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生死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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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如焚,心髒仿佛要跳出嗓子眼,雙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起大龍,把他的胳膊架到我的脖子上。每邁出一步,都像腳上被灌了鉛,沉重得難以挪動分毫,仿佛拖著一座巍峨大山,艱難地朝著路邊挪去。“沒事的,兄弟,我這就帶你去醫院。他們能狠心拋下你,我絕對不會,咱們一起來,就一定得一起平安走!”我咬著牙,在大龍耳邊喃喃低語,聲音因緊張、用力,還帶著一絲哽咽,變得粗糲沙啞。
大龍虛弱地哼了一聲,氣息若遊絲般微弱:“兄弟,我怕是不行了……”我這才發現,大龍的頭部已經凹陷,每說一個字,腦袋就跟著一鼓一鼓,看得我頭皮一陣發麻。“別他媽說這種喪氣話!”我心急如焚,眼眶瞬間紅透,大聲打斷他,“你肯定會沒事的,咱們馬上就能到醫院,醫生肯定有辦法治好你。你還記得咱們上次一起去吃的那家燒烤嗎?等你好了,咱們再去,我請你吃個夠!”
一路上,大龍的鮮血從傷口源源不斷地滲出,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麵,殷紅的血跡蜿蜒一路,觸目驚心。我心急如焚,朝著路邊過往的好幾輛車拚命招手,手臂都酸痛得失去了知覺,然而那些車卻如同冷漠的幽靈,連一絲停頓的意思都沒有,呼嘯而過,就像一道道冰冷無情的屏障,將我們和生的希望徹底隔絕開來 。
就在我滿心被絕望浸透,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尼桑天籟緩緩駛來。那一刻,我仿佛在黑暗深淵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張開雙臂,成功攔下了車。
由於慌亂之中,我手上還緊握著那把沾血的砍刀,司機坐在車裏,眼睛瞪得滾圓,滿臉驚恐地看著我,根本不敢下車,隻是哆哆嗦嗦地搖下車窗,扯著嗓子憤怒地吼道:“你幹什麽?不要命了嗎?差點就把你們撞飛了!”
我見狀,連忙手忙腳亂地把刀扔到一旁,雙手合十,近乎哀求地說道:“大哥,大哥您行行好,把我哥們送醫院去吧。剛才我們被人襲擊了,他受了重傷,頭骨都塌了,流了好多血,再不去醫院,真的會出人命啊!我既擔心他的傷勢,又怕警察馬上就來,可我不能丟下他啊!大哥,求您救救他!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司機探出頭,瞧了瞧滿身是血的大龍,眉頭擰成個疙瘩,滿臉嫌棄地拒絕道:“不行,我這是新買的車。他滿身的血弄我車上,到時候多晦氣,趕緊讓開!”
“求求你啦!”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我給你錢,十萬、二十萬,隻要我能湊到的,全都給您,隻要您救救他!他是我過命的兄弟啊!”
司機卻嗤笑一聲,臉上寫滿不屑:“錢?我不缺那點,別弄髒我的車才是真的。你趕緊讓開,別在這耽誤我時間。這附近出租車那麽多,你幹嘛非攔我的車!”說著,他竟發動車子,車頭直接撞到了我的膝蓋,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這人怎麽能這樣!”我憤怒地咆哮,“人命關天,你卻隻在乎你的破車!”
看著他冷漠的模樣,一股怒火“噌”地湧上心頭,憤怒徹底衝垮了我的理智,我揮動手中的砍刀,狠狠砸向車的風擋玻璃,嘶吼道:“操你媽的,你們這幫狗日的見死不救!”一刀、兩刀、三刀,我瘋狂地砍著,玻璃“嘩啦”一聲出現了幾道裂痕,瞬間炸裂。司機嚇得臉色慘白,見狀立馬推開車門衝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周圍的路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我紅著眼,握著刀,衝著四散的人群喊道:“就沒一個好心人嗎?他馬上就要流血過多死了啊!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回應我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和司機逐漸遠去的呼救聲 。
“你快走吧,別管我。”大龍氣息微弱,聲音斷斷續續,使盡渾身力氣朝我擺手,他的臉色白得像紙,毫無血色,眼神裏卻透著一絲決然 。
“我不能丟下你!”我眼眶泛紅,幾乎是吼著回應他,內心的焦急如洶湧的潮水,將理智層層淹沒 ,“要死一起死,咱們一起喝酒的時候說過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說什麽我都不會把你扔在這兒。”
此時,周圍的世界仿佛凝固,隻剩下大龍微弱的呼吸聲和我劇烈的心跳聲。慌亂之中,我突然想起什麽,手忙腳亂地在口袋裏摸索,掏出那部沾滿血跡的手機。手指顫抖得厲害,幾次差點滑落,好不容易才撥通了120。
“喂?120嗎?求求你們快來,我在xx路xx號附近,我兄弟被砍重傷,頭骨都塌了,流了好多血,快不行了,求你們快點!”我語速極快,聲音帶著哭腔,一口氣把話說完,像是在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
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聲音,安撫著我:“您先別著急,保持冷靜,我們已經記錄下位置,救護車馬上出發,請盡量描述傷者的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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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將大龍的傷勢仔仔細細地又描述了一遍,掛斷電話後,緊緊握住大龍的手 ,仿佛這樣就能給他傳遞力量:“兄弟,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我心頭一緊,忙轉頭看去,隻見衝過來幾個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剛才和我們打架的那幫人。此時他們滿臉戾氣,手中還握著鋼管、鐵棍等武器,顯然是回家取了家夥後折返回來的。
“就是他!”其中一個尖臉的家夥伸手指向我,惡狠狠地喊道,“兄弟們,上!今天非得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
“對對對,在那邊。可算讓咱們逮到了。”另一個染著黃發的混混附和著,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幾人呈扇形向我包抄過來 。
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把大龍護在身後,撿起地上那把還沾著血跡的砍刀,手因為憤怒和緊張劇烈顫抖。“你們還敢回來!”我嘶吼道,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都把人傷成這樣了,到底還想怎樣?”
尖臉混混冷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鋼管,臉上的橫肉隨著笑聲抖動:“哼,剛才讓你們跑了,現在可沒那麽容易。今天非得讓你們知道,跟我們作對是什麽下場!”他眯起眼睛,目光在我和大龍身上來回掃視,惡狠狠地問道:“你們其餘人呢?就剩你們兩個了嗎?媽的,還敢偷襲我們。今天老子要不弄死你,我就不在哈爾濱混了。”說罷,他將藏在身後的手往前一伸,我這才看清,他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刀刃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黃發混混也跟著叫囂:“少廢話,揍他個半死,給兄弟們出出氣!讓他知道得罪咱們的後果!”說著,幾人加快腳步,呈扇形朝我衝了過來,腳步踏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踏在我的心跳上。
此時我手裏死死地攥著砍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臂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我衝著他們大喊:“你別過來!”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帶著一絲顫抖。“我也是被騙了,其實我們無冤無仇。我跟你們無冤無仇,都是楚哥,是他把我們扯進這攤渾水!放我們一馬吧!”我試圖讓他們停下,話語裏滿是焦急與無奈 。
然而,我的解釋似乎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尖臉混混嗤笑一聲,那笑聲裏充滿了不屑:“少在這兒裝可憐,騙鬼呢!今天你必須為之前的事兒付出代價!兄弟們,別跟他廢話!”說罷,他一揮手,帶著眾人再次朝我逼近,腳步愈發急促,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 。
他拿著匕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每一步都踏得緩慢而沉重,仿佛要把我的最後一絲希望碾碎。那匕首的寒光,直直地刺進我的眼底,映照著我滿是驚恐與決絕的麵龐。我死死地握著砍刀,手心裏全是冷汗,黏膩地裹著刀柄。我心裏清楚,這短刃一旦捅進我的身體,尤其是刺到肝髒等要害器官,我這條命怕是當場就沒了。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惡狠狠地咆哮著,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敢跟我們作對,你以為你能有好下場?下輩子記得別這麽莽撞!”
我呼吸急促,心髒跳得仿佛要衝破胸膛,衝著他大喊:“我根本不想跟你們為敵!是楚哥把我害成這樣,你別逼我!我隻想救我兄弟!”我的聲音帶著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
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冷笑著又逼近一步:“少廢話,受死吧!”說著,猛地發力,匕首帶著寒光直刺向我。
生死一線間,恐懼與求生的本能在我心底瘋狂翻湧。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來不及細想,用盡全身力氣揮起了砍刀。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響,帶著我對生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抗拒。
“噗”的一聲悶響,砍刀重重地落在他的頭部。他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著,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湧出,在地麵上迅速蔓延開來,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啊!”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難以置信,“你……你敢……”話還沒說完,便被痛苦淹沒。
其他幾個人原本還氣勢洶洶地叫嚷著,此刻看到同伴倒在血泊之中,臉上的凶狠瞬間變成了驚恐。“這……這怎麽弄出人命了!”黃發混混聲音顫抖,臉上毫無血色。
“快跑,別在這兒等死!不然警察來了都得完蛋!” 另一個人喊了一嗓子,眾人互相看了一眼,二話不說,轉身撒腿就跑,慌亂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漸漸遠去 。
我呆立當場,手中的砍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雙腿一軟,差點癱倒。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敵人和那一地觸目驚心的鮮血,我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發生的一切仿若一場噩夢,而我,不知是該慶幸自己活了下來,還是該為這血腥的場麵感到深深的恐懼與懊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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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裏亂成一團麻,根本來不及多想。120還不見蹤影,時間緊迫,我趕忙把大龍扶到一棵粗壯的樹下,讓他靠著樹幹緩緩坐下,盼著救護車快點來,能救下他這條命。“大龍,你堅持住,120馬上就到!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咱們還沒一起去實現那些約定呢!”我心急如焚,眼眶泛紅,聲音都帶著哭腔,可大龍緊閉雙眼,毫無回應,慘白的臉色讓我的心揪得更緊了。
顧不上太多,我顫抖著撿起地上那把還沾著敵人鮮血的砍刀,轉身朝著那條昏暗幽深的胡同撒腿狂奔。此時,天空毫無征兆地飄起了鵝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不一會兒就給街道鋪上了一層潔白的雪毯。
我手臂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滲血,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臂緩緩流下,很快就染紅了衣服,在這潔白的雪地裏顯得格外刺眼。每跑一步,傷口就傳來一陣劇痛,可恐懼和求生的本能推著我不顧一切地往前衝。
終於跑到了酒吧附近的小區,我氣喘籲籲,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抬頭,瞧見小區牆體側麵有個鋼筋梯子,來不及猶豫,我伸手抓住梯子,手腳並用,拚盡全力往上爬。寒風呼嘯,吹得我幾乎握不住梯子,雪花直往脖子裏鑽,可我一心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費了好大的勁,我終於爬到了小區的天台。天台空蕩蕩的,四周被低矮的圍牆環繞著,隻有呼嘯的風聲和簌簌的落雪聲。我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望著被大雪籠罩的城市,心亂如麻。我知道,自己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危機,可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
此時的我腦袋裏一團亂麻,還沒完全意識到事情究竟嚴重到何種地步,也根本來不及細想。我哆哆嗦嗦地把手伸進兜裏,掏出那部滿是血跡的電話,手指因為緊張和寒冷抖個不停,好不容易才撥通了秀兒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積攢在心底的恐懼與無助一股腦湧了上來,我帶著哭腔喊道:“秀兒,不好了,我出事了。我真的出事了……我感覺天都要塌了。”聲音裏滿是絕望,在呼嘯的寒風中顯得格外淒厲。
“怎麽了?你先別著急,慢慢說!”秀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明顯的焦急,卻還強裝鎮定地安慰我,“你現在在哪兒?出什麽事了?你可別嚇我。”
“我……我和大龍被人襲擊了,我們去幫楚哥解決麻煩,結果打起來了。大龍受了重傷,生死未卜,我……我還砍傷了人,現在在一個小區的天台上躲著。”我語速極快,幾乎是一口氣把事情全說了出來,聲音因為哽咽變得斷斷續續。
“啊?”秀兒驚呼一聲,我似乎都能想象到她此刻驚慌失措的樣子,“你先別慌,千萬別衝動。你受傷了嗎?傷得重不重?”
“我手臂也受傷了,不過不礙事。可是秀兒,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警察會不會來抓我,大龍要是……”我的情緒徹底崩潰,淚水奪眶而出,和臉上的雪花混在一起。
“別瞎想,一定會有辦法的。”秀兒趕忙說道,“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千萬別亂跑。我……我這就想辦法,你等我消息。不管怎麽樣,都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先不說了,我電話快沒電了,一會我去找你,我給你打電話。”我心急如焚,語速極快,恨不得馬上飛到秀兒身邊 。電話那頭,秀兒的哭聲像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刺進我的心裏,讓我愈發慌亂和愧疚。
“不,你別掛電話,我好擔心你!”秀兒帶著哭腔喊道,聲音裏滿是恐懼和無助,“你千萬要小心,別再出什麽事了,我真的害怕……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媳婦你別哭,一會我去找你。”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可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恐懼與無助 ,“我會沒事的,你在家等我,別出門,聽見了嗎?把門反鎖好,誰叫都別開。”
“嗯……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秀兒抽泣著,抽抽噎噎地說,“不管發生什麽,都要保護好自己,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全部啊。”
掛了電話,我站在天台上往下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街道上全是閃爍著警燈的警車,紅藍相間的燈光在白茫茫的雪夜裏不停閃爍,刺得我眼睛生疼,每一道光都像在宣告我的罪行,恐懼瞬間攥緊了我的心髒。
我慌亂地脫下上衣,捧起天上下的雪用力擦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可腦海裏全是大龍重傷的模樣和剛剛發生的血腥場景,怎麽也揮散不去。寒風吹過,裸露的上身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可我卻感受不到一絲寒冷,滿心都是絕望和迷茫。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樓下的街道終於安靜了下來,警車也漸漸離去。我手腳麻木地從樓梯側麵的鋼筋爬下去,每爬一步,心裏的不安就多一分。下去前,我先把那把沾滿血的砍刀扔了下去,隨後將自己的外套撕開,係在不停滲血的胳膊上。傷口的血已經凝固,和衣服黏在一起,扯動時鑽心地疼,可這點疼痛在此時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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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砍刀埋在厚厚的雪裏,試圖掩埋掉這一切罪惡的痕跡。做完這一切,我走上路邊,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坐進去的那一刻,司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狼狽的樣子嚇到了。
“小夥子,你這是咋啦?”司機大叔皺著眉頭,一臉關切地問道,“受傷了?要不要先去醫院啊?你這模樣看著可不對勁。”
我避開他的目光,低聲說道:“師傅,沒事,一點小傷。去xx小區。家裏有點急事,著急趕回去。”
“真沒事?你這臉色可不好看呐。”司機大叔還是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 。
“真沒事,師傅,麻煩您快點開車吧。家裏人還等著我呢,晚了怕出事兒。”我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心裏隻想著趕緊見到秀兒 。
車子緩緩啟動,我望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雪景,心卻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甸甸的,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什麽。
就在這時,出租車的對講機“滋滋啦啦”驟然響了起來,裏頭傳出調度員急促又尖銳的聲音:“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有兩夥人,手持槍棒,剛剛在巨龍附近鬥毆。但凡發現形跡可疑人員,即刻通報!重複一遍,發現可疑人員,立刻通報!”那聲音在這狹小逼仄的車廂裏不斷回蕩,格外刺耳,像一記重錘,猛地敲在我的心上,震得我心髒猛地一縮,差點驟停。
司機像是被這聲音驚到,下意識地從後視鏡裏迅速瞥了我一眼,那目光中裹挾著一絲警覺與疑惑,好似利箭一般。我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臉上卻急忙強裝鎮定,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主動搭話道:“師傅,這天兒下雪,路上肯定不好走了吧?您可得多費神。”說話間,我還故作自然地搓了搓手,試圖掩蓋手心密密麻麻的冷汗。
司機雙手穩穩握著方向盤,眼睛緊盯路況,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我:“是啊,一下雪,車就跟螞蟻搬家似的,到處堵。今天這單要是不趕時間,估計得繞不少路。”他的語氣平淡,可我卻聽得心裏直發毛。
我舔了舔幹澀得快起皮的嘴唇,絞盡腦汁繼續沒話找話:“師傅您開出租多久了?這麽難跑的活兒,沒點年頭可幹不來。”我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輕鬆平常,可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好些年嘍。”司機惜字如金,簡短地回了一句,眼睛又在後視鏡裏意味深長地掃了我一下。我感覺他的眼神像探照燈,恨不得將我整個人都剖析開來,那目光所到之處,我的皮膚都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我手心的汗越冒越多,都快順著指縫往下滴了,表麵上卻強撐著故作輕鬆,抬手指了指對講機,幹笑兩聲說:“這事兒聽著怪嚇人的,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這要是碰上這種事,多危險呐。”
司機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抹不屑:“能咋回事,肯定又是些不省心的人瞎鬧事。警察可得好好管管,不然這社會還不亂套了。咱們平頭老百姓,就盼著能有個安穩日子過。”他這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戳在我的心上,讓我渾身不自在。我隻能尷尬地笑了笑,喉嚨像被堵住一樣,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心裏瘋狂祈禱他別再懷疑我,車子能加足馬力,快點開到秀兒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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