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太後和範閑最終達成了約定。
    錦衣衛幫助範閑找出慶餘堂走私軍械的證據，幫助範閑順利接管內庫。
    範閑就把慶餘堂在齊國境內的生意紅利分一部分給齊國。
    齊國朝廷憑空多了一筆收入，範閑也獲得了齊國的助力，按理說應該是雙贏。
    周野在宴會上公開反對，也隻是代表一種態度。
    他是支持把範閑放回南慶的，以範閑的主角光環，一定會把南慶朝廷攪得是天翻地覆。
    齊國隻要趁此機會，發展起來，一定可以實現逆襲。
    但周野沒想到真的有人想把範閑留在齊國。
    “大人，我和我手下的人，都支持你！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就可以讓範閑死在回程的路上！”
    陳玄禮是錦衣衛第三衛所的千戶，是三個鎮守上京城的千戶之一。
    周野平時也很倚重他，此時他冒出來，周野一時也分不清對方是反串還是愚忠。
    “你覺得不能放掉範閑？”
    “是啊，大人，放虎歸山，遺禍無窮！
    範閑是這一代南慶的佼佼者，殺了他，等於毀了南慶的未來。而且，範閑之計，說是給我們齊國分利，實則是在用金錢腐蝕朝堂，到時朝堂上下皆和他勾連，我們還怎麽抵抗南慶大軍？”
    陳玄禮說的道理倒是冠冕堂皇，一片公心。
    但是，先不說殺掉一人能不能毀掉一個國家。
    殺掉之後怎麽辦？
    不僅周野完了！
    一國使團被滅，南慶不會輕易放過。
    之前隻是懷疑北齊暗探殺了林珙，慶帝就能以此發動戰爭。
    南慶使團如果出事，他絕對不會找什麽確鑿證據，直接會遷怒於北齊。
    所以陳玄禮這個主意，可以說是腦子有泡。
    周野如果無緣無故同意這個主意，那絕對是劇情殺。
    沒理由啊！
    如果反對範閑和朝廷分紅的主意，完全有很多其他的辦法。
    比如利用營造局把慶餘堂的生意完全搶過來，這樣所謂分紅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直接對抗太後的旨意，去截殺範閑，周野最後會裏外不是人。
    估計會悲壯地死去，自我感動以為是為國為民，實際上小醜一個。
    思考清楚後，周野看著陳玄禮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老陳啊，慶餘堂的分紅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錦衣衛的官員應該也能分到，到時候你們的月俸都會漲，這不是好事嗎？”
    “那也是敵國的錢財，我怕汙了我的手！”
    “嗯，我聽說你至今未娶，也從不去青樓妓館？”
    “大丈夫當然要以國事為主，豈能沉迷於兒女私情？”
    周野點點頭，不貪財不好色，不是聖人就是大奸大惡，但無論如何，陳玄禮都不適合錦衣衛。
    “南慶使團什麽時候離開？”
    陳玄禮以為周野被他說動，大喜道：
    “明日卯時從東門出發。”
    “好，你集結你手下所有願意參與的弟兄，明日寅時在你們衛所集合。記住，和大家說清楚，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就算成功了，朝廷也會拿我們問罪。所以自願參加！”
    “是！屬下遵命！”
    等陳玄禮走後，躲在一旁的肖恩走了出來。
    因為肖恩要保護周野的安全，所以隨時都在。
    “你要拿他怎麽樣？他應該沒說謊，不是個壞人，甚至說，絕無私心！”
    “是啊，忠貞正直，可是於國無益。正直的人入了魔，才更可怕！”
    “所以你要殺了他們？”
    “我不是你，我認為這種人都是因為太過理想，腳不著地造成的，所以，勞動改造是個好辦法！”
    ……
    第二天，範閑帶著南慶使團一行車隊，順利地從上京城離開。
    而陳玄禮的第三衛所，剛集結完畢，就被城防軍包圍了。
    城防軍大將軍依舊是羅風，當初周野裹挾他站對了隊伍，自此之後地位穩固。
    周野借他的兵，抓錦衣衛的人。
    他自然沒有話說，直接照辦，也不管周野是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了。
    其實周野一直在等著太後或者皇帝授意錦衣衛的千戶背刺他，或者找人暗殺他。
    但他們並沒有異常動作。
    錦衣衛內部確實有些千戶蠢蠢欲動，但也算合理，誰不想往上爬？
    周野這個上司不離開，他們永遠出不了頭。
    但他們都被盧烽和吳越兩個家夥警告了一遍，也沒太出格。
    盧烽和吳越這兩個相對較早跟他的千戶，很穩重。
    自從他被罷免，也不聯係，也不亂來，隻是繼續自己的工作，等著周野回歸。
    就連上杉虎也沒來找周野報仇。
    周野覺得這應該是太後和皇帝的表態了。
    果然，在範閑還沒離開齊國國境的時候，周野的身份發生了轉變。
    他被冊封為安定侯，這是一個爵位，算是對他的肯定。
    同時錦衣衛暫時不設指揮使，由安定侯代管，實權還在周野手裏。
    但是，太後故意換了個名頭，意思還是要做給南慶看，否則之前的戲就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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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為了安周野的心，特意賜了塊金牌，“永鎮錦衣衛”，算是給他安排了一個金飯碗。
    這一局，算是齊國平安度過，周野和太後之間君臣相宜，很多事就好辦了。
    周野還沒來得及有太多動作，齊國邊境傳來消息，範閑死了！
    大家費勁巴拉地演了一出戲，就等範閑回去攪動風雲。
    結果人死了！
    周野當即進宮和太後商量，小皇帝，海棠朵朵，上杉虎都在。
    “錦衣衛查到嗎？到底是怎麽回事？該不會是你們錦衣衛做的吧？”
    上杉虎還不知道肖恩活著，依舊針對周野。
    關鍵他都是直來直去，一點都不帶拐彎，是個人都能聽出他的心思。
    周野忍不住翻了白眼。
    “我要殺範閑，沒必要剛過國境就動手！”
    “大將軍不必爭論，還是讓沈卿仔細說說吧！”
    太後發話，上杉虎也就閉了嘴。
    周野繼續說道：
    “我的人查到南慶使團剛回到南慶境內，就遭遇了殺手。我派人去看了，有打鬥的痕跡，但是沒有屍體。有傷無死，我懷疑範閑是詐死！”
    “詐死？範閑都回南慶了，為什麽要詐死？”
    “太後有所不知，我也是剛收到消息，對慶餘堂的調查有結果了。他們走私軍械，幕後之人，是南慶二皇子！也就是說，已經確定，李雲睿明麵上是支持南慶太子，實際上勾結二皇子私建軍隊，圖謀不軌啊！
    他們一定是擔心範閑回到京都接管內庫，拆穿此事，所以，殺人滅口！”
    太後搖搖頭。
    “哎，沒想到南慶這麽亂！那我們還支持範閑嗎？他真的沒有死？”
    “南慶太子和南慶二皇子爭鬥已久，一直處於平衡狀態。但範閑一出現，整個南慶局勢都發生了變化。這個變化，是慶帝想看到的，也是他故意操控出來的。
    我們不是要支持範閑，我們是要支持所有人，讓局勢脫離慶帝的掌控，那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支持範閑隻是因為他以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現在，還有我們又多了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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