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靈根之後，開始收徒。
    龍靈兒自然是進天衍峰，但掌門舅舅早就說過隻收一個徒弟，所以她猶豫的隻是拜在哪個長老門下。
    靈虛看上她的心性和靈根，但想起她是龍樂陽的妹妹，又黑著臉從始至終沒有吭聲。
    之後也再沒吭聲。
    畢竟這一屆招新原本就是男主的個人秀，陪襯的有一個女主已經算多了，龍靈兒之後，最多是單靈根，和天靈根差的就是靈根純淨度。
    而靈虛不願將就。
    無妄宗收徒的要求很高，基本上雙靈根就很大可能要進外門留待觀察了。
    至於雜靈根……
    所有人沉默地看著淩尋，掌門探究地看了一眼玄清，玄清垂下了眸子。
    淩尋緊緊攥住拳頭，潛意識覺得不該是如此。
    可應該什麽樣呢？
    如果他是混沌靈根，這會兒應該備受爭搶才是。
    他心中暗恨，發誓一定要把對他做手腳的人揪出來，大卸八塊。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鎖定在那個眉心金色劍紋的尊者身上，下意識便知道那就是傳聞中的玄清尊者，大陸第一修士，也是第一劍修。
    淩尋心裏有種感覺，如果這次不能成功拜他為師，以後就沒機會了。
    壓下難堪和屈辱，他艱難開口：“弟子淩尋，敬慕玄清尊者已久，請求拜入雲霄峰。”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又很快泯滅於這寂靜之下，更多的人錯愕看向淩尋，不明白他一個雜靈根哪來的臉麵想拜玄清尊者為師。
    他是有時師姐那般的劍靈根之姿，還是有龍樂陽那樣頂尖的背景？
    當然，兩年過去，大家已經清楚玄清尊者會收龍樂陽，主要還是心裏慈悲，替他續命。不過要沒那樣的家世，也確實求不到尊者麵前就是了。
    時千寒目光微動，緩緩轉頭看向玄清。
    祁漾掐著掌心，低頭沉默。
    玄清沉默良久，嗓音清冷，如山巔吹下的寒風：“本尊不欲再收徒，雲霄峰也無長老可收徒。”
    無妄宗九峰之一的雲霄峰，在華蓮入魔之後，便日漸冷清，若非玄清實力卓絕，隻怕早已被取締。
    他並未多收徒重新充盈雲霄峰，隻想這般一代代遙守著魔宮便是。
    他此刻未提及時千寒已可收徒，時千寒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
    疑似天生魅體，雜靈根，隨便哪個都叫人頭疼。
    好好教，實在浪費精力，不好好教，又給雲霄峰丟臉。
    不省心程度，遠超龍師弟。
    畢竟龍師弟是真的無法修煉。
    “求玄清尊者收我為徒，淩尋定不會辜負尊者期望。”
    淩尋正是最年輕氣盛的時候，周圍那些閑言碎語雖然無法聽清，卻也讓他有種麵子被丟在地上踩的恥辱，袖子下的手不自覺握緊成拳。
    玄清起身，和掌門道了一句別，便化作流光離開了此地，顯見的是不欲多言。
    除了少數幾人，沒人知道知道他這一次為什麽會破天荒地出現在收徒大典上，也自然不知道他又為何突然離去。
    淩尋錯愕地看著那道流光消失，心下茫然。
    沒人選他。
    即便已經有人在懷疑他天生魅體，但無妄宗畢竟不興合歡道，自然也沒人願意破例收他。
    淩尋被龍靈兒安撫好，帶著“莫欺少年窮”的氣勢進了外門。
    祁漾給了她一個眼神，臉色難看地回了小院，大約一刻鍾後，她跟著良辰美景來了。
    這段時間裏，伽夜快速給他解釋了情況，不過部分地方含糊了過去。
    兄妹倆坐著喝了小半個時辰的茶，聊了聊家裏，吐槽了下淩尋，祁漾順便給她介紹了下“阿宵”，並讓她暫時別和爹娘說。
    龍靈兒挑剔地打量“阿宵”，盤問了一番，覺得雖然出身低微，但天賦尚可，模樣尚可，性格看著也溫順，勉強認可了。
    以龍家的家世，挑對象時不用管家世如何，反正沒有比得過他們家的，隻要是個清白人家就行，其他的，也就是天賦，性格，模樣這些條件了。
    嗯……現在可能要再加個性別。
    不過隻要哥哥高興，龍靈兒覺得性別也沒什麽，她也沒想過這人是不是圖謀不軌。
    作為一個兄控，她覺得天仙下凡她哥也配得上。
    算著時間差不多時，演員各就各位。
    龍靈兒將最後一塊點心咽下去，擦了擦嘴，將茶水往裙擺上撒了一些，揉紅了眼睛，垂頭喪氣地走了，邊走邊碎碎念。
    祁漾收斂了臉色笑容，起身跟了出去，倚著門框，半垂著眼眸看她腳步磨蹭，臉色難看。
    “靈兒。”
    在她回頭看過來時，祁漾朝她伸手：“把你身上空間法器交出來。”
    龍靈兒下意識捂住手腕上那隻嵌九色寶石的灰青色鐲子，委屈瞪他：“哥，我都答應你了，你怎麽還要這樣？這是爹娘給我的。我的！”
    祁漾輕嗤，走出院門，秋日的風吹在他單薄的身體上，像是要將這朵隻能生長在暖春的花摧殘。
    龍靈兒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又咬牙哼了一聲，伽夜眉心微皺，接過良辰手裏的披風上前將他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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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漾越過伽夜盯著龍靈兒，警告的意味在那雙淺色瞳仁裏顯得分外不近人情。
    “你也說了是給你的。他淩尋想進我龍家，可以，讓他憑本事。空間給我，三個月後再還你，這期間你和我住一起，要什麽跟我說。”
    龍靈兒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腰間鈴鐺在風中叮當作響，擾得人心煩。
    她瞪著他，眼眶越發紅了。
    僵持了會兒，她將鐲子摘下，憤怒地砸在地上，跺了跺腳：“給你就給你，淩尋一定能靠他自己進內門，哼。”
    等她跑走，祁漾掩著唇悶咳了好一會兒。
    “公子，還好嗎？”
    祁漾搖了搖頭，等指了指前麵地上，伽夜抬手一招，靈力將鐲子卷來，放進他掌心。
    “阿宵，你、算了，良辰姐姐幫我去和舅舅說聲，讓龍靈兒和我一起住。”
    良辰應是。
    到了晚間時，這一通鬧劇已經傳開，淩尋從龍靈兒那得知她的所有東西都在空間裏，都被祁漾沒收時，差點沒氣死。
    自從煉氣大圓滿後，他便沒再好好修煉，也沒想過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對他身體動手腳，是以剛剛才發現自己對靈氣的親和弱了許多。
    他已經煉氣大圓滿，築基不是問題，可之後呢？
    他迫切地需要提升實力，好弄清楚前輩到底怎麽回事。
    神器的事他不可能告訴別人，他必須靠自己解決，這同樣需要實力。
    他需要資源，大量的資源。
    可那個龍二公子竟然……
    “阿尋，你一定能做到的，對嗎？”
    淩尋心情煩悶，一時沒注意到龍靈兒說了什麽，隻是點頭。
    他強壓下鬱悶，深情地看她：“靈兒，為了你，不管什麽困難，我都一定會克服。”
    龍靈兒笑容明媚，與他說了會兒情話。
    一個淨畫餅，一個什麽都沒許諾，最後依依不舍分開。
    越是接觸，龍靈兒越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喜歡這種人。
    嘴上說得分外動聽，眼神也含情脈脈，但將他的心掏出來，其中的真心剔出來估計都沒一根頭發絲重。
    她微眯雙眸，回去便發現良辰美景已經將她東西搬到了她二哥那，氣衝衝地過去，美美地吃了頓晚飯，拿傳音法寶和爹娘大哥說了下現在的情況，打算再觀望三個月，以決定後續安排。
    晚飯後兄妹倆閑聊了會兒，龍靈兒回去休息了。
    她和祁漾情況畢竟不一樣，就沒帶侍女上來招眼，聽到她哥叫良辰美景姐姐，也自覺地沒把人隨便使喚，能用法術解決的便不會麻煩她們。
    不過即便金手指一個接一個出了問題，淩尋並不安分。
    他估計是已經從殘魂那拿到了那個“上古雙修法”，仗著內門外門不一起上課，暗中勾搭了個外門的女弟子。
    祁漾“一時興起”去找他，撞了個正著，讓伽夜一巴掌把他拍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龍靈兒的身份在那，淩尋不可能放手，在發現她看都沒去看他時，才終於慌了。
    傷沒好全，他便艱難地爬起來，一通賭咒發誓才把人勉強哄好。
    龍靈兒難得對他冷了臉色。
    “淩尋，我是喜歡你，欣賞你，但我龍靈兒也是有傲氣的，這世上不是就你一個男的，你再和別的女修這般，我們分了也罷。”
    說這話時，她完美演繹了下心中不舍愛戀，但自尊自愛不允許她委曲求全。
    “靈兒，我都說了，我和那位弟子隻是在交流修煉心得，你哥哥他不信我就算了，你怎麽能不相信我呢？”
    “我要不信你，現在根本不會見你，淩尋，我龍靈兒的未來道侶，必須隻有我一人。”
    “靈兒，我對你絕對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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