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火葬場的恐怖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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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風裹挾著潮濕的腐葉味,在城西火葬場鏽跡斑斑的鐵門上打著旋。李承道的道袍下擺被吹得獵獵作響,他抬手拂過眉間,左眼下方的疤痕在暮色中如一道暗紅的蜈蚣。身旁的林婉兒踮著腳,馬尾辮隨著動作晃來晃去,桃木耳釘在她蒼白的臉頰旁泛著冷光。
“師父,這鐵門看著像被火燒過。”林婉兒用桃木劍挑起一塊剝落的漆皮,上麵還殘留著焦黑的痕跡。李承道沒有應聲,布滿老繭的手指輕撫過門柱上模糊的符咒——那是用朱砂混著人血繪製的鎮魂符,如今已褪色成詭異的暗褐色。
管理室的門虛掩著,陳海佝僂的身影蜷縮在破舊的沙發裏,麵前的電視屏幕閃爍著雪花點。聽見腳步聲,他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球布滿血絲,凹陷的臉頰上還沾著未擦淨的香灰。“你們就是...來值夜班的?”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釘,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遙控器。
李承道將黃布包袱隨意甩在斑駁的木桌上,羅盤在桌麵上滾了兩圈,銅針瘋狂地旋轉。“陳管理員,聽說最近電梯...”“別說了!”陳海突然暴起,遙控器“啪”地砸在牆上,電池彈落在地,“太陽落山後,別靠近電梯!”他脖頸處的青筋凸起,轉身時露出後頸一塊詭異的淤青,形狀像是五個深深的指印。
夜幕徹底籠罩火葬場時,林婉兒趴在值班室的窗台上,看著遠處的電梯井發怔。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師父,你說真有東西藏在電梯裏?”她摸出腰間的朱砂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袋口的繩結。李承道正在擦拭銅錢劍,劍身映出他緊鎖的眉頭:“三年前失蹤的人,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電梯監控畫麵...”
話音未落,整座建築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幽綠的光,遠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李承道瞳孔驟縮,銅錢劍已經出鞘:“是電梯!”林婉兒跟著師父衝向走廊,馬尾辮掃過牆壁上剝落的牆皮。
電梯數字顯示屏在黑暗中詭異地跳動,從1樓直接跳到負3樓,又瞬間竄到10樓。林婉兒感覺後頸發涼,像是有雙冰冷的手正順著脊椎往上爬。“叮——”電梯門緩緩打開,腐臭味撲麵而來,林婉兒差點作嘔——轎廂地麵上,赫然是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水跡正沿著金屬紋路蜿蜒,仿佛有人剛從水裏爬出來。
李承道將羅盤平舉,銅針發出細微的嗡鳴,直指電梯深處。“是水煞。”他低聲道,袖口突然被林婉兒拽住。少女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師父...腳印在動。”
那些水漬真的在緩慢延展,如同有生命般朝著兩人爬來。李承道手腕翻轉,銅錢劍劃出弧線,三枚銅錢精準釘入腳印前端。水漬發出“滋啦”的聲響,騰起陣陣白煙。電梯突然劇烈晃動,樓層數字瘋狂閃爍,顯示屏開始滲出暗紅的液體,在黑暗中宛如鮮血。
“快退!”李承道拉著林婉兒後退,電梯門卻在此時“砰”地合上。金屬摩擦聲再次響起,這次伴隨著指甲抓撓電梯井壁的刺耳聲響。林婉兒感覺後背撞上冰涼的牆壁,她下意識摸向口袋,卻摸到一張硬物——是之前在電梯角落撿到的紙條。
回到值班室,李承道就著應急燈的光展開紙條。泛黃的紙頁邊緣焦黑,上麵畫著的符咒讓他瞳孔猛地收縮——那是師門禁術“引魂契”的陣圖,而下方的日期,正是三年前員工失蹤的前一天。“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銅錢劍無意識地在掌心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婉兒突然湊過來,桃木耳釘在燈光下晃了晃:“師父,陳海剛才跑出去了!”她指著窗外,遠處管理室的門大敞著,陳海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著電梯方向移動,懷裏還抱著個紅布包裹的東西。
李承道和林婉兒悄悄跟在後麵。月光下,陳海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顯得格外扭曲。他在電梯門前停下,哆哆嗦嗦地掏出三根香點燃,對著電梯磕頭:“別來找我...我什麽都沒說...當年是他非要...”話沒說完,電梯突然自動開門,一股陰風卷出,香灰漫天飛舞。陳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紅布包裹掉落在地,露出裏麵半截腐爛的手臂,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紫色,指甲縫裏還沾著黑色的淤泥。
林婉兒差點尖叫出聲,被李承道一把捂住嘴。電梯裏傳來水花翻湧的聲音,一個濕漉漉的身影緩緩浮現——那是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頭發黏在臉上,蒼白的皮膚腫脹得發亮,胸口插著半截生鏽的鋼筋。他空洞的眼窩轉向陳海,腐爛的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該...還債了...”
陳海連滾帶爬地後退,卻被自己的長袍絆倒。李承道不再隱藏,銅錢劍帶著破空聲擲出,正中白大褂男人的眉心。男人發出刺耳的尖嘯,化作一團黑霧消散。陳海癱坐在地,渾身發抖,嘴裏不停念叨著:“完了...陣眼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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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撿起地上的紙條和腐爛的手臂,看向陳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陳海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你們不該來的...鎮魂儀式失敗了,地下的東西要出來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突然放大,脖頸處浮現出五道青紫的指痕,整個人被無形的力量吊了起來。
“師父!”林婉兒掏出朱砂撒向空中,卻見陳海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蟲子在蠕動。“快走!”李承道拉著林婉兒轉身就跑,身後傳來陳海爆裂的聲響,腥臭味彌漫在整個走廊。
當他們終於回到值班室,李承道將腐爛的手臂放在桌上,從包袱裏取出銀針。“這不是普通的水煞。”他用銀針紮進手臂,針尖瞬間變黑,“三年前的失蹤案,和師門禁術有關,而那個神秘黑影...”他想起電梯裏那團黑霧,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窺視,“恐怕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林婉兒盯著手臂上的銀針,突然想起什麽:“師父,陳海說陣眼破了,是不是意味著...”她的話被窗外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火葬場的探照燈瘋狂旋轉,照亮了遠處緩緩打開的電梯門——裏麵,一個模糊的黑影正在成形,而這次,黑影的手中,握著一把刻有師門標記的銅錢劍。
警報聲如尖銳的利爪,撕扯著火葬場濃稠的夜色。李承道望著電梯中若隱若現的黑影,瞳孔劇烈收縮——那把銅錢劍劍身刻著的雲雷紋,正是他師門的特有印記。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十年前師門大火,也是這樣的雲雷紋在火光中扭曲變形,將師父和眾多師兄師姐永遠吞噬在火海之中。
“師父!”林婉兒的驚呼將李承道拉回現實。隻見黑影晃動間,電梯門再次重重閉合,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火葬場回蕩,宛如死神的叩門聲。李承道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銅錢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走,去配電室,先切斷電梯電源。”
兩人貼著牆根疾行,林婉兒的馬尾辮隨著步伐左右甩動,桃木耳釘在應急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轉過拐角時,她突然伸手拽住李承道的道袍下擺,壓低聲音道:“師父,有動靜。”黑暗中,傳來布料摩擦地麵的窸窣聲,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身軀在緩慢移動。
李承道將銅錢劍橫在胸前,另一隻手悄然摸出三張符紙。腐臭味越來越濃,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是陳海!他的腦袋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兩人,嘴角裂開至耳根,露出森森白牙,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笑。“來了...都來了...”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林婉兒渾身汗毛倒豎,手中的桃木劍微微發顫。李承道眼神冰冷,沉聲道:“陳海已死,不過是被邪祟操控的皮囊罷了。”話音未落,陳海突然暴起,雙手如利爪般抓向李承道麵門。李承道側身避開,銅錢劍劃過一道銀光,精準地刺中陳海的咽喉。然而,本該致命的一擊卻隻激起一團黑霧,陳海的身體如斷線木偶般癱倒在地,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
“這邪術...”李承道皺眉看著地上的黑水,銅錢劍上的雲雷紋隱隱發燙,“竟能將死者煉化成行屍走肉,與我師門的‘控魂術’極為相似,難道...”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加快腳步朝著配電室走去。
配電室的門虛掩著,裏麵一片漆黑。李承道摸出火折子點燃,搖曳的火光中,一排排電閘泛著冷光。突然,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林婉兒眼疾手快,桃木劍本能地向上揮出。“叮”的一聲,火星四濺,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被擊飛,落在牆角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這隻烏鴉的爪子上,竟綁著一張泛黃的紙條。
林婉兒撿起紙條展開,借著微弱的火光,勉強看清上麵的字跡:“子時三刻,電梯井底,真相...”字跡潦草,像是在極度驚恐中寫下的。李承道看了眼牆上的老式掛鍾,時針即將指向子時。“這是陷阱。”他沉聲道,“但我們別無選擇。”
就在此時,整個火葬場的燈光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讓兩人下意識地閉上眼。待適應光線後,他們驚訝地發現,所有的電閘都處於閉合狀態,而牆上的掛鍾,不知何時已停擺,指針定格在子時三刻。李承道心中警鈴大作,拉著林婉兒就往外跑:“中計了!”
然而,當他們趕到電梯前時,電梯門正緩緩打開。轎廂內,那個神秘黑影背對著他們,手中的銅錢劍散發出幽幽的藍光。林婉兒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李承道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住內心的恐懼,朗聲道:“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盜用我師門法器?”
黑影緩緩轉身,一張腐爛不堪的臉出現在兩人麵前。那是一張難以分辨年齡和性別的臉,皮膚潰爛,露出森森白骨,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李承道,你終於來了。”黑影的聲音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當年那場大火,你應該記得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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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渾身一震,握著銅錢劍的手青筋暴起:“你怎麽會知道?”黑影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因為我就是那場大火的見證者,也是你師父的...”話未說完,黑影突然消失,隻留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子時已過,電梯井底,你會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林婉兒感覺束縛自己的力量消失,趕緊跑到李承道身邊:“師父,我們真要去電梯井底?”李承道望著漆黑的電梯轎廂,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堅定道:“去。如果真與師門大火有關,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弄個明白。”
兩人走進電梯,李承道按下最下方的按鈕。電梯緩緩下降,金屬纜繩摩擦發出的“咯吱”聲令人毛骨悚然。林婉兒突然指著電梯內壁驚呼:“師父,血字!”不知何時,電梯內壁上出現了用血寫成的文字:“逃...逃...”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寫字的人在經曆巨大的痛苦。
李承道臉色陰沉,握緊銅錢劍。當電梯終於停住,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屍臭撲麵而來。電梯井底一片漆黑,唯有遠處閃爍著幾點幽綠的光,如同野獸的眼睛。林婉兒摸出火折子點燃,照亮了周圍的環境——井壁上布滿抓痕,地麵上散落著各種雜物,還有幾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其中一具穿著白大褂的屍體胸口插著半截鋼筋,正是之前在電梯中出現的水煞。
“小心!”李承道突然將林婉兒拉到身後,一道黑影從頭頂俯衝而下。他揮劍格擋,卻發現黑影如煙霧般消散。井底的溫度驟降,林婉兒牙齒打顫,低聲道:“師父,我感覺有東西在看著我們。”李承道沒有回應,目光死死盯著黑暗深處,那裏,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緩緩成型,手中的銅錢劍藍光大盛,與李承道手中的劍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聲響。
隨著黑影逐漸清晰,李承道的臉色變得煞白——那黑影的身形,竟與他記憶中師父的輪廓重疊。黑影開口,聲音卻變成了陳海的腔調:“想要知道真相,就拿馬檳榔的煉製方法來換...”李承道瞳孔驟縮,馬檳榔之事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黑影為何會知曉?此時,林婉兒突然指著井壁上的一處凹陷喊道:“師父,那裏有東西!”隻見凹陷處放著一個木盒,盒蓋上刻著與紙條上相同的符咒。
井底的腐臭味愈發濃烈,李承道盯著木盒上與紙條如出一轍的符咒,銅錢劍在掌心微微發燙。林婉兒攥緊桃木劍,桃木耳釘隨著顫抖的身體輕晃:“師父,這盒子透著古怪。”她話音未落,井壁上的抓痕突然滲出黑血,順著磚石縫隙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李承道屈指彈飛盒蓋上的符咒,腐木盒應聲而開。一道刺目的青光驟然迸發,林婉兒下意識抬手遮擋,指縫間瞥見盒中躺著半塊玉佩——翠色中夾雜著暗紅紋路,竟與她曾在師父包袱夾層裏見過的殘片紋路契合。“這是...”她話未說完,井底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那個形似師父的黑影從黑暗中走出,手中銅錢劍藍光暴漲,將玉佩照得血紅。
“快把馬檳榔秘法給我,饒你徒弟一命。”黑影開口時,陳海的沙啞嗓音與陌生的女聲交織,宛如兩個魂魄在同一軀殼中撕扯。李承道瞳孔驟縮,三年前師父臨終前的畫麵突然湧入腦海——大火中,師父將半塊玉佩塞進他手中,嘴裏念叨著“馬檳榔...護好...”。此刻黑影竟知曉這個連林婉兒都不知道的秘密,背後定有驚天陰謀。
林婉兒感覺脖頸發涼,有濕冷的氣息順著脊椎攀爬。她猛然轉身,卻見三具腐爛的屍體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空洞的眼窩正對著她,胸口插著鋼筋的水煞緩緩伸出腫脹的手指。李承道手腕翻轉,銅錢劍劃出銀弧:“護住玉佩!這些是被血咒操控的屍傀!”
戰鬥瞬間爆發。林婉兒揮劍劈開逼近的屍傀,桃木劍卻在接觸腐肉時發出滋滋聲響——屍傀皮膚下蠕動的黑色絲線,分明是師門禁術“噬心蠱”的特征。她餘光瞥見師父與黑影纏鬥,銅錢劍每次相擊都濺起藍火,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羽毛的氣味。“師父小心!它們身上有噬心蠱!”她大喊著甩出朱砂,卻見黑影袖中突然飛出烏鴉,翅膀扇動間將朱砂吹散。
井底的黑血圖騰突然發光,李承道感覺體內真氣亂竄。黑影趁機鎖鏈突襲,他側身避開,道袍卻被劃破,露出背上猙獰的燒傷疤痕——那是十年前師門大火留下的印記。黑影見狀發出尖銳的笑:“當年你師父帶著馬檳榔秘藥逃走,葬身火海,現在該你還債了!”
林婉兒瞳孔驟縮,師父從未提過這段往事。她分神的刹那,水煞的鋼筋擦著臉頰刺入牆壁。千鈞一發之際,她摸到口袋裏的紙條,突然想起上麵的字跡與管理室檔案櫃裏的簽名有七分相似。“師父!三年前失蹤的民俗學者,他的筆記...”她話未說完,黑影甩出黑霧,將兩人籠罩。
黑霧中傳來指甲抓撓聲,李承道猛地拽住林婉兒後領往後退。一道寒光擦著鼻尖劃過,他這才看清黑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鏽跡斑斑的手術刀。“你們以為陳海真是被怨靈所殺?”黑影的聲音帶著扭曲的愉悅,“那老東西不過是替罪羊,真正打開鎮魂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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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突然感覺玉佩發燙,翠色紋路化作藤蔓纏住手腕。她忍痛將玉佩擲向黑影,玉碎的瞬間,黑霧中傳來淒厲的慘叫。李承道趁機擲出五帝錢,金光撕開黑霧,卻見黑影的臉在扭曲中變成了陳海的模樣,而陳海脖頸處的指痕,此刻竟變成了玉佩上的藤蔓紋路。
“原來如此。”李承道眼神冰冷,銅錢劍直指黑影,“陳海被種下噬心蠱,成為開啟鎮魂陣的活祭,而你用他的身份守著電梯裏的秘密。但你究竟是誰?為何對馬檳榔如此執著?”黑影發出桀桀怪笑,身體開始透明:“你以為玉佩碎片真是信物?那是鎖...”話未說完,井底突然劇烈震動,屍傀們紛紛自爆,黑血如雨點般落下。
李承道拉著林婉兒衝向電梯,卻發現所有樓層按鈕都滲出黑血。林婉兒摸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後指向井底深處。“師父,下麵還有東西!”她話音未落,電梯纜繩突然斷裂,轎廂急速下墜。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咬破指尖在轎廂壁畫出血符,銅錢劍插入縫隙,勉強減緩下墜速度。
當轎廂重重落地,前方出現一條散發腐臭的通道。林婉兒撿起半塊玉佩殘片,發現背麵刻著微型符咒。李承道臉色凝重:“這是‘困魂陣’的啟動圖,有人想把整個火葬場變成養蠱之地。而馬檳榔...是破解陣法的關鍵。”他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不知何時,一道黑色絲線已纏上他的手腕。
通道盡頭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這次出現的不再是黑影,而是密密麻麻的烏鴉。每隻烏鴉爪間都係著布條,拚湊起來竟是半張地圖,標著“西域古塚”的位置。林婉兒正要細看,李承道突然將她推開,自己卻被烏鴉群淹沒。“帶著玉佩...去西域...”他的聲音混著烏鴉的尖叫,銅錢劍從空中墜落,劍柄處露出半截泛黃的布條,上麵寫著“小心內鬼”。
林婉兒紅著眼眶抓住銅錢劍,轉身狂奔。當她終於衝出通道,火葬場的探照燈再次亮起。遠處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裏麵——是白天見過的老婦人,此刻她嘴角上揚,露出與黑影如出一轍的獰笑,手中把玩著李承道的道袍碎片。而在她身後,電梯井深處傳來蠱蟲孵化的窸窣聲。
“小丫頭,想跑?”老婦人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身形開始扭曲,皺紋消退,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麵容,“當年你師父帶著馬檳榔秘藥葬身火海,今天你也別想活著離開!”她袖中甩出漆黑的鎖鏈,在空中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
林婉兒揮起銅錢劍格擋,劍身與鎖鏈相撞迸出火花。混戰中她突然想起師父後背的燒傷疤痕、黑影對馬檳榔的執念,還有布條上“內鬼”二字,心中猛地一寒——師父曾說十年前師門大火是叛徒所為,莫非...
“你是他的同謀!”林婉兒劍尖直指對方,“那場大火根本不是意外!”女子愣了一瞬,隨即狂笑:“算你聰明!若不是你師父死守馬檳榔的煉製秘法,我們何需大費周章?”她掌心浮現蠱蟲圖騰,“現在把玉佩交出來,我留你全屍。”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渾身浴血地從通道衝出,手中緊握著半截玉佩:“婉兒,用‘萬木歸墟’!”他將玉佩拋向林婉兒,自己卻被女子的鎖鏈纏住咽喉。林婉兒這才看清,師父手腕上的黑絲已爬滿半邊身體,顯然中了噬心蠱的致命侵蝕。
林婉兒咬破舌尖,將鮮血滴在玉佩上,翠色藤蔓紋路瞬間活過來,纏住所有蠱蟲。女子見狀臉色驟變:“不可能!這玉佩明明是用來開啟西域古塚的鑰匙...”“你錯了。”李承道聲音沙啞,“它真正的作用...是鎮壓噬心蠱王。”
隨著玉佩光芒大盛,整個火葬場開始震顫。女子在強光中現出原形,竟是李承道失蹤多年的小師妹。“師兄,你明明和我一起謀劃,為何最後要護著師父?”她麵容扭曲,“馬檳榔能讓人獲得永生之力!”
李承道慘笑,疤痕在火光中猙獰可怖:“當年我被蠱惑參與陰謀,卻在看到師父為守護秘密自焚時...才明白力量不該被私欲玷汙。這十年我假意追查,實則是要找到能繼承護道者使命的人...”他看向林婉兒,眼神中滿是釋然,“現在我終於等到了。”
林婉兒將銅錢劍插入地麵,與玉佩產生共鳴,形成巨大的結界。噬心蠱王從地底破土而出,卻被玉佩光芒困住。李承道用盡最後的力氣擲出符咒:“婉兒,記住,馬檳榔的真正力量在於平衡陰陽!”話音未落,他與噬心蠱王一同被吸入玉佩,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三個月後,西域沙漠。林婉兒身著破舊道袍,腰間掛著重新拚湊的玉佩。她站在古塚前,看著手中泛黃的地圖——那是從火葬場烏鴉爪間得到的線索。古塚大門上的藤蔓紋路與玉佩完美契合,當她將玉佩嵌入凹槽,整座古塚發出轟鳴。
門開的瞬間,一股純淨的力量湧出。林婉兒在墓室中發現了初代護道者的手記,上麵記載著馬檳榔的真正來曆:千年前,西域巫醫與中原道者共同煉製出馬檳榔,用以平衡陰陽二氣,防止噬心蠱泛濫。而所謂的“西域古塚”,其實是存放馬檳榔母株的聖地。
她將銅錢劍插入墓室中央的石台上,劍身與周圍的符文共鳴,牆壁上的壁畫開始講述百年前的故事。原來,李承道的師父當年為了守護秘密,故意讓李承道成為“叛徒”,將真相深埋在火葬場的蠱陣中。而李承道這十年的追查,不過是為了完成師父最後的囑托——找到真正能繼承護道者使命的人。
林婉兒跪在墓室中,對著虛空叩首。她取出隨身帶著的馬檳榔種子,種在古塚的土地上。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嫩芽上時,她知道,一個新的守護故事即將開始。而在遙遠的小城,城西火葬場早已荒廢,唯有那部關於馬檳榔與護道者的傳說,仍在風中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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