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一再落於下風，事情逐漸脫離了我的掌控。我知道你一旦得勢必然危害朝廷。我隻能借著宿命，除掉你。
    事情原來怎麽發展，我就讓它繼續發展，雖然變化很多，但你該怎麽死，我就讓你怎麽死！是我逼花榮向你動手的，事後他自廢雙手，你別怪他了！”
    聽了宋江的話，周野又歎了口氣。
    “花榮的事不必再說，我給過他機會。但他還是更信你。”
    宋江仔細看了看周野的表情，知道無法改變了。
    “我與花榮相識於微末，他視我為兄長，他也沒辜負我教導的忠義二字。”
    “算了吧，他夾在你我之間，我就不深究這個義字了。忠？那個昏君值得什麽忠？”
    “陛下隻是被奸臣蒙蔽，隻要細心引導，他會明白過來的！”
    周野跟他說不通，不想糾結這個話題。
    “你覺得我為什麽要讓花榮帶神弓營，為什麽把他留在我身邊？”
    “花榮老成持重，一手神射，令人喜愛，你愛惜他的本事，一直想拉攏他！”
    宋江自己說完已經覺得不對。
    拉攏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把一個不忠於自己的神射手放到自己身邊。
    “你想殺我，我也想殺你。你缺個機會，我缺個理由！我不以身入局，怎麽引得你動手？”
    宋江瞪大了眼睛。
    “我和你交手次次處於下風，你何至於如此忌憚我，非殺我不可？”
    “其一，我剛才說了，我要做大事，就要保持隊伍的純潔，你和你的人，必須剔除。我其實也曾打算用分兵的辦法，放你和他們離開。
    但是，你搞出了碑文現世。天罡地煞榜一出，我們就永遠擺脫不了關係。你們壞了事，依舊會連累榜上的其他人。
    我今日借那幾位的人頭，就是告訴天下，就算是星宿下凡，也有福星，有惡星。我晁蓋不受星榜限製，有惡必除！
    其二，你不聲不響地布局朝堂，我要是放了你，你必然在朝堂興風作浪，成我心腹大患。
    不要說你沒有！雷橫呢？他本來也應是梁山上的人，你救了他，卻不見他跟你上山！我恰巧收到消息，雷橫在京都當了大官！”
    其實是無字天書的提示，隻要是原本梁山上的人，命運有所改變都會提示。
    之前周野殺了孫二娘，王英等人都有提示。
    可雷橫的提示，卻是命運改變，當了京官。
    宋江無奈笑道：
    “我還以為自己做的隱秘，現在想想怎麽可能逃脫你的法眼？
    這算是我的一步閑棋。當初你怒殺王倫，我的天命就提示我，情況有變，叫我防備你！
    我知道閻婆惜背叛了我，故意成全了她和張生，等他們情根深重，再找人閹了張生。
    然後我再出麵救治，他們對我感恩戴德。
    再之後我叫雷橫護送閻婆惜和張生前往京都，和李師師搭上交情。陛下經常去看李師師，他們就會有麵聖的機會。
    閻婆惜貌美，張生書畫雙絕，又是太監。要是僥幸進宮必然可以獲得聖眷。”
    “然後呢？”
    “然後我如果在梁山掌權，就北伐遼國。如果失敗，我就帶著自己的人，接受朝廷招安，和梁山脫離。如今我宮裏有人，招安自會是另一番景象。”
    周野總算完整地知道了宋江的計劃，對所謂的宿命，所謂的劇本，有了新的認識。
    宋江有係統傍身依舊無法改變宿命，實在是受自身性格的影響。
    對朝廷的愚忠沁入骨髓，總是習慣性做出符合本性的選擇。
    人是沒法理解認知以外的事物的！
    “你既然還有第二條路，何必冒險刺殺我？”
    宋江心灰意冷。
    “因為我也同樣忌憚你，我覺得即使我獲得陛下信任，也會像高俅一樣，拿你沒辦法。為了朝廷安穩，我宋江隻能舍命除賊！”
    “算了，事到如今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要是留下你，剛才死的李逵之流，不是冤枉？”
    “是啊！我必須要死，隻希望你的天命能對大宋江山好一點！”
    宋江又拿出隨身的玉墜。
    “它估計已經提前跑了，我剛才一直向它求助，它都沒有反應！”
    “那倒不是，你這塊是假的，真的我換走了！”
    宋江又是一愣，旋即笑道：
    “是時遷？我還說雞鳴狗盜都有用處，卻忽視了他。我進來的時候，他從身邊走過？”
    “嗯，我讓他盯你很久了。”
    周野點點頭，他在開會之前，先見了時遷，叫他行動。
    免得係統見勢不妙，先轉移到其他物品上，找都不好找。
    時遷把玉墜送到後堂。
    周野敲擊玉墜，而玉墜沒有損壞，就證明係統還在裏麵。
    周野把玉墜收到空間戒指封印了起來，才從後堂出來，對宋江發難。
    現在他一身輕鬆，任務算是完成了。
    係統，拿到了，宋江也要死了。
    接下來就是他自己搏一把，為忠於他的兄弟，搏一條出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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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還是死了。
    周野賜了他一壺毒酒。
    不是嘲諷，而是尊重他的宿命。
    隻是他臨死，希望能回梁山。
    周野同意了，派了武鬆押送。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會被宋江花言巧語再次欺騙，但武鬆，最恨背叛。
    他和宋江初遇，又有贈衣的交情，送宋江最後一程，再合適不過。
    花榮和吳用，都是刺殺的參與者。
    周野沒有說怎麽處置。
    但他倆堅決要和宋江一起赴死。
    周野默認了，卻對他們這種無腦的“忠義”，實在無法理解。
    至於宋江帶入梁山的其他人。
    除了死了的那些，呂方郭勝之流都安分守己，沒有對周野的處置，有過多餘的話。
    也不是人人都認死理。
    雖然他們最初是慕宋江之名來的，但不代表就要陪著宋江噬主。
    當然，心裏到底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
    但周野處置宋江，理由充分，誰也沒法怨懟。
    哦，他要殺我，你們卻勸我放他，什麽立場？
    所以無論這些人怎麽想，都沒法明著以宋江的名義反叛，找周野報仇。
    沒有大義所在，也就再也掀不起大浪了。
    不過，還是有人私下找周野請辭。
    混江龍李俊帶著童威童猛，以及張順。
    周野也能理解。
    處死的那七個頭領，李立張橫，穆氏兄弟，超一半都是他們揭陽嶺三霸中的。
    張順更是張橫的親弟弟，他沒給哥哥求情，或者設法營救，周野已經很意外了。
    “你們是怨我了？”
    領頭的李俊還在思考怎麽回答，張順已經磕頭請罪。
    “道理哥哥已經講的很清楚了，我沒有怨恨。我兄長張橫早年在潯陽江擺船，喜歡把人騙到湖中，殺人劫財，害死無辜性命不計其數。我娘曾說他會遭報應，如今他的報應到了，也是命該如此。隻請哥哥念兄弟一場，叫我給他收屍，送回老家。“
    “可以！你還不知道吧，其他人的屍體我已經叫人送到梁山了。隻剩你哥哥，就是等你給他發喪。”
    張順再拜，李俊才開口。
    “哥哥沒錯，隻是我們幾個兄弟不喜歡軍中生活，怕萬一觸碰軍法，叫哥哥為難。所以請辭，請哥哥成全！”
    周野沒有同意或反對，而是問道：“你們離開後，準備去哪？你們也都上了那個天罡地煞榜的，怕是朝廷不容你們！”
    李俊想了想沒有隱瞞。
    “我們兄弟都是水上討生活的，卻從未出過海，覺得很是遺憾。所以想趁著年輕力壯，出海搏一搏風浪！”
    周野點頭認可了，這李俊也回到了自己的宿命上了。
    “那你們等等吧，等我打下登州再走！”
    “登州？”
    “對，登州有朝廷水軍，到時送你們一艘大船，就從登州揚帆起航吧！”
    李俊大喜叩拜。
    李俊，可是要成為暹羅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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