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地宮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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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地宮的陰風卷著陳年血鏽味撲麵而來。趙佶袈裟下擺掃過宮門處的長明燈,燈油突然爆出青焰,七十二盞燈影在宮牆上拚出靈州巷戰圖。梁紅玉劍尖輕顫,霓裳劍氣掃過第三盞燈座,燈柱轉動時帶起機括聲響,壁上戰圖竟化作真人大小幻影!
"小心!"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兩支從幻象中射出的弩箭。箭簇青銅已然氧化,卻與二十年前靈州守軍所用製式分毫不差。趙佶閉目誦經,龍淵劍突然自鳴,劍氣穿透第七個持盾幻影——盾牌碎裂處,露出後麵童貫的獰笑。
"阿彌陀佛。"梵唱聲中,七重佛龕自地宮穹頂降下。每重佛龕都端坐著鐵鑄佛陀,可那佛陀麵容分明是戰死靈州的守將!梁紅玉劍穗銅鈴無風自動,霓裳劍氣刺向第四尊鐵佛眉心。劍尖觸及鐵鏽的刹那,佛眼突然睜開,九百枚透骨釘暴雨般射出!
趙佶旋身揮袈裟,青蓮劍氣在身前織網。釘雨撞上劍網迸出火星,照亮壁上新浮現的瘦金體題詩——"靈州夜雪透甲寒"。楊可世獨目充血,金鐧猛擊地麵:"這詩是端王..."
話音未落,鐵佛齊齊抬手。佛掌機關轉動,竟射出當年靈州守軍的製式弩箭!箭杆上"童"字朱漆未褪,箭頭卻刻著西夏狼紋。梁紅玉劍舞回風,霓裳劍氣卷起三支弩箭反擲,箭簇沒入鐵佛胸口時,佛龕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
地宮突然傾斜,七十二尊鐵佛順著青銅軌道滑來。佛首轉動時,口中噴出腥臭黑霧。趙佶劍指抹過龍淵,青蓮劍氣破霧三丈,卻見黑霧中隱現靈州百姓逃難景象。楊可世金鐧駐地,裂紋中滲出暗紅液體——竟是陳年血跡!
"閉氣!"梁紅玉扯下半幅霓裳蒙麵,劍尖挑起地麵積水。水珠遇劍氣凝冰,化作萬千冰錐射向鐵佛關節。冰錐刺入機括縫隙的刹那,第三尊鐵佛突然炸裂,佛腹中滾出九百顆刻著守軍姓名的青銅卦錢!
趙佶袈裟鼓蕩,踏著卦錢躍至佛群中央。龍淵劍插入地磚接縫,劍氣順著青銅軌道疾走,所過之處鐵佛關節盡鎖。忽然第七重佛龕轟然開啟,龕中跌出半具青銅棺——棺蓋紋路竟與大相國寺地宮暗道圖完全吻合!
梁紅玉劍挑棺蓋,霓裳劍氣卻被棺內寒氣逼退三寸。楊可世金鐧橫掃,棺中飛出的不是屍骸,而是靈州糧倉的青銅秤砣。秤杆上朱漆記載著二十萬石糧草,可秤砣重量顯示的數字竟少了七成!
"原來如此。"趙佶劍指拂過秤杆裂紋,青蓮劍氣透木而出。木屑紛飛處顯出一行小字:"靖康元年童貫監製"。梁紅玉突然劍指西北,霓裳劍氣洞穿三重宮牆,露出後麵暗藏的軍械庫——架上連弩機括處,赫然烙著端王府印記!
地宮深處傳來狼嚎,青銅地麵突然裂開湧出黑水。趙佶踏著梵鍾殘片淩波而行,袈裟下擺卻被黑水腐蝕出破洞。梁紅玉劍舞霓裳,劍氣在水麵刻出八卦陣圖,黑水退卻處浮起青銅佛舟。舟頭立著狼首人身的雕像,爪中握著的正是半枚虎符!
楊可世金鐧擊水,波紋蕩開時,舟底顯出密密麻麻的刻字。每個字跡入銅三分,皆是"靈州巷戰亡卒某某"的姓名。趙佶忽然嘔血,血珠滴在舟舷竟燃起青焰,火光中浮現年輕端王與西夏國師對飲的畫麵。
"陛下看舟尾!"梁紅玉劍氣劈開狼首,狼頭中空處藏著卷軸。霓裳劍剛觸及羊皮,卷軸突然自燃,灰燼在空中拚出大相國寺塔林布局圖——第七座佛塔的位置標注著滴血狼頭!
趙佶龍淵劍鳴,劍氣直取塔林圖示。劍鋒過處,地宮穹頂突然塌陷,墜下的不是磚石,而是九百具青銅懸棺!每具棺蓋都刻著"佛渡冤魂"梵文,可棺內傳來的卻是鐵器摩擦聲。
"退!"楊可世金鐧橫掃,擊碎最先墜落的懸棺。棺中爆出淬毒鐵蒺藜,其中一枚擦過趙佶左臂,袈裟頓時化作飛灰。梁紅玉劍舞如輪,霓裳劍氣織網護住三人,卻見後續懸棺突然改變軌跡,在四周堆成鐵壁!
鐵壁合攏的刹那,地宮深處傳來梵鍾悶響。趙佶手中龍淵劍突然脫手,劍尖在鐵壁上刻出《金剛經》全文。經文完成的瞬間,鐵壁轟然倒塌,露出後麵七口倒懸的青銅鍾。
"當——"
首鍾自鳴,聲波凝成端王虛影。虛影手持染血城防圖,正是二十年前靈州之戰的場景重現!趙佶閉目結印,眉心青蓮綻放,虛影卻突然開口:"皇兄可知這圖上缺了何處?"
梁紅玉劍光如電,霓裳劍氣穿透虛影手中圖紙。缺失處顯出的竟是潼關甕城暗道!楊可世獨目充血,金鐧猛擊第二口梵鍾。鍾聲激蕩時,虛影手中突然多出虎符,符上朱漆寫著"童貫代掌"。
第三鍾自鳴,聲波化作萬千箭矢。箭雨卻在觸及趙佶袈裟時化作柳絮,絮中裹著靈州守軍的絕筆血書。梁紅玉劍尖挑起血書,霓裳劍氣掃過紙麵,褪色的血字突然遊走,在空中拚出"亢龍有悔"卦象。
第四鍾裂,鍾內湧出黑水,水中浮著九百顆青銅卦錢。錢眼處突然睜開血眸,齊齊望向趙佶。龍淵劍自鳴飛回,劍氣斬斷錢串時,卦錢竟發出守軍臨終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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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鍾墜地,鍾口噴出青煙。煙霧凝成童貫身形,手中捧著的正是靈州糧倉的賬本。趙佶劍指顫抖,青蓮劍氣三次掠過虛影咽喉,終究未能斬下。
第六鍾炸裂,碎片中飛出半幅染血袈裟。袈裟遇風展開,竟是當年大相國寺方丈的血書:"佛骨作舟,難渡帝王劫"。趙佶突然嘔血,血珠在袈裟上燒出"悔"字。
第七鍾無聲自轉,鍾麵浮現瘦金體刻的《心經》。趙佶以指為筆,在經文中補全最後一句"究竟涅盤"時,地宮突然劇烈震顫——佛舟下的黑水盡數退去,露出底部刻著的西夏王璽!
西夏王璽泛著幽光的刹那,佛舟狼首突然轉動。狼眼射出兩道青光,正照在地宮穹頂的《瑞鶴圖》殘卷上。趙佶袈裟突然無風自燃,露出後背遊走的金龍紋——那是《洗髓經》反噬的征兆!
"陛下小心!"梁紅玉霓裳劍劃破掌心,血珠濺在狼首雕像。青銅遇血竟開始融化,露出內藏的三棱銅管。管中噴出紫黑霧氣,霧氣中隱現西夏文字"狼噬佛心"。
楊可世金鐧駐地,裂紋中滲出清泉。泉水遇毒霧結成冰晶,叮叮當當落滿佛舟。趙佶突然跌坐舟頭,雙手結不動明王印。眉心青蓮綻放時,後背金龍紋竟離體遊出,與毒霧糾纏成一團。
"這是...帝王龍氣?"梁紅玉劍尖顫抖。霓裳劍氣觸及龍影的刹那,二十年前靈州城頭的戰鼓聲突然在耳畔炸響。楊可世獨目淌血,金鐧猛擊舟板:"不對!龍氣裏混著童貫的..."
話音未落,金龍突然張口,吐出半卷染血聖旨。旨上朱批"靈州守軍就地解散",落款處蓋著端王私印!趙佶嘔血不止,青蓮紋路順著嘴角蔓延,梵唱聲竟引動地宮四十九盞長明燈齊齊爆燃。
燈火通明處,佛舟夾層突然彈開。梁紅玉劍挑三層霓裳,劍氣如蝶穿花,竟將夾板削成齏粉。碎木紛飛中,九百封密信如雪片飄落——每封信的火漆都烙著童貫掌印!
楊可世抄起最近的信箋,獨目突然瞪裂:"這字跡...是楊家的雁翎密報體!"金鐧橫掃,擊碎第七盞長明燈。燈油潑灑在信紙上,顯出一行小字:"雁門關守將楊文廣親啟"。
趙佶忽然長嘯,龍淵劍自穹頂飛回。劍氣掠過密信堆,帶起的風將信紙按年份排序——最早的信件日期竟是靈州之戰前三日!梁紅玉劍尖輕挑,霓裳劍氣震開最底層的鐵盒。盒中《靈州布防實錄》的扉頁上,赫然蓋著端王府與西夏國師的雙重印鑒。
"阿彌陀佛。"梵唱聲自佛舟底部傳來。了塵的殘軀突然破水而出,枯爪直取趙佶手中密信。楊可世金鐧後發先至,擊碎老僧天靈蓋的刹那,九百顆噬魂錢自七竅噴出,每顆錢眼都刻著"靖康"年號!
噬魂槍暴雨般射向密信堆時,倒懸的第七口梵鍾突然墜落。鍾口將錢雨盡數吸入,鍾麵浮現趙佶年輕時的畫像。畫像突然開口:"皇兄可還記得崇寧三年的盂蘭盆會?"
趙佶劍指顫抖,青蓮劍氣三次凝而複散。梁紅玉突然咬破舌尖,血染霓裳劍。劍氣暴漲三丈,洞穿梵鍾畫像。碎裂的銅片中飛出半幅袈裟,袈裟上以金線繡著《華嚴經》,經文字跡卻與靈州血書一般無二!
楊可世金鐧駐地三寸,裂紋中滲出黑水。水幕升起處,顯出二十年前端王府密室場景——年輕趙佶正在絹帛上勾勒大相國寺地宮構造,身旁站著已然年邁的童貫。
"第七問!"梵鍾殘片突然重組,鍾聲化作利刃直刺趙佶眉心。龍淵劍自鳴護主,劍身卻浮現道道裂痕。梁紅玉霓裳劍穗盡碎,劍氣如虹纏住鍾錘。楊可世突然暴喝,金鐧擲出如流星,擊碎最後一塊鍾片。
地宮死寂的刹那,佛舟轟然解體。舟板縫隙中升起青銅祭台,台上端放著靈州之戰陣亡將士的名冊。名冊封麵瘦金體題著"罪己錄",落款處的朱砂印正在滲血...
趙佶以指蘸血,在祭台刻下《往生咒》。經文成形的刹那,地宮四壁突然滲出甘露。水珠觸及名冊,紙頁上的血字竟開始倒流,在空中凝成十萬冤魂麵容。
梁紅玉劍舞回風,霓裳劍氣織成渡魂網。楊可世拾起金鐧,獨目映出冤魂隊列中的楊家槍旗。當最後一道魂魄沒入地脈,祭台上突然升起青銅鼎——鼎中盛著的不是香灰,而是二十年前靈州守軍的斷指!
"阿彌陀佛。"趙佶忽然扯下殘破袈裟拋入鼎中。龍淵劍穿布而過,青蓮劍氣引燃業火。火光中,斷指化作飛灰,灰燼拚出大相國寺的晨鍾暮鼓圖。梁紅玉劍指西南,霓裳劍氣在石壁刻下新讖:
"佛骨作舟終是幻,袈裟燼處見河山。"
地宮突然震顫,來路被墜落的青銅卦陣封死。楊可世撬開祭台暗格,發現裏麵竟是半枚染血的雁翎鎖——鎖芯紋路與楊家將的傳家玉佩完美契合!趙佶拾起鎖片時,後背金龍紋突然發出哀鳴,青蓮劍氣竟在宮牆刻出童貫逃竄的路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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