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就不用隱瞞了，沒什麽意義了。”趙有為語氣篤定，目光沉靜地看著李建國，“你在地下建造的實驗室根本逃不出我的感知，說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應該也察覺到我們兩口子的能力了，就不用拿那些騙小孩的東西來糊弄我們了。”
    李建國眼神閃爍，沉默片刻後突然抬眼，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你們竟然同老白聯合了？他之前做的一係列針對你們的事，都是騙人的？”
    趙有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擺了擺手“沒有，隻是他們沒有執行老白的命令罷了。”說罷，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十三號，“這次他過來，應該隻是巧合。”
    “他不會向老白告密吧！”李建國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擔憂，眼神緊盯著十三號，“原本研究院的人幾乎都死了，你能保證下一個不會是我？”
    趙有為麵露難色，沉吟道“短時間內應該是安全的吧！畢竟他們現在也在研究院的叛逃名單上。”
    李建國猶豫了許久，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當年我因為研究人體基因改造工程，被誣陷為反人類實驗，受到了處分。那些研究資料並沒有被銷毀，而是被老白拿走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被秘密釋放，隻是資料被他做了改動。喪屍化爆發前，老白找過我好幾次，想重啟實驗。本來我是不答應的，但當時他說了一些我無法理解的話，我就稀裏糊塗地加入了。那時候確實製作出了一瓶藥劑，之後他就離開了，地下那個實驗室就是那時留下來的。沒過多久，喪屍化就爆發了。起初我一直以為，這場災難就是因為我的實驗引起的，這幾個月我反複做相關實驗，才慢慢發現，兩者根本沒有關係。”
    “這中間你就沒有聯係過老白嗎？”趙有為追問。
    “沒有！”李建國搖了搖頭，語氣堅決，“我之前一直以為喪屍病毒是老白製造的，怎麽可能去找他？”
    “那你為什麽要抓青禾他們？”陳峰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再次質問道。
    “是為了血清實驗。”李建國的聲音低沉了些，“我想要弄清楚，這些變異獸是因為什麽發生變異的。”
    “那你不應該先研究喪屍嗎？”楊林皺起眉，滿是疑惑，“難道說，喪屍變異的原因，你已經知道了？”
    李建國沉默著搖了搖頭，眼神複雜地看向窗外，仿佛陷入了更深的謎團之中。
    窗外的風卷著沙塵狠狠拍在玻璃上，發出沉悶的“啪啪”聲，像是有無數隻手在外麵敲打，為這屋裏凝重的氣氛敲著壓抑的鼓點。
    李建國的目光從窗外渾濁的天色中收回，落在趙有為身上，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仿佛被這無休止的謎團耗盡了力氣“喪屍的樣本我也研究過，但它們的基因鏈是崩解的，就像被強酸腐蝕過的鐵絲，亂得毫無章法，根本理不出頭緒。可那些變異獸不一樣，它們的基因是‘被重組’的，有清晰的定向進化痕跡，每一步變化都像是被精心設計過。”
    “定向進化？”陳峰往前踏了一步，聲音裏滿是震驚，眼神裏寫滿了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喪屍是因為基因鏈沒能完成重組才失控，而變異獸成功完成了重組，所以才實現了進化？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這些變異？”這個猜測太過驚人，讓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在操控，但這絕不是自然發生的。”李建國說著，從抽屜裏抽出一疊泛黃的紙，紙頁邊緣已經有些磨損，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公式，他將這些推到桌子中央，“這是我最近的實驗記錄，你看這裏——所有變異獸的基因序列裏，都嵌著一段相同的未知片段，就像是個‘開關’，控製著它們的進化方向。”
    趙有為伸手拿起記錄，逐頁翻看，眉頭隨著閱讀越皺越緊，指尖劃過那些複雜的基因圖譜時，動作都變得格外沉重。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的十三號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打破了屋裏的沉寂“這個片段，我在研究院的數據庫裏見過類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像聚光燈一樣集中過去，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老白的辦公室裏，有個加密文件夾，權限極高。”十三號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泛白，似乎回憶起了什麽，“我之前趁他不在偷看過幾眼，裏麵的文件提到過‘造神’計劃，說要篩選出能適應‘新環境’的‘載體’。當時我以為是胡言亂語，沒放在心上，後來聽到老趙說起他的實驗……”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李建國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實驗記錄被震得散落在地，紙張紛飛，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和憤怒“這麽說，老白在喪屍化以前就已經知道這些東西了？要不他當初怎麽會突然跑來找我，執意要重啟之前的實驗！他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房間裏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連窗外的風聲都似乎消失了，隻剩下幾人沉重的呼吸聲。陳峰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著李建國，聲音裏帶著質問“所以你抓青禾，根本不是為了研究變異獸，是為了驗證她是不是那個‘載體’？”
    “是，但我沒打算傷害他們。”李建國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辯解，更多的卻是迷茫，“我隻是想弄明白，那個‘造神’計劃到底是什麽，老白當初讓我重啟的實驗，和這些變異、這些災難到底有什麽關係……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他知道一點也不奇怪！”趙有為放下手中的實驗記錄，語氣平靜地說道。
    李建國聞聲猛地看向趙有為，眼神裏滿是詫異，仿佛不明白他為何會是這個反應。可當他掃過房間裏其他人的臉時，卻發現楊林、陳峰甚至一直沉默的趙母，臉上都帶著幾分“本該如此”的神情，仿佛早就料到老白會知曉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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