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談判，軍隊負責外場，錦衣衛和鑒察院負責內場。
    雙方各出相同的人數維持秩序，全程基本上就是大眼對小眼，看著場內談判桌上，禮部官員唇槍舌戰。
    談判桌其實也是戰場的一個映射。
    南慶兵力強，就獅子大開口。
    北齊兵力弱，就小心還價，在細節上爭利。
    比如周野俘虜的朱格，就是一個很好的籌碼。雖然沒能換回齊國失去的領土，但是南慶為了他，還真削減了不少的條件。
    周野雖然知道那張桌子上麵定下的契約，將會影響今後幾年兩國的關係和局勢。
    但連續幾天，雙方禮部官員和菜市場吵架的大爺大媽也沒什麽區別。
    他看得很無聊。
    相信在場的北齊人也都不願意看，弱國在這種場合就注定比較憋屈。
    於是周野選擇在會場周圍走動了一下。算是放鬆，也想趁機看看鑒察院的能力。
    他剛往南慶使團那邊靠近了幾步，就有人出麵攔住了他。
    他們穿著統一的鑒察院服飾。
    “如果我沒記錯這座城還是北齊的領土吧？既然是北齊的領土，我們錦衣衛就有權進入！”
    “唰”的一聲。
    那兩個鑒察院成員就拔了刀。
    周野暗歎，這就是大國風采吧！兩個普通的鑒察院成員都敢隨意拔刀。
    不像北齊這邊，禮部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在談判期間和南慶衝突。
    周野不想挑起戰爭，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準備離開。
    這時從後麵轉出一個戴麵具的男人，對著周野說道：
    “我們鑒察院有位大人想見你，你敢來嗎？”
    他一開口那兩個攔著周野的人，自動就收回了手中的刀。
    周野沒有回答他，而是好奇地問道：
    “你認識我？還是你們家大人認識我？”
    “錦衣衛總旗沈重大人！你抓了我們的人，我當然要知道你是誰！”
    周野點點頭，又一次為鑒察院的情報能力感歎，連個總旗都關注。
    “好啊，我也想多見見鑒察院的大人！”
    ……
    “敢問閣下怎麽稱呼？在鑒察院官居何職啊？”
    周野跟著影子往南慶使團休息的院子走，邊走邊隨口打聽。
    而影子從剛才開始就不再說話，令周野很鬱悶。
    所以周野就不停地問想讓對方也鬱悶。
    “到了，請自便！”
    影子把周野領到花園，自己則退到了旁邊的走廊裏。
    周野看著眼前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要見他的，居然是鑒察院的院長陳萍萍。
    “我如果現在出手殺了你，鑒察院會不會崩潰？”
    “不會！再說有影子在，你根本沒有機會出手！”
    陳萍萍淡定地回答了周野。
    “我還是想試試！”
    周野雖然剛穿越來沒多久，但是陳萍萍的大名，他如雷貫耳。
    北齊失去了肖恩，錦衣衛就亂成了一團，到現在毫無戰力。
    如果鑒察院失去了陳萍萍，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他說了實話，他是真的想動手。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感受到身後有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影子是陳萍萍的貼身保鏢，實力很強。
    如果是單純的武功，周野並不怕他。
    但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叫真氣的東西。
    周野的理解，大概和內力相仿，這種東西短暫時間是修不出來的。
    ……
    “你已經嚐試過了，如何？”
    陳萍萍自信地沒有回頭，仿佛早已經知道了結局。
    “晚輩隻是開個玩笑！這位想必就是傳說中的影子？鑒察院第一殺手，名不虛傳！”
    周野耍無賴式地收回了剛才的話。
    陳萍萍擺擺手，影子又退回了走廊上。
    “北齊好運氣，沒想到錦衣衛在肖恩落網之後，又出了一位人才！”
    “前輩這是在捧殺我嗎？您這話傳出去北齊就再也沒有我的立身之地了。”
    陳萍萍笑了笑，有些玩味。
    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照著周野的說法去做，最終他搖搖頭。
    “今天我遇見你的事，不會從我們這邊傳出去！”
    “那前輩的立場就有些奇怪了！明明傳出去才是對鑒察院，對南慶有好處的事情。”
    陳萍萍驚訝地看了一眼周野。
    “看來我對你的評價還是低了！”
    “哎，不低了！您都把我和肖恩比了！”
    “剛才那不過是套話，確實是捧殺你用的！”
    “那現在呢？”
    “現在倒是真心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特務頭子的話嗎？”
    “不信也好！”
    兩人繞了半天也不見正題，旁邊看戲的影子都覺得無聊了。
    “廢話就不說了！前輩，你見我是有何事？”
    “沒什麽，隻是想見見唯一抓獲鑒察院暗探的人。”
    “那前輩是有眼光的，現在你見過了！該說說了正經事兒了。”
    “我聽說你有葉輕眉的筆記！”
    周野沒想到陳萍萍把他叫過來，竟然是為了這麽一件不存在的事情。
    “是啊，怎麽了？前輩對這個葉輕眉感興趣？可惜啊，那本筆記已經被一個商人買走了！”
    “不，他沒有買走那份筆記！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和你交易，也沒見過你，他隻不過是你用來對付萬慶和的借口。萬慶和是你殺的吧？”
    周野沉默了一會兒，陷入思考。
    看來那個從上京逃走的南慶商人，確實是鑒察院的暗探。
    萬慶和也確實和南慶有勾結。
    周野為了給自己開脫，隨意找的借口，居然是正確答案。
    他仔細考慮著，陳萍萍到底能從那個商人口中知道多少？
    但他和那個商人根本沒有見過麵，商人也什麽都不知道。
    陳萍萍也隻是根據商人的口供和周野的動機，來推測他殺了萬慶和嫁禍給了商人。
    “我可沒有殺萬慶和，陳院長不要誣陷好人！”
    “那我把那個商人送回去，送給錦衣衛高層，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挺好啊！那真要感謝鑒察院替我們北齊拿住了南慶的暗探！”
    周野的意思很簡單，你要是把商人送過來，你就是賣國，兩邊都不會信你！
    陳萍萍笑了笑：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把他送回去，還不用擔罪名！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用這件事要挾你！因為我如果想要挾你，根本不需要來和你見麵。”
    周野歎了口氣，實力懸殊，確實如此！
    “那你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我要她的筆記！”
    周野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盯著陳萍萍看了一眼。
    發現他眼中難得露出溫柔，他是真的很在意葉輕眉的筆記。
    所以哪怕他知道周野大概率說的是假話，他也要問一下。
    就是哪怕萬分之一的概率，他也選擇相信。
    真是愛的深沉啊！
    這種情況下，周野當然不能放過。
    “好吧，沒錯！那本筆記的確在我手上。是葉輕眉途經北齊的時候留下的，我父親花了重金買了回來。”
    萍萍看了看他，卻搖搖頭
    “你在說謊，你根本沒有這本筆記！”
    “那你驗證一下唄，你是想怎麽驗證？”
    陳萍萍想了想。
    “你說說筆記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