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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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誌,你憑什麽認為你寫給我的信,我就一定要看?
咱們之前不過是同乘一輛火車,你父親把錢給我的那一刻,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便已了結,從此互不相幹。
換做是你,會去看一個陌生人的信嗎?”
此言一出,周圍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慕同誌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突然提及什麽救命之恩了?
慕同誌看上去身形瘦弱,甚至比這位何女同誌還要柔弱幾分,究竟是如何救了她呢?
而且救命之恩是用錢就能夠兩清的嗎?
不管怎樣,既然慕同誌救過她,她理應心懷感恩,為何反倒跑到軍區來興師問罪呢?
何玉芬原本低著頭,聽到慕初筱這番話,震驚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我給你寫的那些信,你一封都沒看?”
“我們很熟嗎?我為什麽要看?”
何玉芬聽出慕初筱話語中的嘲諷意味,眼眶中蓄滿淚水,委屈地望著慕初筱說道:“初筱,我一直以為,咱們已經是朋友了呀!”
“沒錯,那僅僅是你以為,我可不這麽覺得。”
“是不是因為陸秉謙?就因為你和我一樣鍾情於他,所以你不願和我做朋友,生怕背上搶朋友對象的罵名,對不對?”
“對象?他何時成你對象了?”
“那時雖還不是,但肯定是你察覺到了我的心意,所以搶先一步。不然的話,陸秉謙肯定會成為我的對象。”
慕初筱嘲諷地笑了笑,說道:“所以呢?在你們毫無關聯的時候,我們不僅成為了對象,還訂了婚。
當然,你要是覺得我搶了陸秉謙,大可以搶回去。隻要你有本事搶走,我絕不多說二話,自動退出。”
何玉芬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你說的當真?”
慕初筱點點頭,倘若這個男人如此輕易就能被搶走,那也不值得自己眷戀,何必執著。
而且她覺得,就憑何玉芬的本事,根本搶不走自己的男人。
她深知何玉芬的執拗,與其讓她一直糾纏自己,不如給她指條“明路”,省得她再來煩擾自己。
何玉芬聽慕初筱這麽說,帶著勢在必得的口吻說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許在陸秉謙麵前詆毀我,也不許讓門衛官兵阻攔我來找陸秉謙。”
“你放心,我既已答應你,自然不會在陸秉謙麵前說你壞話。
至於警衛班讓不讓你進來,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允許她主動去追求自己男人,已然是自己最大的讓步,還想讓自己為她開後門,簡直是癡心妄想。
何玉芬雖有些不甘心,但覺得慕初筱能答應讓她追求陸秉謙,已實屬難得,畢竟換做自己肯定不會答應,於是點頭說道:
“好,希望你說話算數。”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眾人見她們結束了爭執,幾個婆子圍攏過來,紛紛看向慕初筱說道:
“慕同誌,你怎麽如此傻呀?不管怎麽說,你如今可是旅長的未婚妻,與陸旅長名正言順。
你剛才那番話,不就等同於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嗎?你也太善良,太單純了!”
“是啊,軍區裏誰不知道陸旅長最在意你,你別聽那女同誌胡言亂語,我們大家都相信你。”
慕初筱見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都微笑著感激道:
“多謝各位大娘,不過無妨。我是因為堅信秉謙肯定不會拋棄我,又不想總是被打擾,所以才這般說。
而且,我也想讓秉謙和她把話講清楚,省得她老是來煩我們。”
眾人見慕初筱如此自信,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竇大娘卻撇著嘴,嘲諷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心裏是不是有鬼。”
一旁的大娘趕忙拉了拉竇大娘,說道:“你快別說了,你忘了陸旅長上次的事了?
這話要是傳到陸旅長耳朵裏,他又會找機會和你兒子切磋了。”
竇大娘想起上次兒子被切磋後,受傷臥床好幾天,還埋怨了自己許久,心裏一陣後怕,小聲嘀咕道:
“他要是仗勢欺人,我就去找領導說理。”
其他大娘有些無奈,心想人家哪裏仗勢欺人了,軍營裏相互比試本就是平常之事,而且比試過程中難免會受傷,就算領導來了,也挑不出毛病,隻能說輸的一方技藝欠佳。
不過看竇大娘一副嘴硬又心虛的模樣,大家也都明白她隻是在逞強,便不再多言,免得連累自家孩子。
慕初筱向各位大娘道謝後,便前往軍區供銷社。
今天要請客,她得多買些肉才行。
不過,也不用準備太多菜,陸秉謙說過,白家隻有白文釗一人來,其他人都不來。
即便如此,也不能怠慢了客人。
慕初筱看到軍區供銷社竟然有羊肉,便買了一些,又挑選了一條魚,還選了些青菜和水果,這才轉身返回。
而何玉芬軍區內想了良久,便朝著軍營方向走去。
守衛那邊已經打過招呼,她問清陸秉謙所在樓層後,便徑直前往。
陸秉謙剛開完會回來,以為是自己的警衛員,聽到敲門聲,一邊看著文件一邊喊道:“進來!”
何玉芬走進辦公室,一眼便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陸秉謙。
與幾年前相比,他愈發帥氣且威嚴,即便尚未開口,僅坐在那裏,便給人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這讓何玉芬愈發心動,在她看來,這樣的男人就該屬於自己。
“秉謙!”
聽到女子的聲音,陸秉謙抬起頭,竟發現是何玉芬,他微微皺起眉頭,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不悅,問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一句“你是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何玉芬的心。
他居然都不記得自己了?
都怪慕初筱,若不是她沒把自己的信轉交給陸秉謙,陸秉謙就不會將自己忘卻。
何玉芬強忍著心中的難受,擠出一絲笑容自我介紹道:“秉謙,你忘了嗎?去年在火車上,我和香蘭姐同坐一輛火車,我們就是那時結識的。後來我們還互換了地址,我一直……”
陸秉謙聽到她隻字不提媳婦兒的救命之恩,心中厭惡更甚,直接打斷她說道:“這位同誌,我記不得了,請你出去吧!”
何玉芬咬了咬下嘴唇,一時間難以判斷他是真的遺忘,還是佯裝不知。
她本以為隻要提及在火車上與香蘭姐的事,陸秉謙就能想起來,如此一來,她便無需提及慕初筱當時對她的救命之恩。
那麽之後再說起慕初筱私自扣留她信件之事時,就能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無需償還所謂的救命之恩。
可如今陸秉謙似乎毫無印象,她隻能繼續說道:
“當時火車上有人販子,慕初筱和車廂裏的人合力抓住了人販子,救了我、一個小女孩還有永強,這件事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