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維譚見此黑沉著臉沒有出聲，墨原在一旁小聲說道：
    “爺，咱們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上。”
    墨原可怕這些人沒底線，到時說不定這些人，還會動手謀殺朝廷命官的打算。
    畢竟對於邙縣如今的情況，他們這些外來人，出了點什麽事都可以撒謊。
    薑維譚臉色更難看，瞪了一眼墨原。
    “爺，咱們是外來的，真出了什麽事，到時就完了。”
    薑維譚麵色微微一變，明白過來墨原的意思了。
    隨後語氣也放緩了許多，“常守備，本官確實是，朝廷新任命的邙縣縣令薑維譚，絕非假冒。”
    常守備微微眯起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薑維譚一番，冷笑道：“空口無憑，讓本官信你？”
    薑維譚也沒有生氣，從袖中拿出官印沉聲道：“此乃官印，想必能證明本官的身份。”
    “下官，見過薑大人！”常守備沒想到還真是新來的朝廷命官抱拳道。
    常守備態度的突然轉變，讓林鏢頭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樣想來不會有衝突了，他們可不想發生什麽事。
    “嗯，常守備，不必多禮。”
    常守備神色也放鬆了一些。“下官，多謝薑大人！”
    薑維譚接著開口道：“常守備，邙縣的城門守衛如此行事，難道平日裏你們就是這般囂張跋扈？”
    常守備臉上笑盈盈的，給出他的解釋。
    “薑大人莫要動怒，這些守衛平日裏都幹活認真。他們都一心想著立功，所以搜查進城的人比較嚴厲一點，今日衝撞了大人，下官回去定當嚴加管教。”
    薑維譚冷哼一聲，：“哼，若不是本官拿出官印，豈不是要被當作欽犯給抓了去？城門守衛可不是這麽當的，你可要好好整頓一番！”
    常守備見他並未發怒，便配合的點頭稱是，“是，薑大人。下官一定好好整治一番，絕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薑維譚不再臭著臉。
    隨後常守備，就讓手下人來道歉，“你們幾個過來，給縣令大人認錯！”
    城門守衛也乖乖道歉：“請大人原諒卑職，卑職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莫怪，莫怪！”
    “哼！”薑維譚冷著臉哼了一聲根本不接話。
    常守備見他還是不滿，便出聲嗬斥道：“你們平日裏幹活仔細沒錯，但是態度不能對大人不敬，就罰你在城門繼續站崗三個月，不得休息。”
    “卑職認罰，多謝守備大人！”那兩名守衛感激道謝。
    常守備接著就道：“薑大人，想必你這一路顛簸勞累，不如先進城休息？”
    薑維譚微微頷首道：“嗯，那就按常守備說的，先進城再說。”
    “薑大人，您裏麵請。”隨後常守備引領著，薑維譚等一行人前往縣衙……
    一路上，薑維譚看到街道兩旁的店鋪稀稀落落，百姓們穿著破舊，路過的行人麵黃肌瘦，挑著擔子在賣什麽。
    常守備看到這一幕，就笑了笑道：“薑大人，邙縣比較困苦，所以百姓生活比較困難。”
    薑維譚聞言眉頭更是緊鎖，這樣的窮窩窩，當官他能得到什麽。
    常守備見他沉默不語，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縣衙，隻見縣衙的大門也有些破舊，甚至牌匾上的字，都有點模糊不清。
    薑維譚這時忍不住了，“常守備，你們這兒縣衙都不修一修？”
    常守備聞言笑了笑，“修的，已經修繕過了。”
    “那這裏的縣衙，你瞧著是修過的，還是年久失修？”薑維譚指著縣衙問道。
    常守備笑了笑，“薑大人，這就是修過的，五年前翻新了。隻是縣衙比較窮，所以經年累月的，看著比較破敗一些。”
    常守備看到這一幕，就笑了笑道：“薑大人，邙縣比較困苦，所以百姓生活比較困難，徭役也不敢征召太多。”
    常守備在心中罵娘，縣令都跑了還怎麽征徭役，這群泥腿子到時鬧起來誰背鍋。
    何況，縣衙破了一點，城牆倒了一點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薑維譚聽完常守備的話，眉頭更是緊鎖起來，他一時被他給噎的說不出來。
    來這樣的窮窩窩當官，他又能得到什麽。俗話說，千裏為官隻為財，他千裏迢迢來這這窮窩，把邙縣地皮扒一層怕是都富不了。
    常守備見他沉默不語，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心中暗自猜測這位新來的縣太爺，他能夠待多久。
    “常守備，咱們進去吧，還勞煩你帶路了。”薑維譚回過身道。
    “薑大人，您這邊請。”常守備立刻道。
    薑維譚隻看了一眼縣衙的牌匾，隨後跟著常守備走進縣衙。
    “常守備，這是縣衙重地，縣丞大人說了，不得帶外人進來？”其中一個捕頭發現了情況上前阻攔。
    墨原也怒斥道：“放肆，邙縣新知縣到了，還不快出來讓衙門的人否出來。迎接新任知縣！”
    那捕快下意識望向薑維譚，薑維譚心情不愉冷著一張臉。
    “常守備，你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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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真的，還不快讓開！”常守備嗬斥道。
    捕快麵麵相覷，隨後咬咬牙往旁邊讓去了。
    “大人，裏麵請。”
    薑維譚看都不看他一眼，在常守備的帶領下進了縣衙。裏頭也是不出意料的破敗，一路看下來，薑維譚臉色也越發的沉了下來。
    常守備帶著人進了縣衙，一邊給介紹，薑維譚隻是沉默不語的聽著。
    縣衙內，薑維譚坐在主位上，目光掃過四周簡陋的布置，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
    常守備討好的笑了笑，“薑大人，縣衙有些簡陋，也是邙縣太窮了，還請薑大人見諒。”
    薑維譚已經無話可說，這樣的縣衙他第一次見。
    也不想再提這些，就道：“常守備，你可是邙縣當地人？”
    常守備回道：“是的，薑大人，邙縣是下官的家鄉，您想問什麽盡管問。”
    薑維譚頷首道：“嗯，那你先將邙縣的情況，詳細說來，本官聽一聽。”
    常守備就拱手道：“薑大人，邙縣大概有五萬多人，這裏土地貧瘠，水源也緊張，所以土地產出的糧食甚少，所以每年的糧食稅收也微薄。
    加上前任縣令不怎麽管事，縣衙現在人手也不足，很多事務都已經荒廢了。”
    薑維譚帶所見所聞，讓他心中窩著火。
    這些怒火是衝著顧行晉和顧家去的，顧寶珠讓他兄弟幫忙，結果就給他幫忙到這裏，前任縣令都嫌棄的地方，還說給他使了力！
    這哪裏是使了力，這是使了絆子！
    明明朝中的二品大員，卻不給他選個好地方，非要讓他來這種窮鄉僻壤。
    不僅百姓窮，就是連縣衙都殘破不堪，這樣的地方他哪裏能有一番作為。
    口中還信誓旦旦的說，邙縣大有可為！
    嗤，這一片殘破，哪裏不是“大有可為”。
    一陣風吹了過去，門頭的匾額都被吹響了，這聲音聽著都讓薑維譚覺得鬧心。
    墨原也感覺這個場景，讓人非常淒涼，隻覺得渾身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內心忍不住感慨，這地方也太破敗了，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薑大人，邙縣的情況，下官都講完了。”常守備說了一個時辰才說完。
    薑維譚點點頭，“嗯，辛苦常守備了，本官今日剛到任，還要安頓下，其他事咱們之後討論。”
    常守備退下後，薑維譚坐在那破舊的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墨原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說道：“大人，這地方著實艱苦，要不咱們……”
    此刻一點都不想聽這些，薑維譚猛地抬起頭，目光淩厲地盯著墨原，“住口！”
    墨原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
    薑維譚冷哼道：“你覺得朝廷的命令，爺能夠違背？”
    墨原趕緊認錯，“爺，是小的錯了，小的目光短淺……”
    “好了，不要再說了，爺不想聽，你安排人去收拾下後衙，爺出去轉轉。”
    墨原有些擔憂，“爺，這您一個人出去不安全，這裏怕是有不少刁民，到時怕是會危害爺您的安全。”
    “行了，你跟爺一塊出去。”薑維譚不耐煩的道。
    “是，爺！”
    薑維譚臉色陰沉，冷哼一聲：“爺倒是要出去看看，顧行晉給爺安排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麽，還說是為了爺好，哼！”
    薑維譚帶著墨原走出縣衙，沿著街道緩緩前行。街上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垃圾隨意丟棄在路邊，蒼蠅嗡嗡亂飛。
    薑維譚眉頭緊皺，心中的煩悶愈發強烈。
    他看到幾個瘦弱的孩童在街角玩耍，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天真無邪。
    這一切讓薑維譚感到厭惡，繼續往前走，看到幾個孩子在路邊爭搶著一口吃的，讓薑維譚神色很難看。
    這到處都透著一股窮酸，讓薑維譚的心情越發的惡劣。
    “爺，這......”墨原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閉嘴！”薑維譚不耐煩的嗬斥，墨原頓時閉嘴。
    薑維譚陰沉著臉，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著。
    墨原不敢再出聲，安靜地跟在薑維譚身後，眼看著地方越來越偏。
    “爺，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裏太髒亂差了，不是您該來的。”
    薑維譚冷著臉道：“之前怎麽不說！”
    “爺，是小的錯了！”墨原也很冤枉，可主子的話就是對的，哪怕他剛到邙縣。
    薑維譚也意識到自己錯怪了他，“回去，找個人帶路。”
    “是，爺。”
    一柱香後
    邙縣縣衙前
    “見過薑大人！”捕頭行禮道。
    “嗯，你叫什麽。”薑維譚點點頭。
    “大人，卑職許又林，是邙縣縣城的捕快。”
    薑維譚直接吩咐道：“許捕頭，你帶本官邙縣最好的酒樓。”
    許又林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說道：“大人，咱們邙縣這窮鄉僻壤的，實在是沒有什麽好酒樓，怕是不能讓大人您滿意，不如讓縣衙後廚，給您準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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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譚眉頭緊皺，冷哼一聲：“連個像樣的酒樓都沒有？那你隨便找個能吃飯的地方，本官今日不在縣衙吃。”
    許又林見他滿臉不愉，也不再勸說，連忙應道：“是，大人，您請隨卑職來。”
    一行人跟著許又林來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小飯館。
    “大人，就是這兒了，這白家飯館還是不錯的。”
    薑維譚抬頭看了一眼匾額，上頭寫著，白家飯館。
    薑維譚踏入飯館，裏麵的客人不是很多，桌椅也略顯陳舊一看就很有年頭了，
    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見墨原和許又林都站在一旁。
    薑維譚便道：“都坐下吧。”
    “大人，這於禮不合……”許捕頭開口道。
    薑維譚冷聲道：“本官說的話，就是規矩，坐下！
    許又林見此隻得小心翼翼地坐下，墨原看了一眼旁邊的桌椅，也跟著微微坐下。
    “客官，請”
    薑維譚看了看菜單，沒什麽菜色，菜式也簡單稀少，他隨便點了幾樣。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薑維譚看著那粗糙的飯菜，毫無食欲。
    但他還是強忍著吃了幾口，心中的不滿，卻是愈發強烈。
    吃過飯後，薑維譚沉著臉走出白家飯館，墨原和許又林緊跟其後。
    許又林也看出來，這位縣太爺心情不愉，他們這兒經濟差，所以根本就沒多少來往的商人。
    回到縣衙，這時雜役來報，“大人，飯菜已經備好了，您可要用一些。”
    “不用了！”薑維譚直接拒絕。
    “墨原，你去準備熱水，爺要沐浴更衣。”
    “是，爺！”
    等收拾好了之後，薑維譚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心中思緒萬千。
    想到自己被顧行晉，安排到這窮鄉僻壤，心中滿是憤懣。
    但同時他也明白，若是不能在這邙縣做出一番成績，恐怕再難有出頭之日了。
    次日清晨，薑維譚早早便召集了縣衙的眾人。
    捕快都有點擔憂，這位大人如何，“許捕頭，這位新來的縣令好相處嗎？”
    “看著不是太好相處，大家待會兒警醒一點，別胡亂說話。”許又林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不少捕快都更加不安，也隻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大人，人已經到了。”許又林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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