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傑回營的時候，周野再次做了記錄。
    當天所有出營的軍官。實際上都做了這樣的登記。
    等他們全部回營。周野找到了上杉虎開始了第二步計劃。
    趁著士兵還沒到睡覺的時候，上杉虎臨時調整了布防。把原本定下的兵力重點心從城市北門調整到南門。
    當天晚上出營的將領，也被調開了原來的位置被秘密監視著。
    當天深夜，南慶大軍果然來偷襲。
    他們很信任自己的情報按照約定攻打了南城。
    本來他們安插在北齊的暗探，會在關鍵時刻製造混亂，甚至打開城門。那樣他們就能輕易地攻入城內。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且損失慘重。
    守城的一方本來就有優勢。
    計劃完全脫離了掌控，吳英傑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暗探，他從不心存僥幸。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撤離。
    他並沒有慌張。而是依舊用父親病了這樣的借口離開了軍營。
    隻是這次他剛回到家裏，跟在他身後的北齊錦衣衛，已經把他家包圍了起來。
    吳英傑不是不知道身後有人。
    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必須迅速回到家裏，通知其他人了，能救一個是一個，之後再想辦法逃離。
    另外還要把消息帶回去，讓鑒察院早點知道他的情況。
    周野也一樣果決，如果說吳英傑第一次出營還有可能是巧合，這關鍵時刻再次出營絕對脫不開嫌疑。
    有懷疑就要行動，而不是等著。
    周野跟到吳英傑家裏，發現他準備逃離，直接讓人動手拿下。
    雖然周野抓住了吳英傑和他的“父親”。
    但是吳英傑還是把消息傳遞了出去，潛伏在城內的其他暗探，接下來會直接轉入地下，直到風險結束。
    周野這才明白吳英傑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回家一趟，就是為了給其他人爭取時間。
    他也不得不承認鑒察院密探，果然名不虛傳，夠專業，敢犧牲。
    周野立即審訊了吳英傑和他的“父親”，想要獲得城內的諜報網絡。
    他的“父親”倒是招了，可惜他隻是一個策應吳英傑的棋子，並不知道諜報網絡。
    唯一的聯係通道最近剛用過，已經作廢。
    而吳英傑卻是難得的硬漢，久攻不下，死不開口。
    錦衣衛的刑具，也不是吃素的，吳英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周野怕他死掉，停了用刑，攻心為上。
    “聽聞你的真實名字叫朱格？”
    吳英傑也就是朱格雖然驚訝，卻不意外。
    “那個懦夫！我當時就應該先殺了他！不過，他對你們也沒用，他什麽也不知道！”
    既然他肯說話，周野還是鬆了口氣，最怕的就是對方不肯交流。
    “你怎麽確定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現在不是告訴我你的真名了嗎？
    你們合作了那麽久，他在旁邊觀察，總會知道一些東西。隻是你以為他不知道！”
    “那你還來問我幹什麽？繼續問他好了！”
    朱格並不上當。
    周野又換了個角度。
    “他雖然知道一些東西，當然還是比不上你！如果你能交代，當然是最好！
    我們是同行，你應該很了解我們錦衣衛的手段，你扛不住的！別等到身體產生不可逆轉的殘疾或者快死了才招，那不劃算！”
    “你說的對！我很了解你們錦衣衛的手段！但是你說我扛不住？你可以繼續試試！可惜你也沒落在我手上，否則我也讓你嚐嚐鑒察院的審訊手段，你們錦衣衛差得遠了！”
    朱格是個很驕傲的人，因為慶國因為鑒察院而驕傲，所以即使落入困境也看不起錦衣衛。
    “我不明白你圖什麽？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隻要把你手中的名單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在錦衣衛裏安排個職位，保證不比你在鑒察院的職位低！”
    “錦衣衛？哈哈哈……你別搞笑了！
    錦衣衛能和我們鑒察院比？你們的指揮使肖恩，還在我們院裏關著呢！
    告訴你，我見過他！算得上一代梟雄！可自從肖恩出事，整個錦衣衛糜爛不堪。要不然我們怎麽會這麽輕鬆的，把人安插到軍隊裏？
    現在錦衣衛上下除了撈錢還會幹什麽？你說你給我安排職位，你確定自己有這個權利？不過一個總旗，怕是連自己晉升的銀子都沒攢夠吧？”
    麵對朱格的譏諷，周野並沒有生氣。
    罵的是現在的錦衣衛，和他沈重有什麽關係？
    而且朱格說的都是事實。
    但他一個鑒察院密探，對錦衣衛內部了解的這麽清楚，還知道晉升需要花錢。
    這是錦衣衛內部的潛規則，不會對外人說。
    隻能說明錦衣衛裏也有他們的人。
    “你說我們隻會撈錢？那你又是為了什麽？
    在異國隱姓埋名，時刻麵臨生死決擇，死了未必有塊墓碑！就為了滿足你們慶帝的野心？他為了擴張疆土，不斷發動戰爭，兩國百姓死傷無數，他享受萬民叩首，和你月俸三百有什麽關係？”
    這話可刺激到了朱格，他臉上的譏諷之意更加濃烈。
    “像你這種齷齪小人，唯利是圖，自然理解不了我們為國而戰的光榮！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慶國！
    打幾十年的仗是為了讓子孫後代不需再打仗！我們陛下雄才大略，任人唯賢，允許我這等平民子弟能夠進入鑒察院，這種權力核心！我朱格為了慶國千秋萬代，雖死不足以報君恩！”
    周野重新審視了一下朱格。
    一個人為自己國家而奮鬥，沒有什麽問題。
    不過對周野來說不是好事，這說明朱格是不可能為他提供諜報網絡的。
    周野歎了口氣，放棄了繼續和朱格糾纏。
    這不代表著朱格就沒用了，實際上用處可能更大了。
    周野打算用朱格去找南慶換點利益。
    畢竟這麽一個忠君愛國，前途無量的鑒察院人才，如果慶國不救，會失掉人心的。
    為此周野需要把朱格捧得高高的，什麽寧死不屈，什麽忠貞烈士，什麽道德水平高得連周野這個敵人都被感動！
    編個故事，把朱格捧起來，就能賣個更好的價錢。
    很快朱格這個籌碼就會被用到。
    因為兩國又要和談！
    周野和上杉虎所在的城市守住了。
    但其他地方卻損失慘重，鑒察院的滲入令人心驚！
    北齊已經不能再敗了，再敗就完全沒有信心了。
    而南慶也不敢逼得太過，怕觸底反彈。
    他們的策略一直是蠶食北齊，他們需要時間消化新占領的城市。
    談判刻不容緩！
    作為唯一守住了城池且抓住鑒察院暗探的城市，和談選擇了這裏。
    周野和上杉虎成了維持這次和談秩序的錦衣衛和軍隊代表。
    既然是和談，雙方的配置是對等的，所以南慶那邊也安排了鑒察院和一支軍隊負責秩序。
    這又是一場戰鬥，隻是沒有兵器碰撞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