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算了一下時間，循環重啟不過半個小時。
    他用陸明的摩托車一路飛馳，熟練地避開了所有紅燈。
    然而，祝融還是消失了。
    周野走回樓下，詢問了孟苒。
    “你知道圖朵去哪了？”
    孟苒露出詭異的笑容。
    “死了！”
    周野呼了口氣。
    “那你知道宿管去了哪嗎？”
    孟苒又恢複了正常
    “不知道！”
    周野感覺自己進入了瓶頸。
    最早他和祝融都認為這個循環是圖朵的救贖。
    隻要圖朵取得所有人的原諒，不被殺死，就能脫離循環。
    後來當他們認為圖朵才是反派的時候，又認為是湯姆的救贖。
    認為隻要湯姆原諒了圖朵，循環就會結束。
    現在周野才明白，這是屬於邱月的救贖。
    而這個循環的意義，就是讓圖朵一遍一遍的死亡。
    邱月安排了許多刀，每一把都有理由殺死圖朵。
    救贖的背後，都是血淋淋的罪惡！
    仔細回憶，這麽多次循環中，隻有一次，祝融沒有被殺。
    但那次周野先睡著了，並不知道後續。
    而那是他們第一次知道了邱月的故事。
    他們在小樹林守著甘靜，防止她被邱月滅口。
    但實際上邱月一直要殺的都是圖朵，也就是祝融。
    ……
    周野在學校裏調查了一天，都沒有發現祝融和邱月的蹤跡。
    學校的攝像頭很正常地又壞掉了。
    所有的重要角色，孫教授，甘靜，包括陸明，周野都又審問了一遍，並沒有更多的信息。
    當一天結束，循環重啟。
    周野又在電腦桌前醒來，他抓緊一切時間再次趕到學校。
    圖朵宿舍裏還是沒有人。
    但她床上的痕跡與上次循環不同，證明祝融曾在這間宿舍裏醒來，然後又被帶走了。
    半個小時？
    這也太快了！
    周野現在才開始相信，邱月和他們一樣擁有每次循環的記憶。
    不然她不會突然改變自己的軌跡，不再選擇用其他人做刀，而是自己直接動手。
    她把祝融帶走，到底要幹什麽？
    一次次殺死對方？
    可祝融死了，循環就會重啟啊！
    那這漫長的一天又是怎麽回事？
    成也循環，敗也循環。
    以前周野靠循環重啟，收集信息。
    現在循環重啟，就會把他的努力抹掉，又讓他回到。
    半個小時，已經是周野從自己住的公寓趕到大學宿舍最快的速度了。
    如果這種情況，他都來不及阻止邱月。
    那麽再循環下去都沒有意義。
    ……
    又一次，周野從桌前醒來，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
    他經曆了很多次找不到祝融和邱月的循環。
    現在的他甚至非常抗拒前往大學女生宿舍，尋找那一個固定的答案。
    但，他還是要去。
    因為他也試過，幹坐一天，一樣進入循環。
    隻是這次終於有了不同。
    周野在圖朵淩亂的床鋪上找到了一片藏在床單褶皺裏的紫色甲片。
    “紫色？”
    周野記憶爆炸了，記憶碎片中那紮眼的紫色出現在最醒目的地方。
    陳耀祖再次來到宿舍門口。
    “誰叫你進入女生宿舍的？”
    周野走上前，一下卸掉他的兩個肩膀，然後從他身上搜出一把手槍，一把水果刀。
    依舊是陸明的摩托車，周野騎著一路回到了湯姆所住的公寓。
    他雖然不知道銀色西裝男的具體門牌號。
    但是他記得對方是從十八層進的電梯，就在陸明樓下。
    周野來到十九層，又走樓梯下去。
    他在樓梯口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這一層一共八戶，都鎖著門。
    周野不能魯莽行動，因為邱月很可能直接殺死祝融重啟循環。
    然後下一次，她就不知道換什麽地方去了！
    周野焦急地等待，終於地下停車庫的保安乘電梯走了上來。
    保安敲了1802的門。
    “誰啊！”
    “你的寶馬被人砸了，跟我下去處理一下吧！”
    “我靠，什麽素質？我的紫色寶馬！”
    穿銀色西裝的男人，一邊罵著一邊開了門。
    他罵罵咧咧地走出來，隨手關了門，和保安一起下了樓。
    電梯剛下了一層，門就開了。
    提前到達的周野，走了進去，跟他們一起到了地下車庫。
    “你們怎麽管理的？我繳了那麽多的物業費……”
    “對不起先生！我們會幫你找出凶手的！”
    兩人還在討論，已經走到攝像頭死角的位置了。
    周野立即動手，把兩人都打暈了。
    他搜了西裝男的身上，找到房間鑰匙，也找到對方的錢包。
    “精神科主任醫生，蘇大強。”
    周野發現了一張名片，而西裝男的身份證顯示，他就叫蘇大強。
    周野把蘇大強和保安放到寶馬車裏，才又坐電梯來到十八層。
    他正常地掏鑰匙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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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麵的情景，震驚了他。
    整個公寓房間，沒有家具。
    牆麵，地麵，天花板，都用白色的布鋪了厚厚一層，仿佛一個白色的繭。
    祝融扮演的圖朵被同樣的白布綁在一個實木的椅子上。
    隻是他身上的白布，已經被鮮血染紅，染透了。
    手拿水果刀的邱月，又在他身上抹了一刀。
    祝融的嘴巴並沒有被堵上，但他咬著牙沒有出聲，虛弱的嘴巴都發白了。
    “怎麽樣？白布襯托鮮血的效果不錯吧？布置起來肯定麻煩，但每次循環它都恢複如初，省了我不少事！而你，卻是我的大麻煩！”
    邱月扭過頭，見到周野並不意外，眼神陰桀。
    “她那樣對你，你不殺她，還要救她嗎？”
    周野怕刺激她，順著她說道
    “我有自己報仇的方式！不過，我現在挺好奇你的方式！”
    “哈哈哈，有趣吧？這次剛開始，才三十七刀！我最高記錄，割了她一千零三十刀。聽說有人能割三千六百刀不死，我終究還是不太專業！不過，沒關係，這個循環可以彌補我的技術不足，多循環幾次，就能湊夠了。”
    邱月又割了祝融一刀。
    祝融還是一聲不吭。
    “她最討厭就是這一點，我不怕她叫，我喜歡聽她慘叫，可她為什麽不叫？不疼嗎？你問問她，不疼嗎？”
    邱月癲狂地看向周野。
    祝融也看向周野，擠出笑容。
    “我承認我輸了，大意了，但我不能輸得沒骨氣！”
    周野都不知道怎麽說他了，身為神靈，連取舍都不懂。
    他表現得痛苦一點，邱月也不會那麽瘋狂折磨他了。
    周野突然覺得自己好累，跟這些瘋子打交道。
    ……
    在邱月和祝融的目光下，周野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放鬆地翹起腿。
    “我剛才看到了蘇大強的名片，他是精神科醫生，是你的醫生？”
    邱月眼睛有些異動。
    “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你們問我為什麽現在才來報仇？因為我哥哥還有父母死後，我就進了精神病院，待了四年！”
    “為什麽？”
    周野想問，你有什麽精神病？
    但總覺得，邱月會立即暴走！
    所以就換了個模糊的問法。
    邱月露出一個奇怪地笑容，像是在期待周野的表情。
    “我哥哥住進了腦子裏！”
    邱月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以為周野會驚訝。
    其實這的確很奇怪，但周野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所以，她才會有循環的記憶！”
    祝融虛弱地說了一句。
    周野嚐試理解。
    他和祝融來到這個世界，等於是靈魂穿入別人的身體。
    而這個世界的靈魂都會隨著循環而被清洗記憶。
    但如果邱月本身就有兩個靈魂，她哥哥的靈魂也相當於穿入了她的身體。
    那麽循環隻會清除她其中一個靈魂的記憶。
    周野發現了盲點，看向邱月。
    “那你到底是哥哥，還是妹妹？”
    邱月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我叫邱明月，我既是哥哥，也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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