二十三年前591年),原本如日中天的楚國,被一片沉重而壓抑的氛圍所籠罩。楚國宮殿內外,侍衛、宮女們腳步匆匆卻又刻意放輕聲響,臉上皆帶著憂慮之色。
楚莊王,這位曾帶領楚國走向巔峰的雄主,此刻正被病魔無情地折磨著。病情來得極為凶猛,短短時日,便讓他身形憔悴,往日的威嚴與豪邁已然被病痛消磨了大半。楚莊王心中明白,自己大限將至,生命的燭火在狂風中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即便被病痛無情地纏繞,楚莊王仍然強撐著那虛弱不堪的病體,艱難地下令召來楚國的一眾重臣。病榻前,莊王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無奈與不舍。他緩緩轉頭,望向年僅十來歲的太子審。太子審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擔憂與惶恐,在這風雲變幻的朝堂局勢下,他顯得如此無助,仿佛一隻迷失在風雨中的幼鳥,不知如何在狂風暴雨中找到庇護之所。莊王望著他,目光中飽含著期許與牽掛,這是他寄予楚國未來的希望。他多麽希望太子能在眾人的輔佐下,茁壯成長,守住楚國的霸業,讓這片他傾盡一生心血打造的江山得以延續。
在病榻一側,楚莊王的弟子子重、子反,以及申公巫臣等一眾舉足輕重的重臣正靜靜候命。他們神色凝重,麵色肅穆,靜靜地站在病榻周圍,大氣都不敢出,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莊王微弱而急促的呼吸聲。他們深知,此刻楚國的命運就如同懸於一線的孤燈,搖搖欲墜,而莊王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他們日後行動的指引。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改變楚國的未來走向,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整個國家陷入動蕩與衰敗。
楚莊王努力地挺直身子,盡管身體虛弱得幾乎無法支撐,但他依然咬緊牙關,緩緩開口。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楚國的未來,就托付給諸位了。太子審年幼,還望你們齊心協力,盡心輔佐,莫讓楚國的霸業毀於一旦。”子重、子反等人紛紛低頭,齊聲應道:“臣等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大王所托。”那聲音雖整齊洪亮,卻也難掩其中的悲戚。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心中滿是對莊王的敬重與不舍,同時也深知自己肩負的重任。
然而,命運終究沒有眷顧楚國。同年秋,楚莊王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與世長辭。消息一經傳出,整個楚國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百姓們自發地走上街頭,身著素服,為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哀悼。哭聲、雨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楚國在為失去它的領袖而悲泣。
權柄陰影下的血色裂變——楚國權力真空引發的蝴蝶效應
郢都的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楚莊王的靈柩前,青銅燭台上的火苗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映照著令尹子重與司馬子反陰沉的麵孔。十二歲的太子審蜷縮在素白的喪服裏,望著兩位叔父將象征王權的玉鉞懸於他腰間,稚嫩的手掌還握不住冰涼的劍柄。
"從今日起,公子嬰齊代行君權。"子重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裏回響,驚起梁間棲息的寒鴉。殿外廊柱下,屈氏家族的族老們交頭接耳,申公巫臣撫摸著腰間的湛盧劍,目光掃過子重刻意佩戴的若敖氏家徽——那是楚莊王生前明令禁止佩戴的舊族圖騰。
夜幕降臨,郢都的石板路泛起幽藍的磷火。子重的書房裏,青銅油燈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宛如張牙舞爪的巨獸。"屈巫那老匹夫,這些年仗著莊王寵信,屢屢壞我大計!"他將竹簡狠狠摔在案上,墨跡未幹的文書上,赫然是屈巫彈劾他私吞軍糧的奏疏。
子反握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兄長忘了?當年討伐陳國,他竟敢違抗王命,私自帶走夏姬!這是對王族赤裸裸的挑釁!"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了牆上懸掛的楚莊王畫像,那雙威嚴的眼睛仿佛穿透時空,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此時的屈巫正在府中徹夜難眠。他望著案頭堆積如山的密報,最新的一份寫著:"子重近日頻繁召見若敖氏舊部"。銅漏滴水聲中,他忽然想起莊王臨終前緊握他的手:"巫臣啊,楚國的未來,就托付給你了..."如今,這句話卻成了催命符。
深秋的寒風吹散了最後一片枯葉,屈巫的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車廂裏,夏姬蒼白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恐,懷中緊緊抱著屈巫年幼的兒子。"大人,子重的追兵已過了雲夢澤!"車夫的聲音裏帶著顫抖。屈巫掀開簾子,望著天邊翻湧的烏雲,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晉國紋章的玉玨——那是他三日前與晉使密會時得到的信物。
郢都內,子重得知屈巫出逃的消息時,正在祭祀若敖氏先祖。他憤怒地將青銅酒爵砸向神像,怒吼道:"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三日後,屈氏祖宅被付之一炬,三百餘口族人的鮮血染紅了護城河,屈氏宗祠的匾額在烈焰中轟然墜落,"屈"字被燒得隻剩下半片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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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絳都的朝堂上,屈巫蓬頭垢麵卻目光如炬:"君上,楚國看似強大,實則內憂外患。若能扶持吳國,定可牽製楚軍!"晉景公望著他呈上的《破楚十策》,地圖上用朱砂標記的楚國軟肋清晰可見。三日後,屈巫帶著晉國的戰車工匠和兵法典籍,踏上了東去的戰船。
太湖之濱,年輕的吳王壽夢握著屈巫遞來的青銅戈,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先生真能教我吳人車戰之法?"屈巫指著遠處正在訓練的吳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出三年,楚國必將腹背受敵。"夕陽西下,新組建的吳國水師在水麵上列成雁行陣,驚起一群白鷺。
兩年後的春天,楚國邊境狼煙四起。吳國的輕舟如鬼魅般穿梭在長江支流,焚燒楚軍的糧草輜重;晉國則在北線不斷蠶食楚國的附庸國。子重望著戰報,咳出血沫染紅了令尹的紫袍。他忽然想起莊王下葬那日,屈巫站在靈柩前,眼神裏既有忠誠,也有決絕。
郢都的百姓們在街頭巷尾議論紛紛,有人說屈巫在吳國訓練出了一支"飛鳥軍",能日行三百裏;也有人說子重夜夜夢見屈氏族人的冤魂。而此時的屈巫,正站在姑蘇城的城樓上,看著吳人用他教的陣法大破楚軍。寒風吹起他的白發,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郢都的朝堂,莊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國的未來..."隻是這個未來,早已被權力的旋渦撕得粉碎。
郢都的青銅編鍾依舊在祭祀時奏響,那古老的音符在廟堂中回蕩,但樂聲中已聽不出往日的雄渾與激昂。往昔,這編鍾的樂聲曾伴隨著楚國的輝煌,見證過無數的榮耀與勝利,如今卻隻剩下幾分淒涼與落寞。當子重、子反在朝堂上編織著權力的羅網,明爭暗鬥、勾心鬥角時,千裏之外的晉國絳都,正卿郤克的手指在輿圖上反複丈量著齊楚之間的距離。他那銳利的目光在羊皮卷上掃過,楚國境內用朱砂標注的內亂據點密密麻麻,如同一片片暗紅的傷疤,而齊國邊境的防線卻畫得格外疏朗——這位晉國權臣早已看透,真正的突破口不在南方的荊蠻之地,而在東方的泱泱大邦齊國。
公元前589年的春寒尚未褪去,晉國戰車的轔轔聲已響徹齊魯大地。郤克精心挑選的八百乘戰車裹著厚厚的牛皮,車輪上塗抹的鬆脂讓行進聲輕若蚊蚋,仿佛幽靈般悄然逼近。齊頃公正在臨淄宮苑中逗弄新得的白狐,那柔軟的白毛在他掌心滑動,他沉浸在片刻的愜意之中,忽聞北境烽火連營,酒盞墜地摔成碎片。倉促集結的齊軍在鞍之戰中遭遇重創,當晉軍的戈矛逼近國君的華蓋時,齊頃公才驚覺楚國許諾的援軍始終未曾出現,他滿心的期待化作泡影,隻剩下無盡的驚恐與絕望。
戰後的盟誓儀式上,齊頃公握著刻滿屈辱條款的竹簡,望著晉國軍旗上獵獵作響的玄鳥紋,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他想起數月前楚國使者信誓旦旦的承諾,那些甜言蜜語如今卻成了刺痛他心的利刃。而此時的郢都,子重正忙於清點屈氏的田產,對北方的變局渾然不覺。朝堂之上,大臣們各自為政,無人察覺楚國的霸業已在風雨飄搖之中。楚國苦心經營的“聯齊製晉”戰略,隨著齊國使臣將盟書投入黃河,化作濁浪中的泡影,一去不複返。
諸侯們私下議論紛紛,昔日飲馬黃河、威震四方的楚莊王若泉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慨。他一生的雄心壯誌,他為楚國打下的江山,如今竟在後人的手中一點點失去。
這年深冬,北風呼嘯,楚國的大纛如紅雲般漫過方城,獵獵作響,仿佛在宣告著楚國的威嚴與雄心。子重親自為楚共王披上熊皮大氅,厚重的皮毛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溫暖。十四歲的少年國君望著北方漫天飛雪,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對未知的迷茫。他的目光穿透風雪,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尋起。
魯國邊境的蜀城,十三國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青銅禮器碰撞的叮當聲不絕於耳,卻暗藏著微妙的暗流。鄭國使臣捧著玉璧的手微微發抖,他的袖中藏著晉國最新的密信,心中滿是忐忑不安。陳國大夫望著楚營中若敖氏的族徽,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想起三年前被楚國吞滅的附庸小國,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當楚國史官鄭重記下會盟盛況時,宋國代表在盟書上落筆的墨跡都比旁人虛淡三分,仿佛連他也不相信這盟約能維持多久。這場號稱“複莊王霸業”的盛會,實則是諸侯們心照不宣的逢場作戲,連楚共王都能看出,祭壇上的牛血未幹,各國使者的心思早已飄向遠方,他們的心中,早已有了各自的算盤。
時光如江水東逝,一去不複返。楚莊王死後的三十年,郢都的宮牆見證了太多權力更迭,朝堂之上風雲變幻,王座之旁人心難測。子重暮年仍在為弭兵之盟奔走,他步履蹣跚,卻仍懷有一線希望。然而,當他發現晉國使臣的眼神裏再無敬畏,隻剩下冷漠與輕蔑時,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當他在病榻上聽聞晉悼公九合諸侯時,窗外的梧桐樹正被秋風卷落最後一片葉子,那枯黃的葉片在空中打著旋兒,最終悄然落地,仿佛象征著楚國霸業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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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共王晚年常獨自登上章華台,望著北方天際的流雲,心中滿是感慨。他想起蜀城會盟時那片虛假的繁華,想起各國使者的虛情假意,想起楚國的霸業在諸侯的算計中一點點流失。他的喉頭泛起的血沫染紅了王袍上的刺繡蟠龍,那是楚國的象征,如今卻沾染了衰敗的氣息。他閉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禱,希望楚國的未來能走出這片陰霾,重現往日的輝煌,但那似乎已成奢望。
楚靈王即位後,試圖以驚人的魄力重振國威,他的野心如同燃燒的烈火,誓要讓楚國重現往日的輝煌。他征發了十萬民夫,浩浩蕩蕩地奔赴章華宮的工地。那座宮殿高聳入雲,仿佛要與天公試比高,回廊間回響著勞工們痛苦的呻吟,他們的血汗澆築了這座奢華的宮殿,卻也埋下了楚國衰敗的伏筆。與此同時,他發動了對吳國的戰爭,傾盡國庫之力,調集精銳之師。然而,戰爭的結果卻是慘烈的,楚軍歸來時,帶回的不僅是失敗的消息,還有滿目瘡痍的邊境,曾經富饒的土地被戰火焚燒,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當叛軍的火把照亮宮門時,這位曾宣稱“楚王問鼎,誰敢不從”的君主,終於嚐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他倉皇出逃,最終在荒野的枯樹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冠冕滾落在塵埃之中,被覓食的寒鴉無情地啄得支離破碎,象征著他的野心和榮耀一同化為泡影,曾經不可一世的楚王,如今隻留下一地的淒涼。
楚平王的時代,佞臣費無極的讒言比吳軍的箭矢更致命。他巧舌如簧,挑撥離間,將楚國的朝堂攪得烏煙瘴氣。太子建被逼逃亡,流落他鄉,命運未知;伍員的父兄血灑刑場,一家忠良慘遭屠戮。這些悲劇如同瘟疫般迅速腐蝕著楚國的根基,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當楚昭王在柏舉之戰中倉皇出逃時,他身後是熊熊燃燒的郢都,吳國士兵的鐵蹄無情地踏碎了最後一絲霸主尊嚴。這位年輕的國君蜷縮在隨國的草垛裏,望著星空下破碎的山河,心中滿是悲痛與無奈。他終於明白,祖輩的霸業早已在權力傾軋和奸臣的毒害中化作齏粉,曾經的輝煌如今隻剩下滿目瘡痍,而他,又能如何力挽狂瀾呢?
曆史的長河奔湧不息,楚國的霸業最終定格在泛黃的史冊中。後人翻開《左傳》,那些關於權力、野心與衰敗的記載躍然紙上。章華台的廢墟上,野蒿在風中搖曳,仿佛還在訴說著昔日的金戈鐵馬;而長江的濤聲依舊,見證著無數王朝的興衰,也見證著人性在權力旋渦中的掙紮與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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