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說說你這次去京都的收獲吧！”
    司理理因為意外暴露了身份不得不提前終止了在京都的潛伏計劃。
    但她恰好處於京都的輿論風口，周野覺得她不可能一點收獲都沒有。
    司理理不急不躁地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水，又端給周野。
    “師父，我這次去京都雖然短暫，卻收獲頗豐。
    剛入京都，我便聽聞太子和長公主李雲睿關係密切，在朝堂上力壓二皇子一黨。隻是慶帝不喜歡太子懦弱，所以放縱二皇子平衡太子。
    但後來範閑入京惹出一大堆的麻煩，靖王府詩會，毆打郭寶坤，牛欄街刺殺等等，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
    我冷眼旁觀，卻發現二皇子潛藏的實力遠比表麵上多，甚至長公主李雲睿也是他的臥底。
    再後來，我被範閑抓住關進鑒察院，我才知道範閑背後也有不小的勢力。
    他父親範建，鑒察院陳萍萍，再加上現在他的嶽父林相林若甫的支持，範閑進京都不過幾個月，卻一舉成為可以和太子，二皇子比肩勢力。
    按理說一個臣子有此勢力，慶帝早該忌憚，偏偏連慶帝似乎也對範閑很看重。
    我想不通，但我了解這位慶帝，他內心涼薄，絕不是惜才那麽簡單。”
    周野點點頭，結合錦衣衛搜集的情報，司理理所說都沒有問題。
    他想到司理理一定已經分析過很多次了，所以直接問道：
    “你的結論是什麽？”
    “棋子！無論是太子，二皇子，還是我想不通的範閑，他們直接的矛盾衝突隻對一個人有利，那就是慶帝。他們雖然攪動京都風雲，看起來風光無限，但都是慶帝的棋子。
    慶帝提拔範閑估計也存著刺激兩個兒子的心思，也就是讓範閑充當磨刀石。可惜他低估了這個磨刀石，我觀察到陳萍萍對範閑的態度，很不簡單。
    我覺得這是我們的好機會，如果我們幫助範閑，讓他足夠強大，那麽他會成為慶帝的最大敵人。
    這樣齊國就可以坐等慶國混亂而坐收漁翁之利。”
    周野又點點頭，司理理這個徒弟太優秀了，所有的思路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不過他還是問道：
    “怎麽？你不打算親自複仇了？”
    “我會！總有一天我會走進慶國的皇宮，踏著慶帝的屍體，把我父母的牌位擺在太廟中。隻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借助齊國的力量。”
    司理理麵帶恨意，看得出童年闔府被滅門的陰影讓她很痛苦。
    但周野沒有勸解，而是順著她的話說道：
    “這次換你回來，用的是宮裏的名頭，所以你還是要進宮。太後做主封你為賢妃，你隻要好好把握機會，必然會有複仇的那一天！”
    可是司理理卻稍微有些猶豫，她看向周野又快速避開眼神。
    “師父，我不進宮可以嗎？”
    周野皺起眉頭。
    “我倒是可以跟太後請旨。可是你跟範閑不是沒什麽嗎？兒女情長你也從不在乎，還是有別的牽掛？”
    司理理迅速搖搖頭。
    “和範閑無關，我隻是，隻是不想麵對陛下！”
    周野突然懂了，小女孩總歸還是對自己的婚姻有所憧憬，不願當做工具。
    他安慰道：
    “不用擔心！陛下跟太後有個秘密，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還要假裝不知道，所以不能告訴你。
    如果你相信師父，就進宮去吧！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一天你想要離開皇宮，成婚生子，我一樣可以成全你！”
    司理理雖然不能理解，還是點點頭。
    “師父讓我去，我就去。隻是需要我做什麽？”
    周野歎了口氣。
    “隻需要宮裏想要殺我的時候，給我提個醒！”
    “師父忠心護國，何至於此啊？”
    “跟忠不忠心沒有關係，臣強主弱就是原罪！當然，現在我也隻是以防萬一。”
    “是，理理知道了！”
    司理理是周野安插在皇宮的明棋，就是給太後和皇帝看的。
    有一點他沒跟司理理說，怕她想多。
    其實司理理打聽來的消息並不重要，有一天她打聽不到消息了，才說明皇帝和太後要對周野動手了。
    周野當然也有別的暗線。
    桂嬤嬤必須死！除了是為了除掉營造局的大貪，還是為了刺激所有營造局中太後的人。
    營造局中除了太監就是宮女嬤嬤，周野太了解他們了。
    因為一生困於深宮，無兒無女，又很少機會外出，他們幾乎都是視財如命。
    這些年營造局就沒有不貪的。
    太後下旨鏟除桂嬤嬤，以為是殺雞儆猴，實則是逼得狗急跳牆。
    營造局的人隻會貪得更多，好為自己鋪墊後路。
    而周野已經拿到了許多人的把柄，現在不提，隻是時機問題。
    隻要他想，通過營造局控製皇宮也不是難題。
    周野隻是想專心對付範閑，不想節外生枝罷了。
    ……
    肖恩已經被周野秘密送到上京莊墨韓那裏。
    這樣一來，莊墨韓又要欠他一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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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則帶著錦衣衛名為護送，實則監控著南慶使團緩緩北行。
    肖恩“死”了！
    一路上倒是少了許多事端。
    周野雖在路上，卻是消息不斷。
    和苦荷打架的神秘大宗師還在糾纏，苦荷無法脫身。
    不過他的大弟子狼桃已經在回上京的路上了。
    再加上提早回京的海棠朵朵，對付南慶使團裏的高手綽綽有餘。
    但是上杉虎也主動回上京述職，又讓上京多了一些變數。
    可以肯定，範閑進上京，又會掀起許多波瀾。
    周野對於這次南慶使團入京，隻有一個期待。
    讓範閑占點無關痛癢的便宜，刷刷履曆，好在回京都之後，有資格鬧一鬧南慶政壇。
    但他又不想讓範閑多占便宜。
    比如進上京的時候，因為齊國百姓對南慶的仇恨，出現了一些不太友好的行為。
    周野的觀念之前就提過，齊國百姓有恨南慶的理由，因為他們的國土被逐年侵略。
    但南慶百姓卻沒資格恨北齊，因為他們享受著戰爭的福利，並且逐漸狂熱地支持戰爭。
    範閑顯然不懂這些，他隻覺得作為南慶使者，他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於是他在自己的馬車上豎起了南慶的戰旗。
    這囂張之舉，瞬間點燃了沿街百姓的怒火。
    周野沒有阻止他，隻是不鹹不淡地勸了一句。
    “我看範大人也沒到九品吧？你以為上京城全是程巨樹？有膽子別站車頂上，那裏施展不開。但凡你走下車，我保你再也上不來！”
    範閑臉皮厚，被周野叫破心思也不氣鬧惱，岔開話題。
    “沈大人是對貴國的高手沒有信心？”
    周野見他非要找事兒，也就不說了。
    他也想用範閑刺激一下齊國百姓。
    多年的戰敗，讓齊國上下都沒了信心。
    憤怒也隻是憤怒！
    所以這個便宜，周野不會讓他占。
    他暗中叫人去找海棠朵朵。
    直接九品開大，以聖女的名聲，絕對會讓百姓對齊國重拾信心。
    隻可惜海棠還沒來，先來了一個九品高手何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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