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大嫂提前離開到外屋去睡著了。大哥一個人吭哧癟肚的收拾碗筷。
    王彬看著大哥生氣責怪“她好手好腳的吃了就睡，你這氣都喘不上來了，還幹著呢！不怕累死！”
    大哥也累了坐那喘息，他手拿抹布輕輕擦拭：“嗨，一輩子了，不差這幾天，不計較那些了！”
    “哎，真是活該！”王彬如今也敢對著大哥評頭論足了。
    他說了那麽多，自始至終也沒幫大哥幹一下。
    帥帥像死了一樣，除了高低起伏的呼吸看不出一點活著的跡象。
    就這麽裝睡始終沒有起床說一句話，問一聲好。
    王彬看著大哥家這三代人搖頭歎息：“完了，啥也不是！”
    王彬回到家，他餓了，到廚房找吃的，他知道付英肯定給他留著飯呢。
    果然，鍋裏是熱騰騰的豬骨頭，還保著溫。
    王彬心裏高興，這一刻他是喜歡付英的，不上高山不顯平地，通過跟眼鏡一對比就感覺自己比大哥幸運。
    “回來了？咋樣啊？”付英推門進來問詢。
    王彬一邊啃著豬骨頭一邊說：“別提了！可花不少錢！”
    “到底是為啥呢？咋還能跟高利貸搭上呢！”付英不理解。
    “聽那意思是帥帥搞對象了，給人家女孩子買東西錢不夠，別人正好給他下了個套，傻不拉幾的就又是簽字又是抵押的，還想著下個月拿生活費還呢，結果字一簽就變卦了，馬上開始利滾利！”
    “出多少了？”付英追問。
    “誌忠說前前後後二十多萬了！這還沒完呢，我告訴他報警走法律程序把，不然這啥時候是頭呢？”王彬啃完一根又拿一根，吃的津津有味。
    付英愁眉苦臉“哎，也對，好歹讓法律給製止一下吧，不然這真是能搞的你家破人亡呀！”
    “嗯，大哥牛逼了一輩子，結果這子孫一代不如一代，完球了！”王彬不禁嘲諷。
    “誰說不是呢，有時候挺同情大哥，但是想想他過去所作所為真的是活該有今天，尤其那個眼鏡，她就是個喪門星，一天天的把兒子都挑撥的妻離子散她消停了。”
    “說起眼鏡就搞笑，這又回誌忠家了，我去的時候破天荒的主動跟我打招呼呢，我搭理都沒搭理她。
    她過去牛逼轟轟的，斜著眼睛看人，還跟我說斷親，現在又巴巴的跟我說話！”王彬挑著牙縫裏的肉。
    “是嗎？”付英眼睛亮亮的：“你沒搭理她？你這麽厲害呢？你大哥沒罵你不懂禮貌？”
    王彬一聽大哥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他罵我？他現在能順暢的出口氣都高興的不行，還罵我，我看他那身體是不中了，估計有肺病，上不來氣。
    我說去看看病，眼鏡還說不用看，要拿錢請風水先生跳大神呢！”
    “老大遭罪了，他一輩子就伺候了眼鏡，最後還落這麽個下場，哎！人啊！”付英起身收拾家。
    “誌國呢？”付英感覺漏掉一個扭回頭問。
    “廢了，聽說現在變成酒蒙子了，全家現在就誌忠還全乎點，那個帥帥從我去一句話沒說，躺在那不知道是死的活的，飯也不吃就那麽裝睡！”王彬一想起來感覺很絕望。
    “哎，換成誰也接受不了，咋就變成這樣呢，別人家都過的平平穩穩的，他家就跟鬼上身一樣處處倒黴！”付英不禁感慨。
    “這人在做天在看，古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他們，不過也是遇到硬茬了，要是換個人家也許就不是這個結果了！”王彬感慨。
    “也對，你看你遇到我 ，不管怎麽薄情寡義我都堅守下來了，看起來一家人團團圓圓，就你的所作所為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怕不是這個結果吧！”付英開始感慨自己。
    “換了別人，現在我都有兒子了，媳婦得跪著給我洗腳！”王彬永遠說不出付英想要的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意淫。
    付英一聽這話，怒火中燒，扭過身一把搶過豬骨頭盆子掉進泔水桶裏：“媽的，良心喂了狗了，我多餘給你吃人飯！”
    “哐當！”鐵盆子扔桌上打轉，付英甩了門去了主屋。
    王彬還沒反應過來，看著泔水桶飄上來的豬骨頭，他心都死了：“我的骨頭，你個牲口，你咋就給扔了呢，我還沒吃完呢！”
    付英進屋，心裏不暢快，小娟子看出來了，她這是熱臉又貼了人家涼屁股，多少年了，次次如此，永遠不改。
    小娟子懶得搭理扭回頭繼續看春晚。
    鐵廠。
    又是一年大雪夜。
    白錦買了鞭炮回來。
    一進門就嚷嚷：“兒子，看爸給你買的啥？”白錦從塑料袋裏掏出一盒小蜜蜂。
    “嗨，小蜜蜂！”白一鳴跳起來，雖然個子都快一米八了，心智跟個孩子沒啥兩樣。
    二英換上白毛衣，裏麵摻了金絲線，燈光下閃閃亮亮好看的很。
    “這個是給你的，老婆！”白錦遞上一盒粉。
    “買它幹啥，我也不用！”二英高興的接過來。
    白錦樂嗬嗬的，他喜歡過年，過年了就能去市場采買，今年他不用值夜班了，也能在家過個舒服年。
    院裏，白一鳴的鞭炮響起來，炸的很響，周圍人家的孩子都跟出來看熱鬧。
    街坊四鄰互相送著自己家的炸貨熱鬧非凡。
    三妹和希希在家冷冷清清。
    “媽，我想去二姨家過年，我想吃二姨夫炒的菜！”希希嘟囔著嘴。
    “大過年的，老實待著吧，去了惹人討厭，到時候你二姨夫又該說我不會過日子了！”三妹上次晚上有事去找二英，走到窗戶底下，聽到白錦兩口子討論說她不會過日子，三妹心裏不暢快，這都快一個月了沒去他家。
    “我餓了，我想吃豬蹄子，我想吃好吃的！”希希嚷嚷不停。
    “那你自己做呀，多大了，還等著我做飯！”三妹心情不好，她現在沒有了王樹明的伺候感覺一切都很不爽。
    “哐當！”大門開了。
    ‘三妹驚坐起，她心裏倒是希望是王樹明，兩人能冰釋前嫌，一起過年！’
    屋門打開，二英探頭進來：“昨天不是說好你們過去一起吃年夜飯的嗎？怎麽沒去呢？還等著我過來請呀！”
    希希看到二英高興的跳起來，“我媽不讓我去！”
    “為啥？”二英詫異。
    “說是你們說她不會過日子！”希希口無遮攔。
    “希希，瞎說啥！我尋思姐夫好不容易能在家過年，你們三口團聚就好了，我們娘倆杵在那像啥樣！”三妹急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