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鳳闕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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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的臨安城隍廟突然坍塌。守夜更夫看見九道血泉從鳳凰山地縫噴湧,青銅鼎耳穿透雲層時,鼎腹的契丹文正滲出金液——這分明是當年澶淵之盟的盟書內容!
    趙佶的禪杖插入鼎足三寸,杖頭銅環突然自行轉動。鼎身西夏文"山河"二字倒映在西湖水麵,竟與雷峰塔倒影組成個"佶"字。三百名大內高手就在這時破水而出,繡春刀織成的天羅地網罩住整座斷橋。
    "聖僧請留步!"領頭的飛魚服繡著蟒紋,腰間卻係著金國狼衛的彎刀,"秦相爺有請..."話音未落,青銅鼎突然發出梵音,鼎耳射出的金線將三十柄繡春刀熔成鐵水。
    趙佶的僧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當他看清鼎腹內壁的《瑞鶴圖》拓印時,瞳孔驟然收縮——那落款處的"天下一人"花押,正是他當年賜死高俅時用過的秘印!
    湖麵忽然升起濃霧。七艘畫舫破霧而來,船頭皆立著戴青銅麵具的琵琶女。當第四聲弦響劃破夜空時,趙佶的禪杖突然重若千鈞——這分明是二十年前李師師在樊樓彈奏《雨霖鈴》的紙法!
    "陛下可還記得..."為首的琵琶女撕下麵具,露出與明節皇後一模一樣的容顏,"當年摩訶池畔..."她突然甩出十三根琴弦,弦絲竟是用柔福的鎏金鈴熔鑄而成!
    卯時的驟雨打在青銅鼎上。趙佶以禪杖為筆,在雨幕中書寫《閏中秋月帖》。當"桂彩中秋特地圓"寫到第七遍時,鼎腹突然裂開,湧出三百枚帶血槽的銅錢——每枚都刻著"靖康通寶"!
    "聖僧請看!"秦檜的轎簾在雨中掀起半角,露出半幅《千裏江山圖》殘卷。圖中汴河商船桅杆上,赫然吊著個戴鐐銬的僧人——竟是二十年前圓寂的智永禪師!
    趙佶的禪杖突然脫手,杖頭銅環擊碎轎頂。當飛濺的木屑凝成"莫須有"三字時,三百枚銅錢突然淩空布陣,組成個巨大的"嶽"字。西湖水倒灌入鼎,水中浮現的竟是風波亭的梁木!
    "好個精忠報國!"秦檜的轎中飛出十二道血詔。每道詔書都蓋著傳國玉璽,缺失的"既壽永昌"卻用瘦金體補全——那分明是趙佶被囚五國城時的筆跡!
    青銅鼎就在這時炸裂。飛濺的碎片中,柔福的鴛鴦鉞架住秦檜咽喉,鉞刃上映出的卻是嶽家軍血戰朱仙鎮的場景。當第一縷晨曦照在鼎耳殘骸上時,趙佶突然看清內壁銘文——竟是方臘明教的《焚世咒》!
    辰時的陽光穿透雷峰塔頂。趙佶的僧鞋踏過第一百零八級台階時,塔簷銅鈴突然齊鳴。柔福腕間的鎏金鈴應聲而碎,鈴芯的不是銅丸,而是半塊刻著"精忠"的虎符!
    "姐姐何必執著?"玉真道姑的屍身突然出現在塔頂,"當年摩訶池..."她咽喉劍傷滲出金液,在地上匯成《聽琴圖》殘卷,"你推我下水時,可曾想過..."
    柔福的鴛鴦鉞突然轉向,劈開塔心經幢。塵封的《華嚴經》殘頁紛飛,每頁背麵都繪著《五馬圖》——唯餘的照夜白眼中,正滲出與青銅鼎相同的金液!
    趙佶的禪杖點在地宮入口。當第七道盤龍鎖落下時,他忽然記起這鎖芯形製——與當年囚禁徽宗欽宗的井欄如出一轍!地宮深處傳來鐵鏈拖曳聲,九條青銅鎖鏈捆著的竟是口描金鳳棺!
    "陛下可知這棺中..."秦檜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葬的不是人..."他手中的血詔燃起幽藍火焰,"而是大宋的半壁山河!"
    柔福的鉞刃就在這時劈開鳳棺。棺中飛出的不是屍骸,而是三百道帶血的聖旨——每道都寫著"殺無赦",落款處蓋著曆代宋帝的璽印!趙佶的禪杖突然折斷,杖中滾出的狼毫筆竟是用嶽飛的脊骨雕成!
    午時的西湖突然沸騰。趙佶以斷杖為劍,在湖麵刻下《草書千字文》。當"天地玄黃"四字沉入水底時,三十六個旋渦突然組成北鬥陣型。青銅鼎耳殘骸從漩渦中心升起,竟拚合成完整的傳國玉璽!
    "原來如此!"柔福撕開袖口,露出滿臂的契丹刺青,"當年金太宗遍尋不得..."她突然躍入旋渦,"玉璽一直藏在西湖龍宮!"
    秦檜的轎子突然炸裂。十二道血詔化作火鳳撲向玉璽,卻在觸及璽身的刹那凝成冰晶。趙佶的白發根根直立,瘦金體疤痕在額頭顯現"受命於天"——缺失的"既壽永昌"四字,竟由嶽飛脊骨筆補全!
    湖底傳來龍吟。三十六個旋渦同時塌陷,露出青石鋪就的汴京禦街。街心跪著三百名戴鐐銬的僧人,他們的腕間都係著柔福的鎏金鈴碎片!
    "陛下可還認得這些度牒?"秦檜突然拋出卷宗,封麵正是智永禪師的《真草千字文》拓本。當趙佶翻開第三頁時,拓本突然自燃,灰燼中現出幅《鳳凰山堪輿圖》——圖中雷峰塔的位置,標著西夏文"葬龍"!
    未時的雷峰塔影突然折斷。趙佶捧著玉璽踏入地宮時,九條青銅鎖鏈應聲而斷。鳳棺中升起十二麵青銅鏡,每麵都映出個戴帝王冠冕的身影——他們的咽喉都插著根狼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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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太祖的..."柔福的鉞刃突然顫抖,"陳橋兵變時的..."她突然撕開衣襟,胸口赫然是幅《千裏餓殍圖》——圖中執黃袍者的手,竟生著六指!
    趙佶的玉璽突然重若千鈞。當地宮穹頂開始滲血時,他忽然看清鏡中人的麵容——那分明是二十年前被鴆殺的端王趙佶!鏡麵就在這時炸裂,三百塊碎片化作金戈,在玉璽上刻出"靖康"二字。
    "陛下可知何為輪回?"秦檜的官袍突然燃起幽藍火焰,"這局棋從陳橋驛..."他撕去麵皮露出張擇端的容貌,"《清明上河圖》完成時便已注定!"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西湖水倒灌而入,水中浮現三百嶽家軍陰魂。他們的鎧甲縫隙裏鑽出幽藍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纏上玉璽。趙佶的斷杖突然龍吟大作,杖身浮現的《早春圖》竟與《千裏江山圖》完美契合!
    申時的暴雨中,雷峰塔轟然倒塌。趙佶以玉璽為盾,在碎石間書寫《祥龍石圖》。當"瑞鶴"二字寫到第九遍時,塔基突然升起十二根青銅柱——每根都刻著方臘明教的焚世咒文!
    柔福的鴛鴦鉞劈開第七根銅柱,柱中滾出的不是聖火種,而是半卷《宣和畫譜》。書頁間夾著的嬰兒繈褓,正滲出與青銅鼎相同的金液。趙佶的斷杖突然指向北方——那正是他當年題寫《燕山亭》的五國城方位!
    "原來你們都是畫魂!"秦檜的判官筆突然炸裂,"當年畫院三千丹青..."他撕開胸膛露出幅《骷髏幻戲圖》,"早就該隨靖康恥葬入地宮!"
    玉璽就在這時迸發金光。十二根青銅柱同時射出火線,將《清明上河圖》殘卷燒成灰燼。灰燼中站起個戴青銅麵具的將軍,他手中瀝泉槍挑著的,竟是哲別的人頭!
    "鵬舉來遲!"將軍掀開麵具,露出的卻是張擇端的麵容。他槍尖所指處,西湖水突然分開,露出條直通汴京的青銅密道——道旁跪著的,盡是當年畫院待詔的骸骨!
    酉時的殘陽染紅青銅密道。趙佶的斷杖劃過洞壁,濺起的火星凝成《瑞鶴圖》。當第十九隻鶴眼點亮時,密道盡頭突然傳來《蘭陵王入陣曲》的琵琶聲——正是李師師當年在鎮安坊的絕唱!
    柔福的鎏金鈴突然自行拚合。鈴聲震碎洞壁青苔,露出幅用朱砂繪製的《五台山勘輿圖》——圖中佛光寺的位置,標著契丹文"佛骨成灰處"!
    "陛下請看!"張擇端的瀝泉槍刺入岩壁,槍尖帶出的不是碎石,而是半幅《韓熙載夜宴圖》。畫中賓客的衣紋裏,竟暗藏著西夏軍的行軍路線!
    趙佶的玉璽突然飛向畫軸。當"受命於天"的璽印蓋在韓熙載額頭時,整幅古畫突然流動起來——畫中人物竟走出絹帛,在密道中擺出北鬥七星陣!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推背圖》!"秦檜的殘軀突然暴起,"第四十二象..."他撕開畫軸襯紙,"竟藏在南唐舊畫中!"
    密道就在這時塌陷。三百嶽家軍陰魂突然列陣,他們的鎧甲縫隙裏鑽出墨色藤蔓,在虛空中凝成條鱗甲畢現的墨龍。趙佶的白發突然盡數脫落,發絲化作金粉融入龍睛——這正是《瑞鶴圖》中消失的第十八隻仙鶴!
    戌時的臨安城突然宵禁。趙佶的墨龍穿透鳳山門時,城樓突然浮現《臘梅山禽圖》的虛影。圖中臘梅的枝條竟是用禁軍鐵槍拚成,每朵花蕊都坐著個戴鐐銬的皇子!
    柔福的鴛鴦鉞劈開第七道城門,門洞內湧出的不是守軍,而是三百口描金漆棺。每口棺槨都刻著《宣和書譜》的殘頁,棺中躺著的竟是二十年前失蹤的畫院待詔!
    "陛下可還記得這種顏料?"張擇端突然割破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孔雀石綠,"當年繪製《千裏江山圖》時..."他的血突然燃燒,"這種西域秘毒,要了三千畫工的命!"
    趙佶的玉璽突然墜地。當"既壽永昌"四字染血時,整座臨安城的地麵開始滲出水銀——這分明是秦始皇陵的防盜機關!墨龍突然哀鳴著鑽入地縫,龍尾掃過處,露出塊刻著西夏文的鎮魂碑。
    "好個山河永固!"秦檜的殘魂突然附身碑文,"當年方臘在幫源洞..."碑文突然倒轉,"早就算到今日之劫!"
    亥時的月光突然染血。趙佶以紙代筆,在鎮魂碑上續寫《夏日詩帖》。當"清涼無汗"四字浸透碑身時,三百口漆棺突然自行開啟,畫工們的屍骸竟擺出《八十七神仙卷》的陣型!
    柔福的鎏金鈴突然化作仙鶴。鶴唳聲中,張擇端的瀝泉槍點破虛空,槍尖帶出的不是血花,而是《富春山居圖》的殘墨!墨跡在空中凝成柄巨劍,劍身刻滿曆代帝王的罪己詔。
    "請陛下執劍!"三百陰魂齊聲高呼。趙佶握劍的刹那,鎮魂碑突然炸裂,碑中飛出十二道帶血的聖旨——每道都寫著"禪位",落款處蓋著從宋太祖到宋欽宗的璽印!
    秦檜的殘魂就在這時附身聖旨。當最後一道血詔展開時,趙佶突然看清璽印缺角——竟與他手中的傳國玉璽完美契合!墨龍突然從地底衝天而起,將十二道血詔吞入腹中。
    "原來這玉璽..."趙佶的巨劍突然軟化,"本就是帝王心魔所化!"他揮劍斬斷龍角,斷角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清明上河圖》的丹青墨汁!
    子時的更鼓響徹空城。趙佶的斷杖插入鎮魂碑遺址,杖頭銅環突然化作佛珠。三百畫工屍骸就地坐化,他們的骨骼拚成幅《五台山雪霽圖》——圖中達摩洞的位置,正滲出與青銅鼎相同的金液。
    "青燈歸客,不負山河。"柔福的鴛鴦鉞突然化作木魚。當她敲響第一百零八下時,臨安三十六坊同時升起孔明燈,每盞燈上都畫著《瑞鶴圖》的殘鶴。
    張擇端的瀝泉槍插在鳳凰山頂。槍杆裂開處,流出汩汩的《千裏江山圖》青綠顏料,將整座臨安城染成畫卷。秦檜的殘魂在顏料中掙紮,最終凝成《聽琴圖》中那方血漬。
    趙佶的僧袍突然無風自燃。當灰燼落盡時,他額間的瘦金體疤痕已化作"禪鋒"二字。傳國玉璽懸浮半空,"既壽永昌"四字突然脫落,取而代之的是西夏文"山河永寂"。
    第一縷晨曦穿透雲層時,西湖水突然褪盡。湖底現出座青銅地宮,宮門處的《韓熙載夜宴圖》突然活了過來——畫中賓客齊齊轉身,他們的手中都捧著塊帶血的玉璽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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