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傳動係統最落後。"李明遠指著那些皮帶輪和鏈條，"我們要用齒輪傳動係統替換它。"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設計圖，鋪在工作台上："按這個圖紙，重新設計傳動係統，精度至少提高十倍。"
    技術員們圍著圖紙嘖嘖稱奇，這種設計在國內幾乎從未見過，精妙絕倫。
    "李總工，這齒輪的加工精度要求太高了，我們能做到嗎？"一位年輕技術員擔憂地問。
    李明遠胸有成竹："能，我已經設計了專用的齒輪加工裝置，今天下午就能安裝好。"
    整整一天，技術組都在緊張地改造這台機床，李明遠親自動手調整最關鍵的部件，一絲不苟。
    "軸承要換成進口的，傳動軸重新車削，間隙控製在0.01毫米以內。"李明遠不斷指導著細節。
    夜幕降臨，改造工作仍在繼續，車間裏燈火通明，工人們輪流休息，保證工作不停。
    婁廠長半夜來巡視，看到李明遠還在埋頭工作，不由得感歎："年輕人真有幹勁啊！"
    第二天淩晨四點，首台改造完成的機床終於亮相，雖然外表看起來變化不大，但內部已完全不同。
    "開始測試！"李明遠按下啟動按鈕，機床平穩運轉，幾乎聽不到噪音，隻有微弱的嗡嗡聲。
    一塊試驗用的鋼材被固定在機床上，開始切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顫動。
    十分鍾後，第一個零件加工完成，李明遠小心取下，用精密量具測量尺寸。
    "精度誤差不到0.05毫米！"李明遠高舉著零件，興奮地宣布，"比原來提高了！"
    在場的工人和技術員爆發出一陣歡呼，這個成績遠遠超出了預期。
    婁廠長連忙跑過來查看，拿著那個零件愛不釋手："這質量，比進口的都強啊！"
    李明遠卻沒有停下腳步，立即帶領團隊開始改造第二台機床，同時設計更多配套設備。
    "我需要做個簡易分度頭和組合夾具，這樣才能保證批量生產時的一致性。"李明遠一邊畫圖一邊自言自語。
    當天下午，李明遠組織了一次技術講座，向全廠工人介紹流水線作業的基本概念和操作要點。
    "流水線生產的核心是什麽？"李明遠站在台上，目光掃過下麵的工人，"是標準化和專業化！"
    工人們認真聽講，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要點，氣氛專注而熱烈。
    "每個人隻負責一道工序，但必須做到極致精確。"李明遠豎起食指強調，"這比什麽都重要！"
    講座結束後，李明遠向婁廠長提出建議："我們要開設三個夜校速成班，培訓工人掌握流水線作業技能。"
    婁廠長一拍桌子："好主意！明天就開始招生，你來當主講師！"
    晚上，夜校如期開班，車間裏搭起簡易講台，近百名工人擠滿了教室。
    "同誌們，今天我要講的是標準化操作流程。"李明遠拿著自己編寫的教材，聲音洪亮。
    年輕工人們聽得入神，眼中閃爍著求知的渴望，不時發出讚歎聲。
    "以前做一個零件，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師傅完成，現在我們要變成每人隻做一道工序，但要做到極致。"李明遠舉例說明。
    教室後排，幾位老工人皺著眉頭，明顯對這種新方式不以為然。
    "什麽流水線不流水線的，咱們的手藝不好嗎？"劉海中小聲嘀咕。
    易中海坐在一旁點頭附和："一個工人隻做一道工序，那還叫什麽技術工人？簡直是糟蹋手藝！"
    李明遠敏銳地察覺到後排的異樣，提高聲音："有些老師傅可能擔心新方式會貶低技術，恰恰相反，這是技術的升華！"
    但易中海們顯然不為所動，講座結束後，他們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眼中滿是抵觸。
    接下來的幾天，夜校培訓繼續進行，年輕工人學習熱情高漲，很快掌握了新的操作技能。
    但以易中海、劉海中為首的老工人抗拒情緒越來越明顯，他們習慣了自由作業，不願固定在一個工位上重複單一動作。
    "我幹了十年鍛工，現在讓我隻負責錘一個步驟，這不是侮辱人嗎？"劉海中在休息室大聲抱怨。
    易中海點頭附和："就是，一個零件從原料到成品，全是我一個人完成，這才叫手藝！"
    抱怨歸抱怨，流水線生產依舊推進中。
    流水線第一條測試段安裝完成，工人們按照新的分工方式開始試運行。
    零件從第一道工序開始，依次流經每個工位，每位工人隻負責一個簡單動作，但速度奇快。
    不到一小時，第一批零件就完成了全部工序，產量是傳統方式的八倍，質量還更穩定。
    "太牛了！"年輕工人們歡呼雀躍，為這種前所未有的高效率感到興奮。
    但易中海和劉海中卻臉色鐵青，他們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技術被這種"簡化"的方式取代，心中既憤怒又不安。
    "這算什麽手藝？機器都能代替了！"劉海中憤憤不平地扔下工具。
    易中海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走，去找車間主任說道說道！"
    兩人帶著幾位老工人直奔車間主任辦公室，推門而入，氣勢洶洶。
    "主任，我們有意見！"易中海站在前麵，聲音洪亮，"這種流水線作業根本不尊重老工人的技術！"
    劉海中也插嘴道："對！我們要求恢複傳統工作模式，不然這活沒法幹了！"
    車間主任猛地站起身，臉色一沉："你們這是什麽態度？這可是國家指令！"
    "你們是要抗拒國家命令嗎？"車間主任的問題像炸雷一樣在辦公室炸開。
    易中海的氣焰一下子就蔫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不是，我們就是有點意見……"
    "有意見？"車間主任冷笑一聲，從抽屜裏抽出一份蓋著鮮紅大印的文件，
    "看清楚了，這是軍工部特批，是首長親自簽字的！你們幾個算什麽東西，也敢提意見？"
    劉海中臉色煞白，兩條腿不由自主地發軟："我們……我們不知道是這麽高級別的指示……"
    "不知道？現在全廠都知道了，就你們幾個老頑固裝糊塗！"車間主任指著門口，"沒別的事就出去，別耽誤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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