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還是毀諾了？！
    她沒有讓下麵那些喪屍撤走？
    不！
    好像不是這樣！
    舒溪仔細觀察了片刻，很快就發現事情並非她開始以為的那樣。
    下麵的局勢分明是幸存者一方更占優勢！
    七級喪屍一頭消失，一頭死亡。
    那頭腹部長了五個腦袋的喪屍不見了。
    至於其他喪屍，舒溪眼神一掃就大概清楚了剩餘喪屍群的數量。
    不過三百多頭。
    地上的喪屍屍體加起來也不夠之前的數量，那就是離開了。
    蘇芸真的把它們帶走了。
    至於剩下這些，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被幸存者群體強行留下的。
    舒溪放心了，卻也沒有重新癱回地上，而是從大樓的另一邊離開了。
    ——下樓方式具體可參考蜘蛛俠。
    小末對她這種濫用能量的行為很無奈，終於還是沒忍住嘮叨了一句。
    “宿主，剛剛要不是你用積分從係統商店買了道具來恢複，單單三種能量在你體內同時反噬這件事就夠你死三回了，更別說還有那喪屍頭領造成的各種內外傷。現在剛恢複，你就不能安分點老老實實走樓梯嗎？”
    舒溪的行為都把它一個高冷係統逼得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了！
    可見她是有多肆無忌憚地作死。
    但舒溪卻是滿臉淡然。
    “沒事兒，我心裏有數。”
    你有嗎？
    你真的有嗎？！
    眼睜睜看著舒溪濫用異能在城區裏到處飛簷走壁，完全不像“有數”的樣子，小末終於是被氣到下線了。
    三個小時之後。
    剩餘的一千人終於回到了一開始進城時停車的地方。
    殺完了那三百多頭喪屍，他們先是原地休息恢複，又去搜刮了晶核。
    一群人該療傷的療傷，該分戰利品的分戰利品。
    他們最終還是活下來了。
    代價是死了那麽多的人。
    這些人裏，有他們的兄弟、姐妹、摯友，乃至父母子女……
    但要說心情……
    大概就是悲喜交加，但喜大於悲吧。
    不漠視死亡，但更注重自身得失。
    這已是在末世裏掙紮求生這麽多年培養出來的慣常心態。
    倒不是什麽冷血無情。
    隻是常年直麵死亡，許多人都已習慣到麻木罷了。
    來時一千八，走時一千人。
    別的不說，車和該收集的物資必定都得帶回去。
    這樣一分配，一輛車上最多也就三人。
    至於曲吟風……
    他自然是一個人了。
    檢查了油箱，檢查了車輪。
    確認了一切無誤。
    上車，等待離開。
    除了他所坐的位置不同，其他幾乎與來時一樣。
    就連他那昏昏欲睡的模樣也與來時一樣。
    ……其他人怎麽敢讓他開車的？
    “過去。”
    “嗯……”
    淡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曲吟風在迷迷糊糊中應了一聲，身體卻還坐在駕駛位上沒動。
    五秒之後。
    曲吟風猛然睜眼，扭頭看去——
    一張最近經常看見的熟悉臉龐就在距離他半米的位置處。
    對方一手放在副駕駛座椅子靠背上，另一隻手就在……離他後衣領不到五厘米的位置。
    眼神一對上，對方迅速把手收了回去，一副“剛剛我什麽都沒做你什麽都沒看到”的淡定表情。
    曲吟風：……
    “舒溪？你沒死啊？”
    他倒是直言不諱，再度看見舒溪也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隻這樣平平淡淡的提問。
    “嗯。過去，我來開。”
    曲吟風乖乖挪到了副駕駛位上，幾個哈欠過後就徹底昏睡過去。
    撐到現在才睡，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舒溪也是猜準了這人不會多嘴問她什麽，這才搬著東西回了這輛車。
    從幸存區開出來的車都是有記錄的，要是她重新開一輛出去，說不準又要被盤問。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浩浩蕩蕩的車隊踏著昏沉的天色再度趕往了幸存區。
    隻留下e城滿地的狼藉與屍體。
    無人留意到，那個公園中的小森林裏，原本還留有生機的一片樹木，此刻已經幹枯萎靡。
    而那些在森林裏被殺死的喪屍屍體，也已經消失無蹤……
    雪一直沒停，中途眾人還停留了一會兒進食休息，等他們到達幸存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與舒溪上一次來時還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不同，這次幸存區裏很快就來了人開門。
    一番檢查之後，車隊陸陸續續回到了幸存區內。
    一千人該回住處休息的休息，該找醫生療傷的療傷。
    該去匯報情況的，也風塵仆仆趕往了管理部。
    不說這次折損了這麽多人，單單e城忽然冒出那麽多喪屍，還有喪屍頭領在背後設計圈套，這一切都透露著不尋常的氣息。
    他們幸存區得提高警惕了。
    這必定是難以入眠的一夜。
    但這些都不關舒溪的事。
    她跟著人群停了車，又如之前一般，用藤蔓牽著曲吟風回了住處——倒不是她善心大發樂於助人，而是曲吟風雖然神誌不清，手上還是好好幫她拿著東西的。
    為了她那些東西著想，她就勉為其難牽著他回家吧。
    耗一點能量牽著他，換她兩手空空不用搬東西。
    很好，很劃算。
    甚至舒溪還好心把人送到了家門口，直到看著曲吟風進了家門，她才離開。
    舒溪回到住處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
    愛幹淨是一回事。
    清理身上的某些痕跡才是更重要的。
    曲吟風不清醒，所以沒注意到她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
    她換了一身的衣服。
    她那變了色的眼睛。
    以及軀體之上留有的淺淡血腥味。
    雖然她活下來了，但她的能量早就耗空。
    而且因為反噬，她現在也不好再動用異能加重能量失衡。
    讓她的外在看起來無恙，已經是她現在所能做到的極限。
    透過鏡子，舒溪看到了自己墨綠中隱隱透出銀白的眼睛，還有身軀之上細密的傷口。
    些許烏黑的血跡留在傷口周圍，結成了血痂。
    那血液的顏色……絕不是正常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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