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木派了親信秘密行動，免得打草驚蛇。
    他們以利相誘，果然抓住了一個都護府的部落族長，帶了回來。
    這人還和阿達木認識。
    “阿達木我們一起喝過酒，你別殺我！”
    圖爾波看著阿達木今非昔比，身邊勇士環繞，有些緊張。
    阿達木回憶起那段不好的經曆，臉上的陰雲一閃而過，又堆滿了笑容。
    “山丘部落的首領，圖爾波！你別緊張，叫你來是想和你做生意的！”
    “上次和你做生意的白羊部落已經歸於塵土了。”
    圖爾波說完就後悔了，看著對方臉色又說道：
    “陛下抬舉我，我一定同意，一定同意。”
    “我想買下你所有的牛羊，不光是你，都護府其他部落的我也全部買下。隻是你們要幫我叫開安北城的大門，等我打下花離國，整個安北都護府都可以送給你們！”
    阿達木自覺聰明，此計甚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都護府自亂。
    可是圖爾波看了看他，猶豫地說道：
    “您的確很慷慨！可是晚了！開戰之前，鄭都護就召令所有部落進城避難。不願進城的他也不逼迫！隻是他說過，一旦開戰就會緊閉城門，不再接納任何人。”
    阿達木大驚。
    “怎麽可能？為什麽你沒有進城？”
    圖爾波尷尬一笑。
    “安北城可以容納所有的人，卻容納不了所有的牛羊。鄭都護說戰後會給部落賠償，讓我們直接丟棄多餘的牛羊。但是我不舍得，又貪圖別人丟下的牛羊，所以才留在了城外。陛下我願意投靠大元，請放過我的部落。”
    阿達木咬了咬牙，這種投靠沒有意義。
    “像你這樣的部落還有多少？你把他們全召集起來。”
    圖爾波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用眼神詢問。
    阿達木和睦地笑道：
    “別怕，你們不是想要牛羊嗎？隻要你們到安北城下幫我叫門，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給你們大量的牛羊。”
    ……
    數百大元士兵押著幾個部落首領來到安北城下。
    這些士兵換了服飾偽裝成部落裏的人。
    “我是山丘部落的首領，圖爾波，請轉告鄭都護，我想見他一麵！”
    城上士兵去稟告後，鄭勉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圖爾波，你想幹什麽？”
    “鄭都護，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你放我們進去吧！我有事情跟你說。”
    “早讓你們都進城了，你們不聽！現在我放你進來？我腦袋還要不要了？”
    “鄭都護通融通融吧，我有一筆大買賣，咱們可以好好談談！”
    “大買賣？”
    “對，幾十萬錢的大買賣！”
    鄭勉好像在思考，最終點頭。
    “行，放他們進來！”
    圖爾波沒想到鄭勉這樣就答應了，內心鄙視了一番。
    城門緩緩打開，圖爾波身後的大元士兵，都抽刀在手準備衝鋒，搶奪城門。
    然而他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箭頭。
    “放！”
    “嗡”的一聲數百支弩同時發射。
    大元士兵知道上當，隻好拿部落的人當盾牌，頂著他們硬著頭皮向前衝。
    “放！”
    城樓上弓箭手也開始漫射，因為大元士兵一個衝鋒已經進入了射程。
    城上城下兩方夾擊，部落的首領和大元的人，瞬間被射殺殆盡。
    遠處躲在後麵的大元騎兵疾馳而來，隻可惜城門早早又關上了。
    迎接他們的又是一輪箭矢。
    城樓上帶隊的將軍奉承鄭勉道：
    “伯爺真是算無遺策，我輩楷模！”
    鄭勉也心中得意。
    “想騙我？部落的騎兵都被慕容霜淩帶走了，他們又從哪冒出這麽多精壯？愚蠢至極！哎呀，沒想到本官如此善斷！你說本官棄文從武，能不能當個武侯？”
    “是是是，伯爺隻要願意，一定能成為一方良將！”
    城下的騎兵退到了射程之外，阿達木也隱藏在了騎兵之中。
    他此時騎馬走出隊伍，隻是這次可不敢再靠太近。
    “鄭勉，朕給你機會，隻要你肯開門投降，朕保你榮華富貴，把安北都護府分封給你如何？”
    鄭勉才認出阿達木，笑道：
    “我當是誰？這不是被慕容雪若提走的小賊嗎？階下之囚也敢跟我誇海口？上邦之臣不拜下邦之君，朝廷封我榮祿伯，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我何須食你這胡人之祿。”
    “你！你想好了，不投降，破城之日，我必屠你滿城！”
    鄭勉哈哈大笑，對身旁的將士說道：
    “聽到了嗎？人家要屠城！我們該怎麽做？”
    “死戰！死戰！死戰！”
    ……
    阿達木在安北都護府又吃一回虧，灰溜溜地回到了大本營。
    他像是麵對一鍋熱湯無處下口的哈巴狗，急得團團轉。
    花離國其實也並不輕鬆。
    堅壁清野，用後世的話說，每天都在燒錢。
    城市裏人吃馬嚼，百姓們無法勞作，也就沒有收入，也是在苦挨。
    但有些錢燒得有價值，有些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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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阿達木的騎兵每天四處折騰，消耗更大。
    這其實就是在比拚雙方國力，誰先堅持不住，就會露出破綻。
    周野也在等著阿達木的破綻。
    阿達木終於不再亂折騰，而是選定了望月城，決定先攻下一城，用來囤積糧草，再伺機南下。
    至於慕容雪容，他隻能祈禱神仙庇佑。
    真正下決心攻城，人員消耗雖大，但也總會有個結果。
    因為消耗永遠是雙方的。
    阿達木看著望月城的牆頭越來越破，城上士兵越來越少，似乎看到了希望。
    其實他還有一計。
    他派了三支一千人左右的隊伍，全部偽裝成花離國的步兵，趁著攻城戰水深火熱，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時候，偷偷繞後深入。
    阿達木很熟悉花離國的兵製，戰爭時期根據需要，前線會不斷從各地方折衝府抽調兵力。
    阿達木這三支隊伍，就是冒充的折衝府的府兵。
    地方軍和邊軍不熟，且現在前線確實緊張。
    很可能就混過去了。
    結果，還真叫他混過去了！
    這和周野的戰略有關，他要求邊境各個城市不許私自串聯，私自救援，隻守好自己的城池就好。
    這是因為各個城市守城兵力充足，但野戰則不占優。
    為防止大元圍魏救趙，圍點打援，周野才製定了這樣的策略。
    這就導致各個城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就算察覺到有陌生部隊經過，他們也不會出城探查。
    阿達木這支部隊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這和之前派出的騎兵隊伍不同。
    之前大元國騎兵一過，各個城市自會警覺，而這次他們做了偽裝，各個城市還以為是哪裏來的援軍。
    鬧了個大烏龍。
    好在周野凡事都會留一條底線。
    這次戰事的底線就是京城。
    為消耗敵軍，周野敢把戰線一直往後拉，帶著敵軍滿國境地跑。
    但京城不能動！
    新君初立，要是京城被攻，皇帝就是再信任他，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所以周野在京城北麵的一座城市設立了嚴格的關卡，隻許出關，不許入關。
    正好將這三支千人小隊堵在了那裏。
    周野收到消息時，也抹了把冷汗，後麵就是京城來。
    戰事一拖再拖，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失誤。
    幸好，他也收到了慕容霜淩的消息。
    這個消息發出的時候，慕容霜淩已經帶著八千都護府的草原騎兵，摸到了大元國的東京。
    接下來他們會一路燒殺，意圖消滅大元國留守的有生力量，製造混亂，然後去西京與花明匯合。
    所以他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傳遞消息回來。
    特意提前給周野報捷。
    周野鬆了口氣。
    隻有慕容霜淩！
    她這幾年都在大元國行商，摸清了大元國各個部落的分布情況。
    所以她才能像擁有導航一樣，在茫茫草原，繞過想繞過的，找到想找到的。
    在沿途城市和部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摸到大元東京。
    周野知道勝局已定，該他出擊收割戰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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