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國啟動摩托車抬腿上去，建麗後麵吃力的爬上去。
    摩托車左右晃了幾下，誌國啟動摩托車，建麗一個冷不防後仰抻了肚子。
    “哎呀，你不能說一聲就騎，閃我腰了！”建麗嗔怒。
    誌國心裏都是火，他憋著怒氣沒吱聲。
    索性轟油門，一路疾馳。
    建麗雙手撐住後座鐵把，心裏恨意油然而生。
    一路上兩個人一言不發，隻聽到摩托車輪胎碾壓石子的聲音。劈劈啪啪。
    路上一片荒蕪，巨大的轟鳴聲惹的烏鴉受驚飛離枝頭。大大小小不停的在低空盤旋哀鳴，怒罵。
    “不能慢點？敢死去呢？”建麗總歸是忍不住了，開口說著難聽的話。
    誌國就是不聽，十指緊握逼近摩托車極限。
    建麗此刻有跳車的想法，太氣人了，這個癟犢子冷戰起來真氣人。
    一路上有驚無險，總算是進了縣城。
    誌國看到大門關著，摩托車沒有停下，直接轟油門頂開大門進了院子。
    “哐當！”大門被破開，聲音響徹院子。
    車還沒有停穩，建麗抬腿下車。
    “你小心點孩子！”誌國這個時候關心起建麗肚子裏的孩子。
    建麗一路上憋著怒火，下了車用力踹門，玻璃門由於慣性磕到牆上，碎了另外一塊玻璃。
    “哐當！”玻璃掉在地上碎的勻稱。
    屋裏的大嫂聽到動靜知道閻王爺又回來了，起身出來看到一地碎玻璃破口大罵：“牲口東西，門夾你尾巴了！”
    誌國橫眉立目：“能不能少說幾句？還想去住醫院？我可沒有錢給你去浪費！”
    聽到兒子這麽說，大嫂滿眼委屈，“哎！”她搖搖頭回去了。
    晚上，大哥做好飯，一家三口坐在桌子邊。
    “去叫你媳婦出來吃飯！”大哥眼皮沒抬命令誌國。
    誌國剛要起身，大嫂不高興：“叫她幹啥？又不是死人，餓了不會出來吃！”
    “一天天的有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少說幾句吧！”大哥現在不能生氣，想著一家人還是順溜的過日子算了。
    “本來就是，娶的是媳婦，不是祖宗，啥活不幹，吃飯還要讓人喊，不就是懷了個孩子嗎？多大點事！”大嫂不依不饒。
    “能不能好好吃一頓飯！”誌國重重放下碗，拍了筷子。
    屋裏，建麗躺在被子裏，眼淚一串串的流，她擔心自己母親病重沒錢看活不久，要不是自己當初未婚先孕讓對方鑽了空子，也不至於彩禮一份沒有。
    如今孩子都快生了，對方不把自己當人看，這個惡婆婆一天天的挑撥是非真是恨不得手刃了她。
    客廳裏，唏哩呼嚕的吃飯聲傳入耳中，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有人進來喊她吃飯。
    建麗翻著笨重的身體，肚子裏孩子猛踢的讓她心情不悅。
    建麗重重的敲擊著肚子：“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才這麽為難！”
    建麗越想越生氣，驟然起身：“奶奶的，我過不好誰也別想過好，我沒的吃你們也別想吃。”
    “吱！”門開了，
    建麗出現，三人都沒有抬頭，大嫂表情一副得意，漫不經心的夾著菜。
    建麗來到桌邊，沒看到自己的碗筷。
    大哥本想招呼一句，可是多年的驕傲讓他這個老爺子張不開嘴低三下四。
    他起身端著碗進了自己屋眼不見為淨。
    空氣安靜，誌國依舊自顧自的吸溜著麵條子。大嫂擺出高姿態。
    建麗死死盯著誌國失望至極，她伸手扶住桌子用力一抬。
    “嘩啦！”一聲。桌上盤碗四散，紛紛落地摔的稀碎。
    誌國搶救不及時，隻剩下手裏一隻白碗，他站起身怒不可遏，想要動手。
    “怎麽想要打我？來呀！打呀！”建麗紅著臉咆哮。
    “打她！”大嫂起身暴跳如雷。大哥聽聲從屋裏出來，拉走大嫂。
    “哎呀呀，倒了八輩子黴了，弄回這麽一個牲口，便宜沒好貨呀！”大嫂捶胸頓足。
    “哎呀，行了，還嫌事情不夠糟，還嫌你皮膚病不夠厲害，難不成你非要把我給氣死才好！”大哥忍不住了，衝著大嫂發火。
    大嫂很是錯愕，這麽多年大哥都沒有對他如此嗬斥，氣的更厲害了。
    “哎！”大哥無奈背抄手出門去了。
    建麗掀了桌子進屋躺著去。
    誌國一人默默收拾殘局。玻璃劃了手指頭鮮血直流。
    “哎！”他甩了甩血，用手指捏住，血流的更歡實了。
    “愛咋咋的！”誌國甩手出門。
    他心中憤懣無處述說，一個人鬼使神差到勞務市場轉了一圈。
    這裏都是破衣爛衫的農民工成群結隊，價格便宜的他看不上，工資高的自己又沒有手藝接活。
    一圈轉下來啥也沒幹成。
    誌國打算原路折返，一輛轎車急衝衝開進來。
    “哧！”轎車急刹車，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抬腳下車。
    誌國恍了神，曾經的曾經他也如此光鮮亮麗過。
    男人回頭招手：“你幹活不？”
    “啥活？”誌國看男人對自己說話，思緒拉回現實，詫異的上前問詢。
    “我家裏重新裝修，需要把廢棄的磚頭從樓上扛下來處理掉。”男人點了一根煙悠然的靠著車門。
    一聽是這活誌國心裏也不抗拒，脫口而出“多少錢！”
    “我這是包工活，給你這個數！”男人伸出手指。反正就這麽多錢，你自己幹也行找人幹也行！”
    “行！交給我！”誌國高興的急忙應下。
    “走，上車，我帶你去現場看看！”男人丟了煙低頭上車，誌國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
    到了地方，誌國上下環視，又看了看活，想到那點錢，兩人分了不如自己一人扛劃算。
    誌國對男人說：“你把鑰匙留下，我晚上開始幹。”
    男人皺了皺眉頭：“你一個人行嗎？不會影響我進度吧！”
    “我保證不耽誤你進度！”誌國信誓旦旦。
    男人看他一臉真誠把鑰匙遞給他：“用完放到門衛那就行！”
    男人走後，誌國開始搬磚，想到能有錢解決溫飽信心十足。
    天黑了，大哥溜達回來，沒看到誌國在家。
    他開門，一地狼藉走時候啥樣回來還是啥樣。
    大哥彎腰俯身打掃，看到血跡想到誌國肯定是手傷了，估計是去門診包紮了，他責怪道：“啥也幹不了，掃個地還能把手紮破！”
    大嫂聞聲出來：“晚上吃啥！”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大哥一邊抱怨一邊拿起圍裙開始去做飯。
    菜不多了，米也沒了，自己的退休金不夠支撐。
    屋裏，建麗出來，婆媳兩個碰上麵，又開始吵架。
    大哥耳膜嗡嗡響。他出來衝著大嫂說：“別吵了，回老屋去！”
    大嫂一聽急了：“老屋怎麽回，房子都塌了！”
    “我想活命！我走，你不走你自己待著！”大哥甩了圍裙抽身離去。
    大嫂一個人在那淩亂。
    “滾，趕緊給我滾蛋！”建麗咆哮。
    大嫂一句不讓又叉腰對罵起來。
    建麗索性進屋把大嫂的藥物，日常用品一股腦扔到院子裏。
    “你要幹啥？你憑啥攆我走？這是我的房子，我兒子的房子，要走你走！”大嫂跳腳拉扯。
    建麗人高馬大，拽著大嫂甩到院子裏“碰！”的關上門。
    “哎呀呀，活久見，活久見，你定是個短命鬼，活不久，老天要來收你了！”大嫂摔了個四仰八叉，坐在那拍著大腿咒罵。
    建麗氣不過廚房裏抽出菜刀，“哐當！”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