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回到前院就看到變成女人的妖怪滿院子亂竄。
    劉繼手持寶劍正追著妖怪跑。
    周野跑上前去，用手中錫杖攔腰揮向那個妖怪。
    這妖怪竟然躲避不了，直接被抽倒在地。
    劉繼剛好追上，當即要揮劍斬殺。
    “停！有些話還是要問明白！”
    周野沒想到這個會畫皮，會偽裝成人的妖怪，其他方麵這麽弱。
    情況一下子變了。
    劉繼聽到周野的話，停了下來，可是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女人”。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又舉起劍，直接砍了過去。
    周野見他突然變了態度，有些惱火。
    上前一步擋在那個妖怪前麵，一個擒拿手奪掉了劉繼手中的湛盧劍。
    “你幹什麽？”
    劉繼眼神中的凶惡迅速掩飾掉。
    “大師，妖怪，你留他幹什麽？不趁早除掉？”
    “是殺是度，貧僧自有決斷。施主急什麽？這會兒不怕了？”
    劉繼無可奈何，後退一步。
    這時馬家的三個男人聽到剛才周野喊的話，趕了過來。
    “法海大師？你不是走了嗎？你幫我家抓了賊？”
    馬老爺提了燈籠，先是認出了周野，又看到地上倒了一人，自然聯想到了賊人。
    可是他用燈籠往地上照了一照，嚇了一跳。
    “老二媳婦？”
    “爹，你說啥呢？我媳婦在屋裏呢！”
    馬老二上前一看，也嚇得後退一步。
    “梅娘，你啥時候過來的？”
    周野見時機成熟，插話道：
    “三位馬施主，莫怕，他不是你們家二少夫人，他是會變人的妖怪！”
    “啊，妖怪？”
    馬家爺仨這次是齊整整地都後退了幾步，就等著周野再說點啥，立即拔腿就跑。
    “別怕，貧僧已經拿住了他。隻是有一點，這個妖怪不但冒充了二少夫人，還冒充了你們家老太太，我估計老太太已經不在人世了。”
    “啥，我娘？”
    馬老爺又是一驚！
    ……
    “哼，裝什麽孝子？”
    倒在地上的妖怪終於開了口，隻是他語出驚人。
    “你娘就是被你殺的，你會不知道我是假的？哦，對了，你不知道我是妖怪，你隻知道我是鬼！你娘的鬼！找你來複仇的！所以你才請和尚來家裏，還請他抄經。給老二娶媳婦也是為了衝喜，想衝散你老娘的惡魂對不對？”
    “爹？”
    “爹？”
    馬老大和馬老二同時看向馬老爺。
    周野也是滿腦子問號。
    “我隻是抓個妖怪而已，怎麽搞出謀殺案了？”
    馬老爺麵對兩個兒子，突然暴怒，衝向妖怪。
    “你這妖怪胡說什麽？你是妖怪，你該死！你把我娘怎麽了？把我娘還回來！”
    周野無奈地上前攔住。
    這一個二個都膽肥啊，剛聽到妖怪的時候，唯唯諾諾。
    一被人家說破自己的醃臢事，又敢打敢殺的了。
    周野此時也明白劉繼剛才的殺心是什麽了。
    盡管他是和妖怪度過了兩個纏綿的夜晚，但是妖怪用的是他表弟媳婦的樣子。
    被人知道了，他也不大好看！
    果然，周野攔住馬老爺，劉繼又開始跳腳。
    “大師，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維護這個妖怪？”
    周野扭頭瞪了他一眼，劉繼嚇得又閉上了嘴。
    周野心想：
    “我剛才可沒想維護妖怪，但你要是再跟我逼逼賴賴，我馬上就換陣營了！”
    他一手拿著錫杖，隻能單手豎在胸前。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問他一些事情，如果沒有大錯，貧僧也不好造殺孽！”
    馬老爺看了看周野手中的錫杖，笑嗬嗬道：
    “妖怪是大師抓的，當然由大師處置，不過妖怪的話不可信。大師要好好問問他把我娘怎麽了！”
    “我並非官府中人，其他事情與我無關！”
    周野先表明立場，然後又看向被他重傷的妖怪。
    “你畫皮的法術是從哪來的？三張人皮是從哪來的？”
    周野沒有問殺沒殺過人這種問題，殺了，人家也不會承認。
    “我本是官家女子，雖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相貌醜陋，我爹準備了很多嫁妝才把我嫁出去。可是我那丈夫是個黑心肝的，娶了我卻不看我，用我的嫁妝納了許多美妾。後來我爹致仕，他更是看不得我 ，把我丟進枯井，用巨石砸死。
    我怨氣難消，屍體變成了妖。有位道人從我埋骨處經過，見我怨氣衝天，問了我的事情，就給了我三張人皮，又教了我畫皮之法。
    我恨世人隻看皮囊不識本真，就以畫皮之術，變成美人，懲戒他們。”
    周野聽這妖怪說來說去，就是不說殺沒殺人，而是靠自己的故事博同情。
    知道這是一類智商高的妖怪，他也不再拐彎抹角。
    “那懲戒他們，你有沒有殺人？你應該知道，有些法術是可以確認你有沒有說謊的！”
    妖怪看了看周野，像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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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而且我懲戒的都是壞人！就像馬老爺，因為和他老娘爭吵就把他親娘丟下了枯井，我就假裝他娘嚇唬他。還有劉繼，他看梅娘第一眼，就起了色心。趁著鬧洞房，對梅娘動手動腳！
    所以我才畫了梅娘的畫像，披在身上，化作梅娘跟他私通。但我不會因此殺他，隻會讓他大病一場，再也對女人升不起色心。”
    “你胡說！”
    劉繼臉色通紅地否認妖怪的話。
    馬老二這時才反應過來，看向劉繼。
    “直娘賊，你敢惦記我媳婦，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哥！”
    周野這次沒攔著，馬老二和劉繼扭打在了一起。
    周野撓撓自己的光頭，他知道這個妖怪說謊了，對方一定殺過人。
    但妖怪懲戒人的理由，周野也相信是真的，而且很讚同。
    這樣就有些難辦了，妖怪界又沒有固定的法律。
    這個妖怪到底算是好妖怪，還是壞妖怪？
    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周野有些後悔多管這個閑事了，早知道馬老爺和劉繼是這種人，他就當沒看見了。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馬老爺突然開口了。
    “都別吵了，都聽大師的！大師千辛萬苦又返回替我們捉妖！你們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老大去叫後宅準備一桌素齋，請大師吃了飯，休息一夜再走！”
    “咦？”
    周野本來還沒下定決心，但馬老爺似乎準備給自己拉拉票。
    他笑了笑，掏出紫金缽盂對準了還坐在地上的妖怪，念了咒把妖怪收了進去。
    “馬老爺太客氣了。那貧僧就再叨擾一晚。”
    ……
    “飯菜裏下毒，隻要和尚死了，我們家這些事就沒有外人知道了。老二你別生你表哥的氣了，他那不是中了妖怪的邪嗎？你想想這事兒傳出去，你和梅娘還有臉麵嗎？”
    馬老二看了看劉繼，又看了看他爹，歎了口氣。
    “可是爹，殺人真的行嗎？”
    “怕什麽？就說是妖怪殺的！”
    劉繼立即站在了馬老爺這邊，馬老二白了他一眼，雖然認可了他說的話，但是沒有開口。
    這間屋子裏隻有馬老大與整件事無關，他坐在一旁聽著老爹和兄弟要殺人，不敢吭聲。
    馬老爺掃了他一眼。
    “老大，你奶奶的金手鐲去哪了？”
    老大縮了縮脖子。
    “爹，你說什麽，是什麽！”
    馬老爺終於鬆了口氣，隻要全家人都沾了血，他的事兒就不算事兒了。
    可是，周野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
    “馬老爺家的飯，還真不好吃！貧僧還沒活夠，還是走了！”
    馬老爺大驚，立即帶著兒子衝了出去。
    隻見院子裏早已沒了周野的影子。
    “兒啊！娘回來了。”
    馬老太太的聲音，從他們頭頂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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