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爹那舊衣服也給拿著！”付英爹惦記自己脫下來的髒衣服。
    “你要它幹啥呢？這上麵都有病毒！”付英不願意拿。
    “哎呀，我回去拿開水消消毒就好了，快給我拿上！”爹生氣了瞪著黃色眼珠子。
    “大姑，給他拿上！”楊飛遞眼色。
    付英無奈找了個袋子把衣服裝上。爹身上穿著王彬的襯衣褲子就走了。
    來到飯館，本來想吃點麵就算了，結果楊飛去到後廚要了五斤豬骨頭。
    爹和楊飛吃的香甜，付英心裏五味雜陳。
    她坐在對麵看著這些人像吸血鬼一樣撕扯著豬肉心裏犯嘔，他們從來沒有提過自己一句的不容易，永遠是吃幹抹淨。
    付英想起小娟子的話：“不跟他們斷掉關係永遠過不起好日子來！”
    “大姑我們先走了。”楊飛抹抹嘴扶著爺爺出去了。
    付英到櫃台結了賬，老板找給她五塊錢。
    不但全額出了爹的醫藥費還倒貼一頓飯，半個多月的辛苦錢最後剩五塊，付英苦笑著往回走。說實話她自己都討厭自己。
    她把所有爹用過的碗筷和東西全部丟掉，地板櫃子消毒，跑到浴池好好洗了個澡。
    爹走後，付英自己在廚房隔離了三天，發現沒有問題才敢出來。付英在抽屜裏找到王彬藏的錢打算給孩子們做頓好吃的。
    “媽！”小娟子推開門，巷子裏就能聞到飄香的飯菜。
    “你總算出來了，我這幾天可是熬不住了！”小娟子看到好吃的高興的合不攏嘴。
    “嗯，你姥爺來一趟把咱家折騰的不像樣，錢花了罪受了，人好了拍拍屁股走了！我這都幹的啥破事！”付英磨叨著。她想看看小娟子對她這次行為的態度。
    “嗨，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他是你爹你照顧應該的，隻是我們挺擔心你！怕你有個啥事！”小娟子洗手。
    “我還以為你會怪我！”付英說出了心裏的擔心。
    “那也要分事情，平時你偷家那種肯定是責怪的，但是這種伺候爹娘看病的事情怎麽能怪呢？”
    “那你幾個姨姨和舅舅都沒管就我管了不是吃虧了嗎？”付英繼續問，她自己心裏也別扭。
    “盡孝這事各盡各的，你盡了你心安理得，有多大本事出多大力，沒有必要去比較！”小娟子說的淡然。
    付英欣慰至極。
    她感覺念書真有用，這孩子的大腦裏有大是大非，也有人情世故，能拿得起也能放的下，自己活了半輩子都不如她十幾歲的智商。
    付英點點頭，你爸咋說。
    小娟子冷哼一聲：“你希望他咋說？誇你心善心美大孝子？”
    “我就知道他肯定不高興！”付英一臉的不爽。
    “不高興很正常，自古女婿都這個樣，何況我姥爺這種人我爸已經算好的，隻是口頭上不高興也沒有真的給他攆走！”
    “也是！”付英又豁然開朗。
    小娟子看著媽媽好可愛，一句話都能決定她是開心還是難過，真是有趣。
    有時候大大咧咧毫不顧忌別人，有時候卻又小心翼翼在乎別人的想法，真是矛盾體。
    晚上，王彬回來黑著臉，這都是預料之中的，他還想給付英下馬威。
    可是付英的飯菜他是吃的合口，也沒辦法真的生氣，畢竟家裏的事情都是付英管著，自己遊手好閑慣了，真鬧別扭隻能讓自己寸步難行。
    “我襯衣呢？”王彬找著自己的換洗衣服。
    付英心想：“完蛋了，爹穿走了，這可麻煩了！”
    “你自己找找，我哪知道！”付英強裝鎮定。
    “是不是又給她姥爺拿走了？”王彬猜測著。
    “誰沒事幹拿你點東西，還怕被你罵死！”付英隻能敷衍。
    王彬沒辦法又拿了一件舊的湊乎穿。
    他光著膀子用涼水擦拭出汗的身體。
    “叮叮。。”王彬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王紅的。
    “咋啦？”王彬不耐煩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王紅哭哭啼啼。
    王彬聽的惱怒“你哭啥？有話說話！我接電話要錢的！”
    王紅收了情緒嗚咽：“四哥，你快過來一趟，馬東東到現在還沒回來，說是跟個男孩子走了！”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一天天的屁事多！”王彬掛了手機穿上衣服。
    “哐當！”門關了。
    付英進屋小聲說：“肯定是你老姑打電話找你爸呢，你聽那語氣沒好事！”
    “嗬!前腳還說你，他後腳也去幫自己妹妹，這人啊果然都是自私的！”小娟子翻著書。
    王彬騎車來到王紅家，還沒進院子就聽到王紅母老虎般咆哮。
    破落的院子裏，木頭架子上一個昏暗的燈泡，白蛾子圍著亂轉。
    王紅懷裏抱著二東，手指眼窩子的罵馬林。
    馬林最近清瘦的很，自從來了東縣事事不順心情不暢，加上王紅天天鬧脾氣他過的憋屈。
    “吵吵啥呢？吵吵啥呢？一天天的跟你那娘一樣急頭怪臉，你是一點沒學好！”王彬心裏的火都發給了王紅。
    “四哥，你別怪我罵他，他來到東縣天天呆家裏不出去幹活，生蛆了都，這連個孩子都看不住！”王紅抹著眼淚。
    “馬東東咋了？你電話裏大呼小叫的！”
    “馬東東今天沒去上學，平時都是馬林去接，今天他喝多了自己睡著了，孩子到現在沒回家，我剛才去問馬東東同學說是跟個男孩子走了，你說這都多晚了跟個男孩子出去這不是壞事嘛！”王紅越說越生氣。
    “她都多大了還要我天天接送，小娟子和小昭都是自己上下學的！”馬林反駁。
    “你馬家基因能跟我王家的比？也不看看自己家人都是什麽德行，馬東東就跟你媽了！”王紅說的過分。
    “你！”馬林站起身一把將帽子摔地上瞪著眼睛想動手。
    “咋，你還想打我？你打呀，你打呀！”王紅頭發披散，滿嘴唾沫四濺，懷裏的二東嚇的哇哇哭。
    “行了吧，瘋夠了沒有？孩子都讓你嚇壞了，你這是什麽毛病？罵完孩子罵男人？我看你求能耐沒有就是窩裏橫！”王彬痛斥王紅。
    馬林重重歎了一口氣，眼噙淚水扭身過去擦拭。
    “趕緊去找馬東東，別沒事幹天天吵吵，好日子也讓你過爛了！”王彬跟馬林推車往外走。
    剛出門，馬東東正哼著小曲回來。
    “爸，四叔！”馬東東笑臉盈盈。“你們去哪呀？”
    馬林扔了車子不由分說上去“啪！”的一個巴掌把馬東東打個趔趄，
    “你幹啥打我？”馬東東驚呆了，手捂著臉，長這麽大爸爸從來沒有打過她。
    “打的輕，狠狠踢她兩腳，大晚上不回家害你爸媽都快打起來了！”王彬咬牙切齒架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