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怒喝道：“不明白？江舟府倒賣鹽鐵之事，你們當真一無所知？朕看你們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秦高欽“撲通”一聲跪下，額頭上冷汗直冒，“陛下息怒，微臣確實對此事毫不知情啊！”
    湯銘澤也趕忙跟著跪下，“陛下，微臣也從未參與此事，還望陛下明察。”
    宣德帝冷著聲怒喝道：“息怒？你們隻會讓朕息怒，要知道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秦高欽身子顫抖著，“陛下，臣在戶部任職多年，一直兢兢業業……”
    “嗬！”見他們如此，宣德帝就冷冷的笑了一聲。
    二人都微微抖了下身體，然後老老實實跪好，也不敢有任何的異動。
    宣德帝平複了下情緒，俯視著他們二人，許久才道：“兩位愛卿，朕自認功比不上高祖，但也算的上一個明君。也善待每位官員，對你們也是寬容有加。”
    “陛下和善寬容，是臣等的福氣，老臣從來都慶幸遇上明君了。”湯銘澤躬身道。
    “臣也這麽覺得，士為知己者死，臣能遇上陛下，是臣的福分。”秦高欽見此也拍了個馬屁。
    當然，說的也是部分事實，宣德帝這一朝，比先帝時期，對官員確實和善不少。
    宣德帝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哼！那你們這些人，辦的事，可真是對得起朕！”
    秦高欽聞言一驚，額頭更是冷汗直冒。陛下如此發怒，莫不是真的出問題了，頓時更加忐忑了。
    湯銘澤也內心湧起一股不安，忙跪下道：“陛下，臣絕對忠心耿耿，不敢有負聖恩。”
    秦高欽也趕忙跪下道：“陛下聖明，臣也絕無二心。”
    宣德帝看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二人，冷笑一聲，然後怒道：“好一個絕無二心！好一個忠心耿耿！”
    這話讓兩位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此刻都戰戰兢兢的跪著，承受著宣德帝的怒火。
    秦高欽見陛下如此發怒，甚至哭嚎道：“陛下，臣絕對忠誠於陛下，絕無二心，天地可鑒！”
    “臣也是如此！”湯銘澤心中忐忑，仔細回想了一遍。
    他可以確定不是他，那麽到底是誰惹怒了陛下，如今竟然牽連到他。
    要是被他知道了，到底是誰坑了他了。讓他今日經曆這樣，他肯定要好好的，和他算下這筆賬。
    宣德帝冷笑一聲，“那江舟府所發生的事，你們當真不知？”
    兩人聞言內心都微微一顫，原來陛下說的是這件事，之前一直沒提起到底何事，所以，才讓他們心中惴惴不安。
    如今知道是因為何事，二人都鬆了一口氣。
    接著兩人又意識到了，江舟府的事讓陛下如此憤怒。莫不是江舟府的事，這其中還牽扯到他們？
    自從陛下私庫銀子越來越多，就是國庫的銀子也是越來越多。秦高欽也動了心思，安插了點心腹，隻是想撈點銀子而已。
    朝中不少大臣可都參與了，甚至暗地裏組織了商隊，可都賺的不少。莫不是因為這些，他和湯大人被抓住了把柄？
    如今看來是那些人辦事不力，他都下了命令，最近這段時間，讓他們謹慎一點，結果反而將他給牽扯進來了！
    真是廢物！
    湯銘澤也是如此，此刻也後悔不已，早知道他當初就該先舍棄了江舟府的利益，如今卻是發麻了！
    “陛下，江舟府知府貪腐一事，是下官的疏忽，才造成如今這個局麵。對於臣疏查之罪，臣願意認罰！”秦高欽一臉凜然的道。
    湯銘澤見此也表忠心道：“陛下，老臣身為大周首輔，出現這樣的事，老臣也願意認罰！”
    宣德帝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秦高欽，“認罰？你們以為這隻是疏查之罪？江舟府倒賣鹽鐵，擾亂朝綱，你身為戶部尚書，當朝首輔自然逃不過！”
    兩人聞言也是內心震驚不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江舟知府膽子竟然這麽大。
    秦高欽反應過來，磕頭如搗蒜，“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啊！但臣確實不知……”
    湯銘澤也跟著磕頭道：”陛下，老臣愧對您的氣重，是老臣失察了，老臣有罪。”
    他們之前以為，是安插了些人手，出了問題。這些人犯了事，才觸怒了陛下，讓陛下遷怒他們。
    如今竟然因為江舟府知府，私底下販賣鹽鐵，這實在是 太膽大包天了！
    秦高欽官服內的衣袍，此刻他的後背都已經汗濕了！
    “陛下，臣等不知！”兩人咬咬牙異口同聲道。
    “讓你們難以啟齒嗎？”宣德帝淡漠地眼神掃視著二人。
    湯銘澤知道陛下如今這樣，肯定是知道了什麽，如今再辯駁下去，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最終咬咬牙道：“陛下，臣不應該安排一些官員，前往江舟府任職，一時糊塗辦錯了事，臣最該萬死！”
    秦高欽驚訝的看著湯銘澤，這老小子實在太不是東西了！現在就認錯，將他置於何地！
    隨後秦高欽也非常光棍的認錯，低頭道：“陛下，臣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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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德帝怒視著二人，冷哼一聲：“哼！知道錯了，就這麽簡單？”
    ”臣請陛下責罰！”二人跪地道。
    宣德帝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二人，良久才道：”此事朕定會追查到底，若讓朕發現你們參與其中，那別怪朕沒給你們留情麵了！”
    “臣，多謝陛下！”這句話讓他們二人內心一沉，還是躬身道。
    宣德帝警告道：“對了，朕不想此事傳的滿京城，否則唯你們是問！”
    二人內心一顫，隨後低頭道：“是陛下，臣等不敢。”
    “退下吧！”宣德帝皺眉擺了擺手讓他們離開。
    “謝陛下隆恩！”兩人連忙謝恩，起身時雙腿仍有些發軟。
    宣德帝明知道這兩人參與了多少，卻不能動他們，朝中牽扯的官員實在太多了！
    對於有些人，宣德帝隻能是睜隻眼閉隻眼，選擇暫時放過他們。
    秦高欽和湯銘澤兩人出了甘泉殿，深吸一口氣，才感覺人活了過來！
    秦高欽看了一眼湯銘澤，道：“湯大人……”
    湯銘澤隻是朝他拱了拱手，道：“秦尚書，老夫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湯大人，您慢走！”秦高欽本想聊幾句，想到他也要去處理下事務了。
    盡量不讓江舟府的事，牽連到他，今日陛下將他們喚來罵了一通，這是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想到從江舟府得來的銀子，秦高欽一臉肉疼，那些銀子，他隻能要如數上交了。
    秦高欽見湯大人離開，也第一時間離開了皇宮，回府準備……
    ……
    與此同時，莫國公府中。
    莫國公一直派人去打聽消息，下人們很快就回來道。
    “國公爺，刑部那邊有消息傳來，陛下已經下旨查抄了！”他的貼身侍從稟道。
    “刑部要查抄誰？”莫國公立刻追問道。
    “國公爺，小人無能，打聽了許久，卻沒打聽出來。”那隨從解釋道。
    莫國公不滿的皺了下眉頭，“你打聽消息，就打聽一半？連是誰，你都沒打聽到。”
    隨從的腿微微發抖，趕緊解釋道：“國公爺，刑部防守嚴密，奴才還是想盡辦法，從後廚那一個燒火的小廝，那兒打聽到的，說刑部的人，要出去抓人，所以午飯延遲了。”
    “你繼續去打聽，看看到底抓的是誰！”莫國公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他已經派人前往江舟府，想將國公府清理出來，但是，就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了……
    “是，國公爺！”
    莫國公內心已經又不好的預感，恐怕江舟的知府，想必打著莫國公府的旗號，在江舟府已經做了不少的事了！
    他此時此刻，也隻能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想到這裏隨即就對莫洪說道：“刑部那邊暫時還未有動靜。不過，想來不久後，你……算了。”
    莫洪焦急的道：“爹，刑部的動靜，可是要來查出問題，咱們莫國公府可就……”
    莫國公長歎一聲：“你帶人去，將該清理的都清理了！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但願事情比我們想的好一點。”
    莫郊則不敢出聲，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站著，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吭聲。
    莫洪作為大哥本想訓斥幾句，想到老二平日裏與他針鋒相對，還有老太太慣著。
    莫洪不想被老太太罵，想想就算了。
    也不再多言，隨即就道：“二弟，你去清理下，盡量不要留下把柄……”
    莫郊此刻沒了較真的心思，“還用你說！”
    隨後就甩袖離開，莫洪看他如此也被嗆了一下，心中也起了氣。
    “……，真是不知所謂！”隨後也負氣離去。
    “國公爺，二位爺離開了。”管家稟道道。
    莫國公歎了一口氣，“管家，你派人繼續注意著刑部的動靜，這府裏的一個都指望不上！”
    管家可不敢亂說主子的事，雖然二位爺挺不爭氣的，但也是他的主子。
    幾日觀察刑部都沒什麽動靜，朝堂上安安穩穩的，莫國公心底鬆了一口氣。
    隨後就讓人加快速度，將那些有危害的東西全部清理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們高興太早了！
    隨著刑部的調查逐漸深入，刑部發現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宣德帝再次得到了，刑部尚書楊錚的稟報。
    “陛下，臣經過一番調查，似乎莫國公府與江舟府的一些官員勾結，貪墨了一千萬兩銀子。”
    宣德帝沒想到，他之前委以重任的莫國公，竟然如此的貪財。
    心中生起一團怒火，冷聲吩咐道：“好一個莫國公府！楊愛卿，傳朕旨意，即刻將莫國公府押入大牢，嚴加審訊！”
    楊錚躬身道：“陛下，臣領旨！”
    刑部
    “楊大人，已經準備妥當了！”林辭躬身稟報道。
    楊錚隨即就道：“那就出發！”
    林辭稍微遲疑了下，還是道：“楊大人，這去莫國公府抓人，那莫國公身份不同，咱們如此大張旗鼓，怕是……”
    楊錚抬眼看著他，淡淡的說道：“怕什麽，老夫已經領了聖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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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辭還有些詫異，之前楊大人離宮時還沒有。沒想到竟然手中，還有一道明黃的聖旨。
    既然有了聖旨，林辭自然就不用擔心了，隨後也不再多言。
    林辭直接說道：“楊大人，已經集合好人手，可以出發了！”
    楊錚點點頭，“那就出發！”
    帶著一隊官兵，氣勢洶洶地迅速包圍了莫國公的府邸。
    國公府的管家一看這情況，立刻讓人去裏頭稟報，他自己一人強製鎮定，站在門外問道：“楊……楊尚書，您這是何意？”
    楊錚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揮手下令道：“將國公府包圍起來！”
    管家大聲喊道：“慢著！這是國公府，不容得你們放肆！”
    楊錚不與他廢話，直接掏出聖旨道：“聖旨在此，抗旨不尊者，格殺勿論！”
    管家看到那明晃晃地刀，一下子就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
    莫國公府內
    “國公爺，不好了，刑部的人來了！”下人驚慌失措地跑來稟報。
    莫國公手一抖，茶杯差點掉落：“怎麽會這麽快？”
    “國公爺，現在怎麽辦？”下人焦急的說道。
    莫國公冷著臉問道：“來了多少人？”
    下人咽了咽口水，道：“國公爺，不少呢，起碼有三四百官兵，是刑部尚書帶隊的！”
    莫國公立刻起身，打算去看看，結果楊錚已經帶著官兵進來，頓時麵如死灰。
    “爹……”
    想到都是因為這個逆子，才壞了他們莫家百年基業。
    莫國公滿臉通紅道：“你……你個不孝子！”
    莫郊則是嚇得癱倒在地，知道這一切全都完了！
    莫洪心中也充滿恐懼，但仍強自鎮定，說道：“爹，事已至此，咱們還是想想辦法，能不能和陛下求求情！”
    官兵們衝進府內，將莫國公府眾人一一捉拿。莫洪試圖反抗，直接被官兵製服。
    在大牢中，莫國公神情憔悴，滿心悔恨。他回想起莫家曾經的輝煌，不禁老淚縱橫。
    莫郊則是在一旁低頭道：“完了，全完了……”
    莫洪則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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