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大狗被催的屁股冒煙。
    車裏，安然拉著媽媽的手依依不舍。
    小雨眼含淚水微笑著看閨女，想到從小到大一天沒有離開的閨女一下子就到了地球另一麵去了心中千頭萬緒難舍難分。
    教育局大巴車上，大狗掏出一遝子錢遞過去。
    管理人員笑著拒絕“不用帶錢的。一切費用都全包了，而且還會發生活費。”
    大狗點點頭囑咐，“安然啊，記得打電話回來啊！別太拚命把自己累壞了，要是哪天不想待著了就回來啊！”
    “知道了大伯伯。麻煩你照顧好我媽和舅舅！我放假回來看你們！”安然此刻強忍淚水。
    “嗯，放心吧，家裏有我們呢！”大狗下車。
    車開了，眾人揮手道別，小雨手指頭緊緊攥著快要掐出血了。
    車子消失，幾人扭回頭流眼淚。
    “行了，別哭了，孩子這是好事，這是別人家幾輩子都遇不到的好事，可別破壞了這個福氣！”大狗自己邊擦眼淚邊說。
    “那是，屬你哭的最狠，還說我們！”小梅子破涕為笑。
    小雨輕拭淚水。
    她依然麵容清秀，一身淺色碎花上衣。麻花辮。看上去時光就像停留在她身上一樣。
    “走吧，去找付英！”小梅子迫不及待。
    北縣。
    大早晨王彬接到電話，三妹說娘又生病了讓大姐回去給看看是怎麽回事。
    王彬黑著臉“一來電話就是讓去富家坡送錢！”
    “那你有種說不去呀！跟我抱怨啥？”付英生氣他接電話笑得跟朵花似的。掛了電話又裝模作樣抱怨。
    付英歎了口氣，她不想去可是自己的娘不去看看又不放心。
    她不敢再讓小娟子騎摩托去了，自己匆忙往車站趕。
    富家坡。
    娘趴在炕上哼哼唧唧的。
    “你這是又咋啦？天天淨是事兒！”付英進屋放下東西問。
    娘看到是付英回來了，勉強起身：“前幾天給招弟家放牛，中暑了！這身體沒有力氣，啥也吃不進去！”
    “我帶你去看看吧，萬一又是布病呢？”付英聽娘說是給招娣幹活累的心裏不悅。
    “不用，不用`”娘拒絕。
    “你不用看病給三妹打電話幹啥？”付英生氣了，看著娘這個作樣子質問。
    “我就是想你小妹了，想讓她回來看看我！”娘委屈的像個孩子。
    “讓她回來看看你，我求求你快別折騰人了，她現在要上班，你一句生病了我就得不顧一切回來看你，你不要總是狼來了狼來了，哪天我真就不回來了！”付英沒好氣。
    娘被訓斥了一頓坐起身：“我就是想你們了！”
    “哼，你想我們了，你心裏都是你兒子孫子吧，倒是一生病想起我們了！”付英心裏不暢快，也是啥話難聽說啥。
    娘低著頭胸口抱枕頭不說話了。
    “我爹呢？”付英看家裏空著。
    “帶著大龍上山放羊去了！”
    “快點吧！我帶你去看看是不是布病，不是的話我一會兒還要回去，我家裏還有一堆事呢！”付英催促，她心裏煩悶一刻不想待。
    “我尋思不是，肯定是中暑了！”娘看她變了臉麻利的下炕。
    付英帶著娘到小醫生家檢查了一下，初步判斷不是布病，應該是中暑了，還有點營養不良。
    付英拿著藥走在前麵，娘慢吞吞跟在後麵：“我說是中暑吧，你非讓開藥，他家藥比鎮上貴五塊多！”
    付英生氣了扭回頭：“那怎麽得？我還要去給你到鎮上買那個便宜藥唄？”
    “我不是那個意思！”娘悄聲嘟囔。
    付英現在火氣太大了，被娘和三妹之間的矯情搞得焦頭爛額。
    到了井口邊正好看到爹趕著羊群回來了，他消瘦的很，兩腮都塌陷下去了。
    為了給三弟還債老兩口基本都沒吃啥好的。
    天龍還是那個死樣子，挺大的孩子一步不走，就是爺爺背上扒著。
    “你咋回來了？”爹看到付英笑嘻嘻的。
    “三妹說娘生病了讓我回來看看！”付英過來一把拽下天龍。天龍凶狠的瞪著她又重新爬上去。
    “你媽就是沒事找事捯飭你們。她故意的！”爹直接開口。
    “我咋就是故意的，我明明就難受呢！”娘不愛聽黑著臉往前走。
    付英看老兩口又嗆嗆上了也就不再繼續生氣。
    “下來，你多大的驢了！你天天爬爺爺身上，你羞不羞。是不是個男子漢！”付英對著天龍一頓諷刺。
    “要你管，討厭鬼！”天龍生氣了，咧著嘴想哭。
    “就是，不要你管，爺爺樂意背我孫孫！”付英爹趕緊過來安慰天龍。
    “完蛋了，你就這麽繼續慣著他吧，馬上變成三弟了，以後兩個一起打你！”付英邪乎爹。
    "“我才不會打我爺爺呢！我打你！”天龍朝著付英吐口水。
    “完球貨！我看你後山沒雨了，以後難成大事！”付英不依不饒對著天龍訓斥。
    “關你屁事！滾蛋！”天龍開始爆粗口。
    “咋說話呢，那是大姑！”爹趕緊製止天龍。
    付英對一切都很失望，她扭頭看了看羊圈，羊瘦的皮包骨頭。
    “咋羊這麽瘦呢？”付英問。
    “嗯，最近查的厲害，那檢查的車說來就來了，看到二話不說拉羊就走。
    好幾家都被罰了，賣的就剩幾隻了！你爹還是天天趁早中晚沒人的時候去放放，提心吊膽的！”娘喝了藥精神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