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強遷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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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幾天,又攤上強遷這鬧挺得不行的糟心事兒了。強遷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城市搞建設得用地,可有些住戶覺著拆遷款給得忒少,少得都能把人氣得直蹦高,扯著嗓子罵娘,死活不願意搬,那就隻能來硬磕兒了。一般拆遷方先跟住戶好說好商量,客客氣氣地嘮,可要是嘮不攏,那就得動真格兒,來狠的了,誰也別想含糊,一個個都跟烏眼雞似的。
    那天,小剛找到我,一臉熱乎地說:“小孤兒啊,這幾天巡邏你也挺上道兒了,幹活兒麻溜兒的,一點沒掉鏈子,真給哥長臉。當初生子把你介紹過來,我就瞅著你這孩子靠譜,指定能成事兒。你年紀輕輕,又在孤兒院長大,沒那些七七八八、牽腸掛肚的事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指定能一門心思跟著哥幹。好好幹,再過5年,哥給你娶兩個老婆,再買個大房子,讓你風風光光的。跟我混,要是出啥事了,我肯定能管你,就算你進了監獄,除了給你一筆錢,我還能幫你照應家裏。你自個兒琢磨琢磨,你在外麵打工,一個月賺個三百五百的,猴年馬月才能買上車買上房啊?但是隻要你死心塌地跟著我,我指定不會虧待你。”
    我趕忙應道:“好嘞,哥!指定不能掉鏈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肯定好好幹,不能給你丟人。”說完就麻溜兒地跟著防暴隊上了車,那架勢,就跟要去幹一番大事業似的,胸脯都挺得高高的。
    到了拆遷地,我都記不清是江北還是哪兒了,就見一大片地方都成了稀碎的廢墟,破破爛爛的,像被炸彈炸過似的,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就剩那麽幾處房子還孤零零地杵在那兒,那就是釘子戶的家。這些人鐵了心要跟房子共存亡,就差沒喊出“你要是敢強拆,就把我砸死在屋裏”這話了,那架勢,老橫了,脖子一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我們到了一座兩層小樓跟前,這樓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有些年頭,都快散架子了,風一吹感覺都能晃悠,就跟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似的。我們所有人都麻溜兒地穿上防爆服,跟一群特種兵似的,在小樓旁邊埋伏好,拆樓的鏟車也都支棱好了,那大鏟子亮閃閃的,就等著開幹,就像一頭頭蓄勢待發的鋼鐵巨獸。這時候,一個看著像領導的人過來扯著嗓子交代:“你們想法子麻溜兒地把屋裏人弄出來,完了鏟車就把這樓給鏟平,別磨磨嘰嘰的,痛快點兒,今天這事兒必須得辦成,誰要是掉鏈子,可別怪我不客氣!”我們那個代理頭頭,既是警察,又是司機,還得當打手,身兼數職,忙得腳打後腦勺。他帶著百十來號兄弟,都在那兒眼巴巴地等著動手的命令,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就盼著能大展身手,那眼神裏透著一股子興奮勁兒。
    屋裏傳出一個老頭的聲音:“你們別耍心眼兒,我們不搬!叫你們領導來嘮。要是敢強拆,我就喝農藥自殺,跟你們拚了!”屋裏還有老太太、一個女人和個孩子。老頭為了不被輕易弄走,用鐵鏈把自己鎖在了暖氣管上,手裏還緊緊握著毒藥,那叫一個堅決,就像守護陣地的戰士,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警惕。釘子戶這詞兒,在城市發展的時候經常聽說,這裏麵有些人確實是覺得補償不合理,心裏憋屈得慌,像有一團火在燒;可也有一些人就是賊拉貪心,想著自己這地兒位置好,就想跟房地產商多要點拆遷款,好拖慢整個項目進度,純純想多撈點好處,把這當發財的機會了,眼睛裏就盯著錢。但不是所有釘子戶都能得逞的,這次我們碰到的,就是這片拆遷裏的“硬茬子”,老不好對付了,就像塊硬骨頭,啃都啃不動,讓人心煩意亂。
    拆遷辦主任來了,站在樓下扯著嗓子喊:“咱們可以商量,在雙方都能接受的範圍內解決問題。你瞅瞅,其他住戶都搬了,就你們不搬也不是個事兒啊,這多影響城市建設。到時候停水停電,可別怪我們沒提前吱聲兒,到時候日子可就不好過嘍。”老頭可不買賬:“少廢話,能給多少?你先讓我看到誠意,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別跟我玩套路,實打實的錢拿出來再說,別擱這兒跟我瞎忽悠。”“你先出來,咱們去拆遷辦嘮,你不讓我進屋,咋嘮?”兩邊就這麽僵持著,氣氛越來越緊張,火藥味十足,感覺空氣都能被點燃,每個人都劍拔弩張的。
    一直僵持到傍晚,工作人員終於決定破窗進去。就聽一陣稀裏嘩啦亂糟糟的聲音,玻璃碎了一地,我們一下子全衝了上去。我親眼看見,有人拿麻袋“嗖”地一下套住老頭的頭,動作快得像閃電,然後棍棒劈裏啪啦就打下去了,那場麵,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那女人被人薅著頭發,一頓猛踢,頭發都被扯掉一半,像拖死狗一樣被拖到滿是鋼筋的廢墟裏,老慘了,看得我心裏直泛酸,差點就忍不住衝上去阻攔。我實在不忍心動手,就混在人群裏,沒敢亂動,心裏直打鼓,像揣了隻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拆遷辦的人還惡狠狠地罵:“還不搬?這就是下場,老東西!”那孩子也被從背上扯下來扔到一邊。完了他們打了120,一群人就稀稀拉拉地散了,跟鳥獸散了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還好有人把老頭送去醫院,命算是保住了。可事後,誰都不承認打人,現場也沒監控,六扇門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跑光了,黃花菜都涼了。最後,老頭沒辦法,隻能乖乖簽協議同意拆遷。這事兒真讓人感歎,人要是太貪心,最後往往沒啥好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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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輪到對付下一個釘子戶。這家更厲害,糾集了百十來人,直接跟防暴隊對著幹,那氣勢洶洶的,就像要吃人似的,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我一看這架勢,心裏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可不能硬往上衝,那不是找揍嘛,我又不傻,腦袋又沒被門夾。防暴隊沒辦法,都用上煙霧彈了,那煙霧一冒,跟戰場似的,伸手不見五指。然後下令往前衝,我瞅準亂勁兒,偷偷溜了。畢竟現場到處都是磚頭瓦塊,對方還拿著鐮刀鋤頭,真要是被砍死,那可就太冤了,小命可金貴著呢,犯不上為這事兒丟了性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這個釘子戶,大家都叫他三哥,拆遷款都給了幾十萬了,他還跟開發商要幾千萬,還找了一幫社會上的閑散人員跟政府對著幹,純純獅子大開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也不看看自己是老幾。最後,真正的防暴隊出動,才把他們製服。這過程中,有人受了重傷,聽說還有一個人成了植物人,太慘了,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沒了,家裏人得多傷心啊。這事兒後來咋解決的,就跟我們這些小兵沒啥關係了,咱也管不著,上麵的事兒咱也插不上嘴,隻能幹瞪眼。
    從那以後,我這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著,白天跟著拆遷辦強遷,晚上幫警察抓人、蹲守或者看犯人,忙得腳打後腦勺,連軸轉,都快累趴下了,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過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時間。剛哥就帶著我們去吃喝玩樂,天天出入那些高檔場所,晚上不是在防洪紀念塔江邊的飯店、夜總會,就是在燒烤店、火鍋店,有時候還跑到哈爾濱的江北漁村喝酒,經常喝到下半夜四五點,喝得五迷三道的,走路都打晃,像個不倒翁,站都站不穩。就這麽日複一日,月複一月,日子過得稀裏糊塗的,像做夢似的,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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