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軀體之上的傷口，舒溪的眼睛靜靜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的手指忽然用力戳刺入還未完全愈合的其中一處傷口之中！
    指尖裹挾著些微能量，變得鋒利如刀。
    利器割過血肉的聲音傳入舒溪耳朵裏，伴隨著疼痛一起。
    但從始至終，她的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直至把自己的手腕、腳踝、腹部、胸口等好幾處都各開了一條口子，舒溪才停手。
    黑紅混雜的血液順著瓷白的肌膚流淌而下，舒溪毫不在意，隻緩緩走進已經放好水的浴缸中。
    血液瞬間將泛著淺綠色的水染成汙濁的顏色，舒溪整個人沒入其中，隻留一顆腦袋在水麵之上，靠在浴缸邊緣，雙眼緊閉，呼吸淺淺……
    泡澡是不能泡太久的——對於正常人來說。
    但舒溪不是正常人。
    甚至已經不完全是人。
    三個小時後。
    走出浴室的舒溪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家沙發上悠閑喝著熱水的一人。
    舒溪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房門——門是完好的，沒有被人破壞的痕跡。
    那就是……
    舒溪偏頭一看。
    大開的窗口刮進烈烈寒風，讓整個屋內的氣溫都下降了許多。
    “洗澡洗這麽久，人都洗水腫了吧？”
    “大半夜不睡覺，翻窗闖民宅喝著熱水吹冷風，團長你也很有閑情逸致。”
    舒溪走到窗邊，把窗子關起，才走回沙發處坐下，和艾琳麵對麵。
    艾琳輕輕笑了笑，好像對於自己趁著舒溪洗澡私闖民宅這件事一點心虛感都沒有。
    她將一杯水推到舒溪麵前。
    舒溪眼睜睜看著那杯涼水在這十幾厘米的移動距離裏，在到達她麵前位置的時候，冒出了蒸騰的熱氣。
    舒溪接過了水，抿了一口，潤了潤有些沙啞幹澀的嗓子，這才開口。
    “團長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沒再追究艾琳翻窗的事情。
    “自然是來關心一下我的新團員第一次出任務的情況了~”
    舒溪不置可否：“我挺好的，謝謝團長關心。”
    “是嗎？我聞著這麽大的血腥味兒，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隔著水杯漫出的熱氣水霧，舒溪對上了艾琳探究銳利的眸子。
    “隻是一些小傷罷了。”
    “小傷……”
    字音在艾琳的唇齒間流轉，帶出她湊近後刻意壓低的繾綣音色：“和喪屍頭領打了一架，卻隻是小傷……你可真是讓我驚喜啊~”
    她知道了！
    雖然早在看到艾琳出現在家裏那一刻，舒溪心裏就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
    可她如此直接地點出了這件隱密之事，還是讓舒溪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
    舒溪沒有貿然開口，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她隻依舊麵色平靜地看著艾琳，等待著她的下文。
    艾琳挑了下眉，坐直了身子。
    “放心，這件事隻有我……和黎景知道。來找你也不是質問，隻是單純地，想多了解一下你。”
    舒溪：“我以為加深了解這種事，是得雙方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才可做的。”
    言外之意便是，她還不信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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