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火葬場之血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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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巒鎮的秋雨裹著鐵鏽味。李承道的青布道袍被風掀起下擺,露出腰間纏著的金線桃木劍。他仰頭望著長生火葬場斑駁的朱漆大門,門釘上爬滿銅綠,門環是兩尊呲牙咧嘴的饕餮獸首,左眼處凝結著暗紅的血痂。
    "師父,門裏有東西在看我們。"林婉兒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少女梳著利落的雙髻,鵝黃襦裙下擺沾著山路上的泥點,天生陰陽眼泛起詭異的青芒。李承道順著她顫抖的指尖望去,門縫裏飄出一縷縷黑霧,霧中隱約浮動著數不清的蒼白人臉,他們的嘴角都裂開至耳根,無聲地對著兩人獰笑。
    吱呀——
    腐朽的木門緩緩開啟,露出張守業圓滾滾的笑臉。這位火葬場場長穿著筆挺的藏青中山裝,發蠟把稀疏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金絲眼鏡卻擋不住眼底的青黑。"二位可算來了。"他抬手時,李承道瞥見他袖口內側沾著暗紅汙漬,形狀像極了滴落的血珠。
    穿過堆滿花圈的走廊,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與腐肉混合的刺鼻氣味。李承道突然停住腳步,伸手按住走廊盡頭的白漆鐵門。鐵門上掛著生鏽的銅鎖,鎖孔周圍布滿新鮮的抓痕,像是有人用尖銳的指甲拚命摳挖過。"這裏麵是什麽?"
    張守業的喉結劇烈滾動:"是...是備用停屍間。最近...最近電路壞了,所以暫時封著。"他說話時,林婉兒突然捂住口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分明看見銅鎖上纏繞著無數慘白的手臂,那些手臂正死死扒住鐵門,指縫間滲出黑色的黏液。
    推開主停屍間的刹那,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六具裹著白布的屍體並排躺在不鏽鋼推車上,白布下的輪廓扭曲得不成人形。陳法醫摘下口罩,露出兩道濃重的劍眉,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黑色筆記本。"李道長,您看這個。"他掀開最左側屍體的白布,死者脖頸處布滿青紫掐痕,胸前卻印著一個鮮紅的血手印,五指張開的角度詭異得違背人體構造。
    李承道蹲下身,指尖擦過血手印邊緣。符咒突然在袖中發燙,這是陰氣過重的征兆。"這些血手印...不是人能留下的。"他話音未落,林婉兒突然指著牆角尖叫起來。原本光潔的白牆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血色符文,每個字符都像活物般扭動,拚湊出"還我命來"四個大字。
    張守業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倒了旁邊的金屬器械車。"這不可能!明明才清理過!"他慌亂的模樣讓李承道眯起眼睛。陳法醫默默翻開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死者的死亡時間和症狀,其中有一行用紅筆重重圈起:所有死者在昏迷前,都曾用自己的血在地麵寫下相同符號。
    深夜,林婉兒蹲在焚化爐控製室窗外。月光透過鏽跡斑斑的鐵柵欄,照在她手中的八卦鏡上。鏡中倒映出張守業佝僂的背影,場長正用一把銀色鑰匙打開操作台下方的暗格,裏麵整整齊齊碼著七根漆黑的木牌,每根木牌上都刻著猙獰的鬼臉。
    "小丫頭在看什麽?"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林婉兒渾身僵硬,鏡中映出一個麵色慘白的女人,女人穿著沾滿血汙的護士服,脖頸處的傷口翻卷著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不等她反應,女人的手已經掐上她的脖子,指甲深深刺入皮膚。
    "破!"桃木劍帶著破空聲飛來,李承道及時出現在林婉兒身後。符咒貼在女鬼額頭的瞬間,女鬼發出刺耳的尖嘯,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師父!張守業他..."林婉兒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焚化爐的鐵門被炸飛,無數黑影裹挾著腥風衝了出來。
    李承道迅速結印,黃符在指尖燃起幽藍火焰:"這些是被煉過的怨靈!婉兒,結太極陣!"林婉兒強忍著脖子上的劇痛,雙手翻飛間,地麵浮現出金色的八卦圖。黑影撲來時,她看清了它們的模樣——那分明是被燒得焦黑的人形,空洞的眼窩裏伸出細長的觸手,正對著她的方向瘋狂扭動。
    混亂中,陳法醫突然衝進人群,手中舉著一張泛黃的舊報紙。"李道長!1978年這裏發生過集體焚屍事故,二十三名精神病患者被活活燒死!"他的聲音被怨靈的嘶吼淹沒,但李承道還是看清了報紙上模糊的照片:焦黑的屍體堆疊成山,最上方那具屍體的手印,與停屍間裏的血手印分毫不差。
    焦黑的怨靈裹挾著腐臭撲麵而來,李承道手中桃木劍金光暴漲,符咒化作火網將黑影暫時逼退。林婉兒趁機甩出捆仙繩,卻見繩結剛觸及怨靈便冒出青煙,轉眼化作灰燼。"這些東西怨氣太重,尋常法器根本沒用!"她話音未落,頭頂的吊燈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混著火星如雨落下。
    陳法醫蹲在角落,從白大褂內袋掏出個鐵皮盒,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根銀針:"李道長,我解剖屍體時在他們天靈蓋裏發現了這個。"他舉起銀針,針尖泛著詭異的幽綠色,"像是某種屍毒,卻又帶著符咒的氣息。"李承道接過銀針,符咒之力順著指尖蔓延,銀針竟在他掌心微微顫動,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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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用養屍術操控怨靈!"李承道突然轉頭望向張守業消失的方向,卻見走廊盡頭閃過半張扭曲的臉——那根本不是人類的麵容,腫脹的皮肉下似乎有無數蟲子在蠕動,黑洞洞的眼眶裏伸出兩根蠕動的肉須。林婉兒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陰陽眼瞬間刺痛:"師父!停屍間的屍體...它們在動!"
    推開門的瞬間,腐臭的氣息幾乎讓人窒息。原本安靜的屍體此刻竟都坐了起來,白布滑落,露出他們青灰色的臉。這些屍體的眼睛被剜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血洞,每個血洞都在往外滲出黑色的液體。最中央的屍體緩緩抬起手臂,指向天花板——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陣,符文流轉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
    "不好!是血祭陣法!"李承道迅速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後,竟指向了焚化爐的方向。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焚化爐的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林婉兒的目光被角落裏的一個細節吸引——原本被李承道製服的怨靈屍體正在消失,化作一縷縷黑霧順著通風管道飄向焚化爐。
    "它們在重組!"林婉兒話音未落,通風管道突然爆裂,無數怨靈如潮水般湧出。這次的怨靈更加恐怖,它們的身體上布滿燃燒的詭火,所到之處,牆壁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大洞。李承道咬破指尖,在桃木劍上畫出血符,劍身頓時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婉兒,守住陣法核心!我去切斷它們的源頭!"
    林婉兒掏出五帝錢,快速擺成五行陣。銅錢剛一落地,便升起金色屏障,暫時擋住了怨靈的攻勢。但她很快發現,這些怨靈竟能吞噬五行之力,屏障每被觸碰一次,光芒便黯淡一分。"這樣下去不行!"她突然想起陳法醫提到的銀針,當即咬破舌尖,將血水噴在銀針上,"以我精血為引,破!"
    銀針化作流光刺入怨靈眉心,發出令人牙酸的爆裂聲。但更多的怨靈已經逼近,林婉兒的後背抵上冰冷的金屬推車。推車上的屍體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原本空洞的眼窩中伸出細長的舌頭,舔過她的臉頰。少女強忍著恐懼,反手將符咒貼在屍體額頭,屍體瞬間化作一攤腥臭的血水。
    另一邊,李承道衝進焚化爐控製室。張守業正跪在地上,麵前擺著七根漆黑的木牌,每根木牌都插在盛滿鮮血的銅盆中。場長此刻的模樣駭人至極——他的皮膚開裂,露出下麵蠕動的黑色蟲子,頭發全部脫落,頭頂生出一隻布滿複眼的肉瘤。"你終於來了..."張守業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這些祭品,都是為了它..."
    李承道的目光落在操作台下方的暗格裏,那裏躺著一本殘破的古籍,封麵上用血寫著"萬魂焚天錄"。就在這時,所有銅盆中的血水突然沸騰,化作血柱衝天而起。七根木牌上的鬼臉同時睜開眼睛,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李承道迅速結印,周身燃起八卦真火:"以三清之名,鎮!"
    然而,火焰剛觸及血柱便被吞噬。張守業癲狂地大笑起來:"太晚了!當年那場大火,燒死的可不隻是病人!"他的身體突然膨脹,化作一個巨大的肉球,無數怨靈從肉球中鑽出,肉球中央,赫然是一張模糊的人臉——正是報紙上那個死於焚屍事故的患者。
    "師父小心!"林婉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承道回頭,隻見少女渾身浴血,手中的桃木劍已經折斷,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兩人背靠背站著,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怨靈,頭頂的血陣光芒大盛。陳法醫不知何時也趕到,手中舉著一個灌滿黑狗血的噴霧器:"或許能頂一陣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突然發現血陣的一個破綻——東南角的符文顏色稍淺。他迅速掏出朱砂,在地上畫出一道引雷符:"婉兒,集中力量攻擊東南角!陳法醫,黑狗血掩護!"三人同時行動,林婉兒甩出最後一張符咒,陳法醫的黑狗血潑向怨靈,李承道的引雷符衝天而起。
    天空中頓時響起炸雷,一道金光劈在血陣上。血陣發出刺耳的轟鳴,開始出現裂痕。張守業化作的肉球發出痛苦的嘶吼,怨靈們紛紛潰散。但就在血陣即將完全破碎時,李承道看到張守業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不好!他在..."李承道的話被爆炸聲淹沒。肉球突然自爆,無數怨靈化作的詭火向四周蔓延。林婉兒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牆上。李承道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卻見少女胸前插著一塊尖銳的金屬碎片,鮮血不斷湧出。
    "婉兒!"李承道抱住昏迷的徒弟,心中劇痛。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爆炸後的廢墟中,有個閃著幽光的黑色玉牌。玉牌上刻著的符文,與停屍間血字如出一轍。而在玉牌下方,還壓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時的張守業站在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中間,他們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焚化爐。
    腥風裹著焦土灌進鼻腔,李承道將林婉兒安頓在角落,撕下道袍下擺緊緊纏住她胸前的傷口。少女睫毛輕顫,染血的嘴角溢出呢喃:"師父...玉牌...有眼睛..."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去,那塊從廢墟中拾得的黑色玉牌正懸浮半空,表麵的符文滲出幽藍液體,漸漸凝聚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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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法醫突然抓住李承道的手腕,手電筒光束掃過地麵——爆炸後的碎石間,散落著七枚刻滿鬼臉的黑色骨牌,與張守業操控的木牌如出一轍。當光束觸及其中一枚時,骨牌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縫隙裏鑽出細小的肉蟲,在地麵爬出詭異的圖案。
    "這些骨牌在指引方向。"李承道蹲下身,符咒在指尖亮起微光。肉蟲遇光瞬間化作灰燼,地麵卻浮現出淡紅色的血線,蜿蜒著指向地下深處。他猛然抬頭,隻見通風管道口垂下無數青絲,每根發絲末端都係著枚染血的鈴鐺,隨著空氣震動發出攝人心魄的嗡鳴。
    林婉兒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瞳孔因恐懼劇烈收縮:"師父!上麵有人在梳頭..."李承道順著她驚恐的目光望去,管道陰影中隱約可見一抹蒼白衣角,無數漆黑長發瀑布般垂下,發間還纏繞著焦黑的指骨。不等他反應,鈴鐺聲驟然變得尖銳,一縷縷黑霧順著發絲飄落,所到之處,金屬管道竟開始鏽蝕剝落。
    "是怨魂梳頭局!"李承道迅速掏出五帝錢,在地麵布下四象結界。銅錢剛落地,空中便響起淒厲的尖叫,黑霧化作無數女人麵孔,她們脖頸處深深凹陷,像是被人用發絲生生勒斷頭顱。陳法醫突然從懷中掏出把手術刀,刀刃上刻滿梵文:"我在一具屍體舌根處發現過這種紋路!"
    話音未落,通風管道轟然炸裂。一個渾身纏滿青絲的女人倒掛而下,她的麵容如同融化的蠟像,五官扭曲地堆疊在一起,唯有那雙眼睛異常清晰——正是玉牌上浮現過的血瞳。李承道的桃木劍迎上女人伸出的利爪,劍身卻在接觸瞬間布滿裂痕,符咒之力竟被她的指甲盡數吸收。
    "小心!她在吞噬陽氣!"林婉兒掙紮著起身,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血符。少女的鮮血剛濺到女人身上,對方發出刺耳的尖嘯,倒掛的身體突然直立,無數發絲化作鋼針射向三人。陳法醫將李承道撲倒在地,自己肩頭卻被穿透,鮮血浸透白大褂,在地麵暈開詭異的圖騰。
    混亂中,李承道瞥見女人腰間掛著的銅鈴——正是骨牌指引的方向。他甩出捆仙繩纏住銅鈴,卻見繩子瞬間被染成黑色,順著手臂傳來刺骨寒意。女人的臉突然貼到他眼前,腐爛的嘴唇翕動:"想要真相...就去...第七號..."話音未落,她的身體轟然炸裂,化作無數青絲鑽入地底。
    血線再次亮起,這次直指地下室入口。李承道背起昏迷的林婉兒,陳法醫握緊手術刀跟在身後。地下室鐵門鏽跡斑斑,鎖孔裏插著半截斷齒鑰匙,鑰匙表麵凝結著黑色黏液。李承道將玉牌嵌入凹槽,門內突然傳來鎖鏈拖拽聲,一股濃重的腐臭味撲麵而來。
    "這味道...像是屍體浸泡過的藥水。"陳法醫的聲音發顫,手電筒照亮牆壁上的鐵環——每個鐵環都掛著件病號服,布料上布滿暗紅汙漬,衣角繡著編號。當光束掃過第七號鐵環時,一件沾滿新鮮血跡的衣服突然無風自動,衣擺下露出半截幹枯的手臂,指甲縫裏嵌著張泛黃的紙條。
    李承道展開紙條,上麵用朱砂寫著:"它們在數骨頭,第七根會吃掉月亮。"字跡邊緣暈染著黑色,顯然是用血混合某種墨汁寫成。陳法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李道長,你聽..."地下室深處傳來規律的敲擊聲,像是有人用指節敲打棺材,"咚、咚、咚",每七聲為一組,永不停歇。
    林婉兒在昏迷中突然抽搐,眼角溢出黑色血淚。李承道的符咒突然劇烈發燙,他轉頭望向牆壁——原本空白的牆麵上,正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字,內容竟與紙條如出一轍:"第七根骨頭...是打開地獄的鑰匙..."血字未幹,地麵突然裂開縫隙,無數手骨破土而出,每根指骨都刻著詭異的符號。
    "這些骨牌和當年的焚屍案有關!"陳法醫突然想起什麽,從口袋掏出張老照片,"看!照片背景的牆上,就有這個符號!"照片裏年輕的張守業站在人群中央,身後的白牆上,一個黑色符號赫然在目——正是此刻指骨上的圖案。
    李承道將玉牌貼在指骨上,符文突然發出共鳴般的震顫。地下室深處傳來轟鳴,一扇刻滿鬼臉的石門緩緩升起,門後傳來鐵鏈摩擦的聲響,還有若有若無的孩童笑聲。林婉兒突然睜開眼睛,瞳孔完全變成血紅色,聲音卻變得異常沙啞:"別進去...它們在等第七個祭品..."
    不等李承道反應,石門內突然衝出一陣陰風,將玉牌卷入門內。骨牌指引的血線再次亮起,這次直指石門中央——那裏嵌著個凹槽,形狀與玉牌分毫不差。陳法醫握緊手術刀:"李道長,我在檔案室找到過一份文件,1978年那場大火前,這裏正在進行秘密實驗...實驗對象,是能操控怨靈的特殊體質者。"
    李承道的目光落在石門兩側的浮雕上——左側是穿著白大褂的人將活人推入焚化爐,右側是無數怨靈托舉著個黑色玉牌。他突然想起林婉兒昏迷前的話,掌心的符咒突然燃起:"我們中計了!這些骨牌根本不是指引,是陷阱!它們要湊齊七件祭品,重啟當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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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完,石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無數怨靈裹挾著黑霧衝出。李承道迅速結印,卻發現符咒之力在接觸怨靈的瞬間被吞噬。林婉兒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地飄向石門,血瞳中映出石門深處的景象——七根巨大的人骨組成祭壇,中央的玉牌散發著妖異的紅光,而祭壇下方,赫然是張守業腫脹變形的臉。
    林婉兒的身體懸在半空,血瞳中倒映出石門深處扭曲的場景。李承道暴喝一聲,甩出捆仙繩纏住她的腳踝,卻感覺一股陰冷的力量順著繩索瘋狂啃噬他的掌心。陳法醫見狀,立即將浸滿黑狗血的繃帶纏在繩子上,怨靈發出陣陣哀嚎,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師父...救我..."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滴落在地麵,竟凝結成詭異的符咒。李承道咬牙發力,桃木劍劃出一道金光,斬斷了纏繞在林婉兒身上的黑氣。少女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黑血,眼神卻依然驚恐地望著石門方向。
    石門內的黑霧愈發濃烈,七根巨大的人骨祭壇緩緩升起,每根骨頭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的玉牌散發著妖異的紅光,與張守業腫脹變形的臉交相輝映。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異化,皮膚下不斷有黑色觸手蠕動,頭頂的肉瘤裂開,露出一張布滿尖牙的巨口。
    “你們終於來了...”張守業的聲音像是從無數喉嚨裏同時發出,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他抬手一揮,祭壇周圍的怨靈突然化作黑色鎖鏈,向三人飛射而來。李承道迅速布下八卦陣,符咒在陣眼燃燒,勉強抵擋住了第一波攻擊。
    陳法醫趁機掏出一個金屬盒,裏麵裝著從屍體身上提取的神秘液體:“李道長,這東西或許能克製它們!”話音未落,一隻怨靈突然衝破陣法,利爪直取他的咽喉。林婉兒拚盡全力甩出符咒,將怨靈擊退,但自己也因過度消耗,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李承道注意到祭壇上的玉牌正在吸收怨靈的力量,光芒越來越盛。他突然想起地下室牆壁上的血字,心中一驚:“不好!它們要在月全食時完成血祭!”抬頭望向地下室唯一的小窗,月光已經開始泛出詭異的暗紅色,月全食即將到來。
    “我們必須毀掉玉牌!”李承道握緊桃木劍,準備強行突破。然而,每靠近祭壇一步,便有無數怨靈阻攔,他的符咒和法器在強大的陰氣麵前,效果越來越弱。林婉兒掙紮著起身,將五帝錢按在自己的傷口上,鮮血浸透銅錢,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以我精血為引,開!”少女一聲嬌喝,五帝錢化作五道金光,硬生生撕開一條血路。李承道趁機衝向祭壇,桃木劍直指玉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的瞬間,張守業突然撲來,巨口咬住他的手臂,黑色毒液順著傷口迅速蔓延。
    陳法醫見狀,將神秘液體潑向張守業。怪物發出痛苦的嚎叫,鬆開了口。李承道強忍著劇痛,調動全身符咒之力,在桃木劍上凝聚出一道金色劍氣。“破!”隨著一聲怒吼,劍氣斬向玉牌。
    然而,玉牌表麵突然浮現出一層黑色護盾,劍氣被反彈回來。李承道躲避不及,胸口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林婉兒心急如焚,突然想起地下室紙條上的話:“第七根骨頭...是打開地獄的鑰匙...”她轉頭望向祭壇,發現其中一根人骨的形狀與玉牌凹槽十分相似。
    “師父!毀掉第七根骨頭!”林婉兒大喊道。李承道恍然大悟,不顧傷口,衝向第七根人骨。張守業察覺到他的意圖,瘋狂驅使怨靈阻攔。陳法醫舉起手術刀,與怨靈展開殊死搏鬥,為李承道爭取時間。
    月全食已然降臨,地下室被血月的光芒籠罩。李承道終於接近第七根人骨,桃木劍狠狠劈下。骨頭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玉牌上的護盾瞬間破碎。張守業發出絕望的怒吼,身體開始崩潰。
    李承道趁機將最後的符咒貼在玉牌上,玉牌發出刺耳的尖嘯,開始劇烈震動。無數怨靈被吸入玉牌,祭壇也在轟鳴聲中坍塌。張守業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量撕扯,最終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在空中。
    血月漸漸褪去,地下室恢複了平靜。李承道和林婉兒癱倒在地,陳法醫喘著粗氣走過來,遞上一瓶止血藥。“我們成功了...”林婉兒虛弱地笑了笑,眼神卻突然凝固。
    李承道順著她驚恐的目光望去,隻見坍塌的祭壇廢墟中,緩緩升起一個新的玉牌。這個玉牌通體血紅,表麵的符文不斷流淌,散發著比之前更加強大的邪惡氣息。而在玉牌上方,一雙巨大的血色眼睛緩緩睜開,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
    “這不可能...”李承道掙紮著起身,卻發現傷口處的毒液再次蔓延,全身的力量正在流失。陳法醫的筆記本突然無風自動,新的一頁上浮現出一行血字:“血祭永不終結,第七個祭品...是你們自己。”
    地下室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無數黑色觸手從地麵鑽出,將三人緊緊纏住。遠處傳來陰森的笑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林婉兒的陰陽眼再次刺痛,她看到無數冤魂從四麵八方湧來,而在它們身後,是一個巨大的身影,正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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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觸手如活物般纏繞上來,李承道強撐著染毒的身體,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桃木劍上。劍身迸發刺目紅光,斬斷幾條觸手,卻見斷口處立即長出新的吸盤,繼續向三人逼近。林婉兒腰間的五帝錢突然發燙,自動飛出組成光盾,暫時擋住了攻勢。
    “這些觸手是從玉牌裏來的!”陳法醫舉著手術刀猛砍,刀刃卻像砍在橡膠上,“看!符文在吸收月力!”眾人抬頭,隻見血紅玉牌懸浮半空,表麵符文化作遊動的血蛇,正貪婪地吞噬血月殘餘的光芒。玉牌中央的血色眼睛突然眨動,地下室的溫度驟降至冰點。
    李承道摸到懷中那張刻著神秘符號的紙條,突然想起張守業異變前的詭異笑容。他猛地轉頭看向林婉兒,少女胸前的傷口不知何時滲出黑色液體,與玉牌符文產生共鳴。“婉兒!你身上的血...”話未說完,林婉兒的瞳孔再次染成血色,聲音卻變得陌生而冰冷:“第七個祭品...終於完整了。”
    少女周身騰起黑霧,五帝錢組成的光盾轟然破碎。李承道這才驚覺,林婉兒在與怨靈戰鬥時沾染的黑血,早已被玉牌種下血咒。陳法醫突然撕開白大褂,露出胸口用手術刀刻出的符咒:“李道長!我早有準備!”說著將一瓶混著朱砂的黑狗血潑向玉牌。
    玉牌發出尖嘯,血色眼睛裏流下血淚。李承道趁機結印,桃木劍直指玉牌核心:“以三清之力,破!”然而,劍氣觸及玉牌的瞬間,所有符咒突然反噬,將他震飛出去。陳法醫急忙扶住他,卻見對方手臂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脈絡。
    “這玉牌根本不是凶器...”李承道咳著黑血,目光落在祭壇殘骸上的第七根人骨,“是鑰匙...打開通往‘那個地方’的鑰匙。”他突然想起地下室浮雕上的畫麵——被推進焚化爐的活人,托舉玉牌的怨靈,還有角落裏若隱若現的巨大輪廓。那不是普通的實驗,而是一場試圖溝通地獄的儀式。
    血月徹底消失的刹那,玉牌爆發出刺目紅光。林婉兒的身體懸浮而起,背後展開一對由怨靈組成的骨翼。她的嘴角咧開至耳根,露出尖利的獠牙:“獻祭開始!”地下室的牆壁開始剝落,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屍骸,每具屍體的胸口都插著與林婉兒傷口形狀相同的黑色碎片。
    陳法醫突然翻開筆記本,最新一頁用血寫著:“1978年實驗失敗,第七號實驗體逃脫,她的心髒被製成鑰匙,等待重生之日。”他猛然抬頭,隻見林婉兒的胸口正浮現出當年那個少女的麵容——原來她才是一切的根源,是被獻祭的第七個“容器”。
    李承道強忍著毒液侵蝕,將最後一張鎮魔符貼在林婉兒額頭。符咒卻如泥牛入海,被瞬間吞噬。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想起張守業密室裏的古籍殘頁——上麵記載著“以魂飼魂”的禁術。“陳法醫!把你收集的屍毒給我!”他搶過裝著神秘液體的金屬盒,將其澆在自己傷口上。
    黑色毒液與屍毒劇烈反應,李承道周身燃起幽藍火焰。他衝向玉牌,在接觸的瞬間,無數記憶湧入腦海:1978年,科研人員為了獲得操控怨靈的力量,將七名特殊體質者活體實驗;張守業是當年唯一的幸存者,卻被種下血咒,被迫延續這場邪惡的儀式;而林婉兒,正是第七號實驗體轉世。
    “原來如此...”李承道慘笑,火焰燒盡了他最後的生機。他將所有符咒之力注入玉牌,“既然是鑰匙,那就該讓它永遠沉睡!”玉牌發出不甘的怒吼,開始劇烈震動。林婉兒的身體被光芒包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陳法醫趁機將黑狗血潑向玉牌核心,李承道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桃木劍刺入其中。“轟!”一聲巨響,玉牌炸開漫天血雨。林婉兒從空中墜落,昏迷前,她看到李承道的身影漸漸透明,化作無數符咒飛向地下室的每一個角落。
    當晨光刺破黑暗,陳法醫抱著昏迷的林婉兒走出火葬場。廢墟中,一塊破碎的玉牌碎片閃著微弱的光,上麵的符文悄然改變形狀。遠處的山巔,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影注視著這一切,他腰間的鈴鐺發出若有若無的聲響——那聲音,與當年通風管道裏的怨鈴如出一轍。
    “這不是結束...”陳法醫望著天空中盤旋的烏鴉,將筆記本塞進林婉兒懷中。扉頁上,李承道用朱砂寫下最後的字跡:“若有來生,莫再靠近‘第七’的詛咒。”而在城市的另一頭,某個收藏著古籍的密室裏,一尊刻滿鬼臉的青銅鼎突然開始震動,鼎內的黑色液體泛起漣漪,倒映出三個逐漸清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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