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國！”
    劉三眼見錦衣衛人數眾多，逃脫不掉，突然大喊一聲，把刀口對準自己。
    盧烽很久沒看過這種場麵了，本是殺招的一刀，換了一個角度，用刀背敲在劉三的頸部。
    劉三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那邊邱掌櫃被劉三一係列的操作搞得腦袋嗡嗡響。
    他雙手舉起，自然地跪在地上被錦衣衛擒住。
    見到劉三倒地，趕緊解釋：
    “大人，跟我沒關係啊！我真不知道什麽情況！”
    “有沒有關係，等我們審過自然知道！”
    盧烽叫了幾個人把邱掌櫃和劉三送到劉宗肅那裏。
    其他人則把邱掌櫃的油糧店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發現任何證據。
    邱掌櫃隻是一個普通商人很快就全招了。
    劉三倒是硬漢一條，全程隻念叨著一句話。
    “為了慶國！”
    ……
    “所以那個邱掌櫃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劉三做的？”
    周野看著劉宗肅整理出的口供有些意外。
    主謀竟然不是掌櫃而是夥計，按理說店鋪的生意好壞跟沒有多大的關係！
    “沒錯！雖然這個邱掌櫃平時對我們齊國也多有穢言穢語，但他膽小怕事，不敢鬧那麽大。這個劉三就不一樣了！根據邱掌櫃的口供，劉三平時表現得很友善，實際上對北齊人充滿了敵意！”
    “所以他找人燒毀製糖廠，隻是因為仇視我們北齊？”
    “不，我覺得他是鑒察院的暗探！”
    聽到劉宗肅的推論，周野有些疑惑。
    “鑒察院的暗探？他們會為了這點事情就暴露自己？”
    “這也是我不敢確定的原因！按理說，鑒察院的暗探不該浪費在一家製糖廠上。但劉三的表現，尤其是對抗審訊的方式，很可能是經過了專業訓練！所以我想難道是鑒察院想對付大人的製糖廠？製糖廠對南慶的威脅很大？”
    周野搖搖頭，也無法回答劉宗肅。他知道糖可以用來製造炸彈，也是戰略物資。
    但北齊的粗糖主要來源都是南慶，周野的製糖廠隻是進一步提煉而已，他就賺點加工費，應該還威脅不到南慶。
    “他不肯開口，就先不管他了。拿著邱掌櫃的口供也夠了，我要他指向葉氏商行！”
    “邱掌櫃沒問題，現在讓他認什麽，他就會認什麽。但力度還是不夠，如果能證明劉三是鑒察院的暗探，我們才能釘死葉氏商行。”
    周野點點頭，劉宗肅腦子很清晰。
    “好，你繼續審劉三，我用邱掌櫃先探探路！”
    ……
    周野的手下跨越轄區抄了邱掌櫃的油糧店，就已經引起一些人的不滿了。
    現在他拿到邱掌櫃的口供，誣告製糖廠的火和葉氏商行有關，準備多抄幾家葉氏的鋪子。
    立馬有人找上了門。
    龍飛龍千戶是周野的頂頭上司。
    這人不喜歡會客，周野平時很少見到他。
    事實上周野懷疑這是龍氏兄弟故意為之。
    龍飛沒事就躲在深宅裏，然後大家想找關係走後門，就隻能通過龍戰。
    原本隻需要給一份賄賂，反倒是要多給龍戰一份。
    龍飛看起來和龍戰完全不同，比較文弱，繞開周野直接坐到客廳的主座上。
    他冷著臉，連客套都沒有，開門見山。
    “你在幹什麽？為了一個製糖廠，抓了葉氏商行的掌櫃還不算，還想怎麽樣？”
    “抓住對方的錯漏，勒索錢財，這不是我們錦衣衛的慣例嗎？為什麽到葉氏商行頭上就不行了？”
    周野當然不是為了一點賠償，他是故意要得罪葉氏商行的。
    首先他現在不得罪，以後也會得罪。
    因為他就是要搶葉氏商行的生意，他和葉氏商行不可能和平相處。
    所以幹脆趁此機會一下子解決，以後就少點麻煩。
    其次他打算借著葉氏商行的事情，給自己找個更加牢靠的靠山。
    葉氏商行是個龐然大物，能對付它的必然也是龐然大物。
    周野不相信葉氏商行一個外國企業在上京沒有敵人！
    他就是把事情鬧大，好給大人物出手的機會。
    然後他才好選擇出最粗的大腿。
    “愚蠢！你懂什麽？葉氏商行現在掌握在南慶皇室手中，背景深厚，實力不凡，跟上京各位大人都有關聯，你找他們的麻煩是要把錦衣衛都拉下水嗎？”
    龍飛始終覺得周野是為了彌補製糖廠的損失，才去找葉氏商行的麻煩，他流露出一副厭蠢的表情。
    周野卻冷笑道：
    “正是因為葉氏商行掌握在南慶皇室手中，我們錦衣衛才更要找他們麻煩！
    至於跟葉氏商行有關聯的大人物，我的確得罪不起！但是如果他們為了葉氏商行來針對錦衣衛，難道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嗎？到底是我要把錦衣衛拉下水，還是千戶大人，忘了錦衣衛的立身之本？”
    龍飛愣了一下，錦衣衛的立身之本就是甄別國賊，保護國本，隻是已經很久沒人提過了。
    但很快他就被憤怒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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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什麽？敢這樣跟我說話？從現在起，我停了你的職！想對付葉氏商行，就別拿錦衣衛當擋箭牌！”
    “對不起，我不接受你的命令！”
    “你說什麽？你敢抗命？”
    龍飛聲音陡然一高，跟他來的手下立即拔刀圍住了周野。
    但這裏是周野的辦公點，他的手下更多。
    嘩啦一下，他們又把龍飛反包圍了。
    雙方穿著同樣的飛魚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你們敢以下犯上，想造反嗎？”
    龍飛沒想到這些人剛分給周野兩個月，就如此死心塌地。
    他心底有些怕了，隻是還在苦撐。
    周野自信地笑道：
    “錦衣衛的確紀律嚴明，要求下級必須服從上級命令。但也有規定，在執行特殊任務時，可以拒絕執行上級與任務矛盾衝突的命令，一切以任務為先。”
    周野拿出海棠朵朵給的令牌。
    “我有特殊任務，但你沒資格過問，所以你也沒資格解除我的職務！任何試探，詢問，我都可以當做你是在妨礙我的任務！情節嚴重，我可以當場誅殺你！”
    “哪有什麽特殊任務？”
    龍飛又擔心又疑惑。
    錦衣衛已經很少幹正事兒了，更何況是特殊任務。
    問題是誰有權力發布這樣的任務！
    錦衣衛隻對皇帝負責，而皇帝不當家。
    宿寧侯要避嫌，他也隻是養幾個錦衣衛給他辦事兒。
    他也不敢說給錦衣衛派什麽特殊任務。
    那和直接說自己要造反差不多。
    但龍飛看到周野手裏的令牌，又有些不確定，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令牌確實出自皇宮，級別還不低。
    信或者不信，龍飛都不知道怎麽應對眼前的局麵了。
    被自己的手下包圍，挺丟人的。
    他心思急轉，終於做了決定。
    “哼！”
    龍飛沒有評判周野的話是真是假，選擇裝傻。
    他一甩衣袖，就往外走。
    周野的手下還真不敢當場格殺一位千戶，不自覺地讓出了路。
    周野也沒打算把龍飛怎麽著，悄悄擺擺手，讓手下放行。
    於此同時劉宗肅對劉三的審訊終於有了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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