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臥底反攻,苦瓜滋陰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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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平回到住處的時候,李鬆青也剛回來,正在用布巾擦著手臂上的汙漬。
    沒點燈,帳中十分昏暗,陳平正放下藥箱摸索著火折子時,李鬆青壓得極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岱森恐怕已經對我起疑了。”
    陳平剛摸到火折子,聽到這話,手中的火折子又重新放了回去。
    “怎麽回事?藥粉失效了?”
    說著他就要掰過他的身子,“讓我看看…”
    李鬆青擺了擺手,拿過那火折子,輕輕吹了吹,迅速點燃了燭火,“不是藥粉的事…”
    隨著燭火漸漸升起,陳平在微弱的燭光中,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是…”
    “我也說不上來,但今日岱森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怎麽說他同岱森也打過長時間的交道,還算了解他。
    帳外突然傳來巡邏兵的腳步聲,兩人趕緊噤聲。
    待腳步聲遠去,陳平從牆角那摳出一包收集了很長時間藥草配成的藥粉,“那要不提前行動,我先把你送出去?”
    “不行!”李鬆青按住那包藥粉,“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若是提前了,胡人怕是會起疑。”
    他把藥粉重新放回去,“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李鬆青鬆了鬆手,同時深呼吸一口氣,“這兩日咱們先按兵不動,你施針的時候先暫停動手,也不要去水井附近轉悠,太危險了!”
    燭火被風吹了吹,火影微微晃動,照得帳中的兩人都有些凝重。
    陳平盯著那火影,“那今夜接頭的事…”
    “我去吧!”李鬆青接過話茬,“你留在這,繼續準備好那些東西。”
    帳外,圓月已經升至半空,整個大營被稀薄的月光籠罩著,西北方向的馬場裏,才安靜的幾匹戰馬又開始不安地刨起了蹄子…
    醜時剛過,回到馬場的李鬆青,在獸醫的吩咐下,提著一大桶藥水,慢慢地走到馬廄旁。
    一隊佝僂著腰的民夫,正在幾名胡兵的監視下清掃馬廄裏的馬糞。
    鐵鏟刮過石槽的聲音,混合著馬匹不安的響鼻,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刺耳。
    “站住!幹什麽的?”
    胡兵看到他後,舉著長矛一橫。
    李鬆青假裝害怕的身形一晃,手中的藥桶猛地一晃,藥汁飛濺而出,弄濕了他早就破舊不堪的布鞋。
    “回…回軍爺。”他嗓音沙啞且哆嗦著,明顯十分害怕的樣子。
    “馬醫說,那匹青驄馬還得再飲一次藥。”
    那胡兵看著他彎得都要入塵埃的腰,伸手檢查了他腰上的馬醫銅牌,又名他抬頭,打量了他火光中的那張蠟黃惶恐的臉,見這人灰撲撲的,袖口被藥汁侵染得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個整夜未眠的煎藥雜役。
    掃一眼他手中提著的那桶藥水,胡兵收起長矛往他身上啐了一口,“呸!你這漢奴,離我遠點,晦氣!”
    “趕緊弄完趕緊滾蛋,這破馬再不治好,明日就宰了你祭旗!”
    “是…是…”
    李鬆青繼續低頭,拖著步子往那匹青驄馬走去。
    身後的鐵鏟聲此起彼伏的,還伴隨幾道挨鞭子的悶聲響。
    到了那匹青驄馬前,借著昏暗的光線,他把馬槽挪了挪,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塊藥粉與馬血和蜂蠟混合而成的苔蘚狀團塊。
    在那匹青驄馬無聲的對視下,他迅速把藥粉塊塞入馬槽底部,再提桶緩緩倒入藥水。
    而一旁清理馬糞的幾個民夫中,白日的那個清瘦漢子借著抬手擦汗的空檔,悄悄往他的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之後迅速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
    “昨日為何不來?翅膀硬了是吧?”
    東院後花園的假山內,看著眼前那個熟悉的黑影,許雲秀僵著的手微微蜷起,低垂的眼眸中全是滔天的不甘與恨意。
    “現在東院不比從前了。”
    她的聲音低得聽不清,“自從世子爺回來後,人手都換了一批,我行事自然要小心一些…”
    “嗬!”
    黑影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半年沒有找你,你就能脫離主子的掌控了吧?”
    黑影倏地轉過身來,許雲秀還沒反應過來,那人的陰影如毒蛇一般纏了上來,麵前也出現了一包東西。
    那黑罩下的麵容依舊模糊不清,卻能壓得人喘不過氣,聲音也還是那麽的冰冷。
    “想方設法讓他服下。”
    “許雲秀,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最好抓住,還有,記清楚了——”
    “你這條命,你家人的命,是在誰的手上!”
    *
    京都郊外的棲霞莊,依山傍水,風景美如畫。
    今日的午飯十分的豐盛。
    莊上的幾戶佃農,今早上送來了新鮮的粉藕和魚蝦,廚房切成小塊,同小排燉了湯,湯色清透,上麵又撒上了一層枸杞,看著紅豔豔又白嫩嫩的,瞧著便讓人食欲大動。
    送來的黑魚,據說是山泉裏抓回來的,極難捕撈,那佃農說,這魚補身子最佳。
    許雲苓盯著那條清蒸魚微微出神,魚身烏黑發亮,倒像是那年在溪邊,第一次遇到她夫君李鬆青時,他從魚籠裏抓出來的那種魚,她記得當時李鬆青說,這魚叫章公魚。
    “雲苓?”
    宋懷山的聲音將她從回憶裏拉出。
    見她一直盯著那條魚看,他以為她愛吃,便親自夾了一塊最嫩的魚腹肉,用銀箸細細剔過魚刺後,放到了她碗裏。
    一旁的崔嬤嬤看著兩人的動作,老臉上的眉頭擰得死緊。
    她嘴唇翕動,忍不住想說點什麽,但想到上次的教訓,自己就是因為多了一句嘴,就被世子爺重重訓斥了一通,到底沒敢再開口。
    她雖是先夫人的舊人,但伺候的日子不是很長,自然沒有什麽情分。
    但她還是看不慣,覺得自家世子爺對這女子的偏寵實在是有些過了——雖然身懷有孕,但畢竟還沒正式過門,哪有這般寵的?還親自伺候吃食?傳出去像什麽話?
    “再不喝,湯就要涼了。”
    見許雲苓依舊還在走神,宋懷山把那碗原本放在桌沿三寸之處的湯又往她麵前推了推,瓷碗底擦過檀木桌麵,發出細微的聲響。
    “哦。”
    許雲苓低下眼睫,慢慢攪動著湯勺。
    她近來用飯總是這樣,慢吞吞的,一旁的崔嬤嬤實在是看不過去,伸手給她夾了塊她最不喜歡的苦瓜釀肉放進她麵前的碟中,語氣略微生硬。
    “苦瓜滋陰降火,對胎兒好,您該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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