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效祖仰天大笑。
    “是我殺的。他穿著一身富貴就敢走山林，我不劫他，劫誰？劫了他，才知道是黃鶴鳴的孫子。那就更不能放了，放了他，我的黑風寨還要不要？
    所以我讓他給黃鶴鳴寫信，就說他已經加入黑風寨了。那個黃九城以為我真要收他，對我感恩戴德，給我講了很多他自己的事情。哈，真是天真呐！一年後，我殺了他，也取代了他！
    我寫信告訴黃鶴鳴，說用以前的字跡容易暴露身份，所以以後都會讓人代寫，他就信了。從那以後，黃鶴鳴就會給我一些消息，其他家族運貨的消息。有時候他還會主動送錢給我，你說好笑不好笑。我殺了他最疼愛的孫子，他卻還送錢給我！他到死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周野等他笑夠才又問：
    “既然是你殺的黃九城，那他的玉佩為什麽會出現在周縣丞家？”
    李效祖一愣，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那誰知道，我們拿了贓物當然是還錢，我早把玉佩賣了！”
    “哦，賣給誰，在哪賣掉？”
    “那誰記得？”
    “周縣丞呢？你也不知道你從哪買的？”
    “我，我不知道，不對，這根本不是我家的東西！”
    周野突然提問周縣丞，周縣丞全程在替李效祖擔心，差點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了。
    “這也不是你家的，那也不是你家的，難道是我家裏的？周布仁，你還不老實交代？你是怎麽勾結的黑風寨？怎麽殺的黃鶴鳴？又是怎麽和黑風寨合夥在郊外殺了那麽多江湖人？咦，這樣一說，好像都很合理啊！沒有黑風寨的幫助，你怎麽能殺死那麽多人？黃家祠堂是不是也是你？”
    周縣丞也傻眼了，他是做了很多事，但也沒有做過那麽多事啊！
    “還有前任縣令的死，有一位是被鋼針穿刺顱頂而死！”
    宋慈這會兒也被周野帶偏，至少他查看了鋼針，足以定周縣丞的罪。
    “我，我冤枉！我沒有殺黃鶴鳴！”
    “那其他的你都認了？”
    “沒有，我沒殺過人！”
    “好，來繼續傳證人！”
    ……
    金蓮走了上來。
    “金蓮，黃鶴鳴死的時候，你就在房裏，你來告訴我凶手是誰？”
    金蓮眉頭微蹙。
    “大人，那人怎麽說也是我是恩公，我不能出賣恩公！”
    “混賬！敢包庇罪犯？來呀……”
    “金蓮，你不要固執了！”
    突然金波也衝了出來，眼淚汪汪地勸解：“金蓮啊，你就聽大人的話，說出來吧！包庇罪犯是犯法的！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你是要逼死爹嗎？”
    周野心裏暗笑，這金波的演技比金蓮更勝一籌啊！
    金蓮眼淚婆娑，左右為難，最終歎了口氣，對著周縣丞。
    “恩公，你的恩德我下輩子再還，這輩子我隻能先孝敬我爹了！”
    “你在說什麽？”
    周縣丞像是沾了什麽髒東西，想要遠離，但金蓮還是指了他！
    “恩公，雖然你當時蒙了麵，但你的眉毛眼睛很是出眾，奴家一輩子也忘不了。而且，你的聲音我也記得！”
    “你說謊！你冤枉我！”
    周縣丞眼睛都紅了。
    “哎呀，周布仁啊，不就是一死嗎？你怕什麽？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就認了吧！你覺得你還能翻案？”
    周野已經不急不躁，像個吃瓜群眾了。
    “劉福祿，你，你好狠！那些事都是你幹的，都是你！”
    周縣丞突然發瘋，向周野撲來。
    宋慶趕緊上前阻攔，一不小心把地上的針匣踢翻了，正好落在周縣丞腳下。
    “斬了李效祖！”
    周野沒有讓宋慶過來，因為他的台子高，隨意後撤就能躲開。
    他護住坐在左側的宋慈，大喊了這一句。
    宋慶聽令立即拔刀，反身劈砍李效祖。
    李效祖因為雙腿受傷，又被捆綁結實，根本躲不了。
    如此緊急，周縣丞終於踢起腳下的針匣，抽出鋼針直射宋慶。
    “小心！”
    周野再提醒也晚了。
    宋慶專注於李效祖，忽視了身後，或者，他有意放縱了身後的周縣丞。
    一枚鋼針正中他的手腕，他手中的鋼刀脫手掉落。
    宋慶又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了刀柄。
    他把刀架在了李效祖的脖子上。
    “來呀，以命換命！”
    周縣丞第二針已經拔出，隻能再次放下。
    宋慶的兄弟迅速上前，拿下了周縣丞。
    周野掃了一眼宋慶。周縣丞用的是他的針，宋慶運氣不好，剛好是毒針。
    “好生看守，宋慶跟我到後堂！”
    “劉兄，我略懂醫術！”
    “不用了宋兄，我擅長解毒！”
    “啊？”
    ……
    周野的鋼針用的是蛇毒，為了避免自己有時候誤傷，他帶了相應的蛇毒血清。
    情況緊急，在後堂，周野直接讓小機，從空間背包拿出藥劑。
    給宋慶打了一針，他的臉色慢慢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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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野嗬斥了他自作主張地魯莽行為，宋慶卻隻盯著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藥劑。
    周野這時聽到驚叫聲，立即回到大堂，發現前麵又亂成一團。
    周縣丞死了！
    吳主簿躲在凳子下瑟瑟發抖。
    閆三等人，拿著弩箭對準了邢路。
    “什麽情況？”
    宋慈解釋道：
    “邢大人殺人滅口，我們沒攔住！”
    “說什麽殺人滅口？我就是氣憤周縣丞做了這麽多惡事，想打他一頓，結果失手了！”
    邢路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周野卻看到了李效祖仇恨的目光。
    他重新坐回大堂上的正位。
    “來人，拿著邢大人的魚符，先去把府兵安置好。好酒好菜灌醉了再動手，知道嗎？”
    “是！”
    閆三調集了十多個人，走了出去。
    “邢大人啊，你圖什麽？殺人不殺幹淨，不等於白殺了嗎？”
    邢路皺起眉頭，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周野讓人把他綁住，拉到一邊，看向李效祖。
    “現在你該認罪了吧？你要是什麽都不說，周縣丞就白死了！邢大人身後有人，一個誤殺，還真不一定能定他死罪！”
    李效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周野。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是，但周縣丞沒死在我手上，你要報仇，總不能光找我！你就甘心看到邢大人好好地升官發財？”
    李效祖咬了咬牙，看了看邢路，又看了看周野，終究是說了。
    “他不是周布仁，他是我爹，李飛。我的祖父叫李逵，你們給我記好了，爺的墓碑上不要寫錯！”
    堂上所有人都被震驚了，尤其吳主簿，還有衙門的老人，周縣丞居然不是周縣丞。
    “這點事好辦，我答應你！”
    隻要該死的死了，周野還是很大度的，身後事完全可以滿足。
    “十四年前，我們父子倆來到青塘縣，準備繼承祖上榮光，占山為王。
    剛在山裏找好地方，就碰到了周布仁！他是個舉人，沒考中進士，花錢買了一個縣丞的官位。這種人，能當好官？我和我爹直接請他吃了刀削麵！”
    “他是不是好官已經無法驗證，但你爹不是好官！”
    周野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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