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血色醫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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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林鋒隻覺後頸的汗毛 “唰” 地一下豎了起來,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骨直直往上躥,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多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他,這是典型的代償性體態,通常隻有那些遭受過重創、身負重傷的人才會呈現出這般姿態。在殘酷的戰場上,他曾親眼目睹過無數這樣的傷員,他們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在生死邊緣掙紮,努力尋找著活下去的希望與勇氣,那些畫麵至今仍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程虎林,能把這人的麵部特征還原出來嗎?” 林鋒強忍著內心翻湧的不安,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此刻,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一麵小鼓在皮下急促地敲擊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迅速地湧上心頭,讓他莫名地覺得,似乎有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即將毫無征兆地發生。
視頻分析員程虎林神色凝重,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屏幕,眼神中透露出疲憊與專注。他早已架好數位板,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上麵操作著。“對方行事極為謹慎,巧妙避開了所有高清攝像頭,目前隻能依據骨骼輪廓做大致推測。” 他低聲喃喃,手中筆觸在虛擬畫布上緩緩勾勒,“顴骨偏高,下頜角突出,從這個角度來看……” 程虎林突然頓住,畫筆在人物左眼的位置反複塗抹,眉頭擰成了一個 “川” 字,“這左眼的陰影很蹊蹺,不像是正常眼睛,倒像是佩戴了義眼。”
蘇瑤手中的解剖刀 “當啷” 一聲,清脆地掉落在托盤之中,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解剖室裏格外突兀。她的目光緊鎖在死者胸口那處注射痕跡上,眉頭緊蹙,大腦飛速運轉。死者胸口注射器的角度,精準得近乎完美,呈現出標準的 45 度傾斜。刹那間,蘇瑤的思緒如脫韁野馬,不受控製地飄回到三年前在野戰醫院的那段日子。
在那炮火紛飛、生死一線的戰地,她目睹了太多因爆炸而失去眼球的士兵。這些勇敢的戰士,即便身體遭受重創,卻依然懷揣著對生命的執著和對職責的堅守。他們在拿起手術刀時,為了修正因單眼視力造成的視覺偏差,總是不自覺地采用這樣獨特的角度。如今,眼前這死者胸口的注射器痕跡,與當年那些士兵握手術刀的姿勢如出一轍。
這個驚人的發現,猶如一盆冷水,從蘇瑤頭頂徑直澆下,讓她渾身泛起陣陣寒意,不寒而栗。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解剖室裏燈光慘白,每一處陰影仿佛都藏著未知的危險,她感覺那凶手似乎此刻就隱匿在暗處,正用那雙冰冷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
“柳亦雲,立刻以最高效率徹查醫院近五年內所有醫療事故檔案,重點關注因手術失誤導致患者致殘的案例。檔案中的每個細節都可能隱藏著重要線索,哪怕最細微的蛛絲馬跡,都要深挖到底。這極有可能是偵破這起棘手案件的關鍵突破口。” 林鋒的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在安靜的房間裏清晰地回蕩,如同夜空中沉悶的雷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他站得筆直,身姿挺拔,像一棵在狂風中屹立不倒的蒼鬆,給人一種無法動搖的堅定感。他的眼神冷峻,仿佛能看穿一切,讓人不敢直視。“馮軍,發揮你的技術專長,想盡一切辦法,盡快黑進醫院財務係統,對賈鑫名下的財務流水進行全麵細致的排查。任何來路不明的異常收入,哪怕隻是微小的款項,都必須第一時間向我匯報,絕不能有絲毫延誤。”
林鋒微微側身,目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這些碎片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如同凶手殘忍的眼神。他突然轉過身,腳上的作戰靴重重地落下,毫不留情地將玻璃碎片碾碎。清脆而尖銳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對凶手的無聲警告,也重重地敲擊在在場每個人緊繃的神經上。
“所有人聽好了!” 林鋒提高音量,目光如利劍般掃視著房間裏的每一個人,“這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殺案。凶手的行為,是對警方公然的挑釁和宣戰。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在凶手再次作案之前,準確鎖定他的下一個目標。記住,任何細微的疏忽,都可能導致更多無辜生命的喪失,引發一場無法挽回的人間悲劇。而這,是我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向凶手宣告,警方絕不會退縮,必將揭開真相,將其繩之以法。
窗外,夜雨毫無征兆地陡然轉急,豆大的雨點好似飽含著無盡哀愁,如泣如訴地狠狠拍打著病房的落地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病房內,蘇瑤神色凝重,再次戴上手套,準備提取死者指甲裏的皮膚組織。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賈鑫那身白大褂的口袋,一角皺巴巴的照片露了出來。在泛黃的照片上,三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在 2018 年 7 月 15 日那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裏,舉著錦旗,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仿佛世間一切都是那麽美好,沒有絲毫陰霾。然而,照片背麵,一行用紅筆寫下的小字,卻像一把銳利的匕首,劃破了這份虛假的祥和:“2018.7.15,羅洪兵手術失敗。” 字跡剛勁有力,可仔細端詳,每一筆每一劃中,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深入骨髓的怨恨。如今已是 2020 年,兩年過去了,這起手術失敗事件背後,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又和眼前這樁命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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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鋒!” 蘇瑤竭力壓抑著內心的驚惶,可那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安。她緩緩舉起手中的照片,外頭的雨水如注,順著窗戶玻璃蜿蜒滑落,在玻璃上形成的倒影,竟詭譎地將照片上紅筆標注的字跡扭曲成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些:“我想,我已經洞悉了凶手的作案動機。你瞧,在 2018 年 7 月,賈鑫作為主刀醫生,操刀的一場眼部手術,致使患者羅洪兵左眼永久失明。雖說當年出具的醫療鑒定報告白紙黑字地寫著手術過程完全合規,但如今重新審視這一切……”
林鋒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接過照片,照片裏賈鑫的笑容讓他想起那些在戰場上用假情報誘敵的毒梟。柳亦雲已經調出當年的檔案,聲音裏帶著震驚:“羅洪兵原本是醫學院高材生,那場手術毀掉了他的醫生夢。更諷刺的是,他父親就是這家醫院的老院長,三個月後因心髒病發去世,據說臨終前一直在念叨醫療事故調查的事。這背後,或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專案組的會議室裏,氣氛陡然降至冰點,每個人都屏氣斂息,好似空氣都被抽離,隻剩令人窒息的死寂。張昊緊握著對講機,緩緩放下,神色仿若被重霜打過,凝重得可怕。“剛從監控裏排查到,那個行蹤詭秘的可疑人員,最後現身於地下停車場。” 他一邊說著,一邊操作電腦,將相關監控畫麵投映在大屏幕上,畫麵裏,一輛黑色 suv 映入眾人眼簾,“他駕駛的是這輛黑色 suv,車牌被厚厚的泥巴糊得嚴嚴實實,根本無從辨認。不過……” 張昊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調出經過先進圖像清晰化處理後的畫麵,用激光筆精準地指向車輛後保險杠,“後保險杠這兒有塊菱形凹陷,和上周那起交通肇事逃逸案裏嫌疑車輛的特征,簡直一模一樣。這絕非偶然,背後定有隱情。”
林鋒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手指仿若帶著千鈞之力,重重地按壓在攤開的地圖之上,每一個著力點都仿佛要將地圖灼出洞來。他腳上的作戰靴在光滑的地板上緩緩轉動,碾出輕微而又規律的聲響,在這寂靜的辦公室裏,聲聲入耳,令人心頭一緊。“張偉、吳迪,你們即刻帶隊,對全市範圍內的汽修廠展開地毯式排查。重點留意近期是否有修複過菱形凹陷的黑色 suv,一絲線索都不許放過。”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字字句句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孫雅婷,你負責提取注射器裏的液體成分,我要在最短時間內知曉凶手究竟使用的是何種藥劑,這關乎案件的關鍵走向。” 安排完任務,林鋒緩緩轉身,望向窗外那如注的雨幕。雨水順著玻璃肆意流淌,模糊了視線。街道上的路燈在滿是積水的地麵上映射出破碎的光影,那顏色殷紅如血,一片片交織在一起,好似一幅來自地獄的猙獰圖景,無端地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都給我記住了,” 林鋒收回目光,神色凝重地掃過屋內每一位下屬,“我們此番麵對的絕非普通凶手。羅洪兵精心籌備了整整五年,處心積慮地策劃這場複仇,他的每一步棋,都可能暗藏著致命的陷阱。從現在起,所有人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稍有疏忽,下一個受害者或許就會在轉瞬之間出現,而我們,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當蘇瑤再次俯身仔細檢查賈鑫的屍體時,她敏銳的目光捕捉到死者緊握的拳頭中似乎攥著什麽東西。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蘇瑤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而後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掰開那僵硬如鐵的手指,仿佛正在開啟一扇通往未知深淵的大門,揭開一個被歲月塵封已久的秘密。
在賈鑫的掌心之中,半張泛黃的紙條映入眼簾。那紙條猶如一片曆經滄桑的落葉,脆弱而又神秘。蘇瑤輕輕拿起紙條,隻見上麵用鋼筆寫著半句話:“下一個,該你償還了......” 字跡蒼勁有力,力透紙背,仿佛不是用普通的筆書寫,而是用鋒利的手術刀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每一筆每一劃,都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詛咒,飽含著刻骨銘心、深入骨髓的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窗外,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猛烈地敲打著玻璃。一道閃電如銀蛇般劃破漆黑的夜空,刹那間,整個病房被照得亮如白晝。那道閃電也將紙條上的字跡映照得格外清晰、雪亮,同時,它的光芒還不經意間掃過了走廊盡頭。在那裏,一個戴著口罩的身影靜靜佇立著。此人左肩微微傾斜,右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裏,身姿看似漫不經心,卻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他正透過半掩的房門,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病房內的一切。在黑暗中,他的眼神猶如燃燒的複仇火焰,閃爍著冰冷而決絕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一場驚心動魄的複仇大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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