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梵火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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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隱寺殘鍾在晨光中裂作九瓣,墜地時竟化作青銅蓮花。趙佶赤足踏過蓮瓣,足底焦痕滲出金紅血珠,在青磚上烙出《心經》殘句。韓世忠拔出斜插在太廟廢墟的陌刀,刀刃"禪鋒"二字竟吸附著縷縷龍氣,凝成半透明的血色刀鐔。
"臨安九門生變!"梁紅玉霓裳劍穗突然繃直,東珠映出湧金門外異象——守城士卒眼泛青光,手中長矛正滲出玉髓。三人疾奔至城門時,但見護城河已凝成青碧玉帶,河底沉浮著童貫射出的七十二枚玉髓釘。
趙佶袈裟突然無風自燃,灰燼飄向河麵凝成卍字佛印。玉髓釘受激暴起,化作毒蛟撲來。韓世忠陌刀橫掃,刀氣劈開蛟首瞬間,腥臭玉液中竟裹著元符三年的諫官牙牌!
"這不是尋常玉髓。"梁紅玉劍氣挑起牙牌,霓裳劍忽然重逾千斤。劍身倒影裏浮現出楊可世臨終場景:他獨臂攥著諫書,咽喉處插著的正是這種玉髓釘。趙佶見狀雙掌合十,胸前往生咒刺青離體飛出,金光中三百滄州軍亡魂結陣護住城門。
忽然,玉髓毒蛟殘軀爆開,萬千青銅蚨錢如蝗群蔽日。錢眼處皆嵌著童貫麵容,發出尖利笑聲:"陛下可還認得這些贖命錢?"韓世忠獨目充血——這正是當年礦工家屬收到的撫恤銅錢!
陌刀劈碎數枚銅錢,迸出的不是銅屑而是黑血。血霧中顯現出白馬灘礦洞慘狀:童貫親兵正將銅錢塞入死者口中。梁紅玉劍氣如虹,霓裳劍穗東珠突然映出破解之法——楊可世當年在礦洞刻下的鎮煞符!
趙佶咬破指尖,以血為墨臨空畫符。符成刹那,青蚨錢紛紛墜地,錢麵"太平通寶"四字竟逆轉為"往生極樂"。韓世忠趁機擲出陌刀,刀刃穿過錢雨釘在城門匾額,刀氣震得護城玉液逆流而上,露出河床深處的青銅祭壇。
祭壇中央豎著九丈高的逆鱗碑,碑文竟是趙佶年輕時的瘦金體。梁紅玉劍尖輕觸碑麵,霓裳劍突然映出元佑四年雪夜——還是端王的趙佶正在碑前焚燒諫書,火光中諫官們被童貫親兵拖入地牢。
"原來這碑是龍脈逆鱗所化。"趙佶袈裟殘片突然飛向碑頂,裹住碑額螭吻雕像。雕像雙目暴睜,口中噴出玉髓火雨。韓世忠陌刀插入祭壇裂縫,二十年前礦工鑿石聲順著刀柄傳來,震得碑麵漸生裂紋。
突然,碑底傳出滄州小調。梁紅玉劍氣破開地磚,露出被鐵鏈鎖在碑基的老礦工——此人雙手已化作玉髓,正用鑿子雕刻著童貫罪狀。霓裳劍挑斷鐵鏈瞬間,老礦工突然七竅流血,嘶吼著將鑿子刺向自己心口!
鑿尖刺入心窩刹那,老礦工身軀突然玉化。趙佶雙掌按住其天靈蓋,胸前往生咒刺青竟順著臂膀流入老者體內。玉化漸退時,老者渾濁瞳孔映出驚人場景:童貫與西夏國師正在礦洞深處,將玉髓注入大宋龍脈!
"他們...在造贗龍..."老者吐出帶玉屑的血沫,手中鑿子突然指向韓世忠,"將軍的陌刀...刀鐔裏有..."話音未落,老者突然炸成玉粉,粉霧凝成白馬灘礦脈圖。
韓世忠急忙卸下陌刀刀鐔,內層暗格竟藏著半枚虎符。符上銘文遇玉粉顯形,拚出"玉髓西流,九門化塚"八字。梁紅玉劍氣掃過符麵,霓裳劍突然映出西夏鐵騎踏破潼關的場景——他們手中兵刃正泛著玉髓青光!
趙佶袈裟突然卷起虎符,布料遇符竟燃起青火。火光中浮現出二十年前密檔:童貫以修繕皇陵為名,將玉髓礦脈直通西夏邊境。"原來玉髓兵刃需要大宋龍氣淬煉..."韓世忠陌刀劈碎祭壇,壇底露出條玉髓暗河,水流方向直指西北。
梁紅玉縱身躍入暗河,霓裳劍遇水化作玉舟。舟行三裏,忽見河床嵌滿禁軍鐵甲,甲片縫隙中生長著血色珊瑚——細看竟是凝固的血脈!趙佶赤足踏入血珊瑚叢,足底突然傳來脈搏跳動,整條暗河隨之震蕩。
"小心!"韓世忠陌刀劈開翻湧的河水,刀氣激得河底禁軍屍骸紛紛坐起。屍群額間皆嵌著玉髓釘,結陣演練的竟是西夏狼騎刀法!梁紅玉劍氣掃斷屍陣旗杆,旗麵落下時顯出童貫手書:以宋骨鑄夏刃。
屍群突然融合成三丈高的玉髓巨人,胸腔內嵌著半具龍脈輿圖。趙佶雙掌結印,靈隱寺殘鍾聲順著暗河傳來,震得巨人周身裂紋密布。裂紋中突然伸出數百隻礦工手臂,死死扣住巨人關節。
韓世忠陌刀趁機刺入巨人心髒,刀刃觸及龍脈輿圖刹那,"禪鋒"二字突然離刃飛出,化作兩條青銅蛟龍絞碎輿圖。梁紅玉霓裳劍順勢挑出圖心玉髓,劍尖傳來的波動竟與臨安九門呼吸同步!
"快毀玉髓!"趙佶袈裟裹住玉髓,布料瞬間燃成火球。烈焰中傳出童貫的嘶吼:"玉脈已種,你們毀得了..."話音未落,火球突然爆開,三百道玉髓流光射向暗河各處支流。
暗河突然倒流,將三人衝至一處青銅地宮。宮頂嵌著九顆玉髓驪珠,珠光下跪著十八具諫官屍骸,每具屍身都捧著自己被剜出的心髒。梁紅玉劍氣觸及珠光,霓裳劍突然映出楊可世剜心明誌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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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世忠陌刀劈向中央驪珠,刀刃卻被珠光凝滯。趙佶咬破舌尖,以血在宮磚上畫出《金剛經》,血字遇珠光浮空而起,貼附在驪珠表麵。珠內突然傳出梵音,十八諫官屍骸應聲站起,將心髒擲向陌刀。
心髒觸及刀鋒瞬間,"禪鋒"二字突然滲出血光。韓世忠獨目圓睜——這分明是當年白馬灘礦工的心頭血!陌刀自主飛旋,刀氣絞碎九顆驪珠,珠粉凝成童貫麵容獰笑:"玉脈已入江湖,你們殺得盡天下武人麽?"
地宮突然坍塌,三人墜入鬧市。但見臨安街頭,佩玉武者皆眼泛青光。梁紅玉劍氣掃過某武者玉佩,霓裳劍映出可怕畫麵——玉髓正順著經脈侵蝕心髒!趙佶扯下袈裟拋向空中,布料燃燒的灰燼混著雨絲飄落,觸及玉髓武者竟使其恢複清明。
韓世忠發現陌刀能感應玉髓方位,刀尖直指六和塔。塔頂銅鈴無風自鳴,鈴聲竟與當年礦洞招魂鈴同調!三人破門而入時,塔內懸滿玉髓蠶繭,每個繭中都包裹著江湖高手。梁紅玉劍挑蠶繭,繭絲斷裂處滲出黑血,血中遊動著玉髓蠱蟲。
"這才是真正的種玉大法。"童貫聲音自塔頂傳來,"以武者為皿,養玉髓為刃..."話音未落,蠶繭突然爆裂,數百玉髓人傀持劍刺來。趙佶雙掌合十,靈隱寺殘鍾突然飛來罩住三人,鍾麵《楞嚴咒》發出震魂梵音。
梵音激蕩下,玉髓人傀動作漸緩。韓世忠陌刀劈開人傀胸膛,挑出的不是心髒而是玉髓兵符。梁紅玉劍氣如織,霓裳劍穗東珠突然映出破解關鍵——需以至親之血洗煉玉髓!
趙佶割破手腕,血灑鍾麵。融合帝王血的梵音驟然增強,人傀紛紛跪地,玉髓自七竅流出,凝成童貫本命玉牌。韓世忠陌刀劈碎玉牌,碎片中突然伸出青銅鎖鏈纏住梁紅玉脖頸——鏈節上竟刻著楊可世生辰!
"楊將軍..."梁紅玉雙目充血,霓裳劍突然自主飛旋,劍柄裂開露出半封血書。趙佶指尖觸及血書,往生咒刺青突然離體,裹住青銅鎖鏈逆流而上,直指六和塔地宮深處。
地宮內,童貫紫袍盡碎,周身嵌滿玉髓。他腳下法陣中困著楊可世殘魂,魂火已幾近熄滅。韓世忠陌刀劈碎法陣,二十年前的記憶突然複蘇——原來白馬灘礦難那日,是他親手將楊可世推入玉髓礦脈!
"韓兄...不必愧疚..."楊可世殘魂突然開口,魂火順著陌刀流入韓世忠獨目,"玉脈盡頭...在人心..."說罷徹底消散,唯餘半點星火飄向梁紅玉。霓裳劍遇火重鑄,劍身浮現出《玉碎心法》全文。
趙佶趁機結涅盤印,靈隱寺殘鍾轟然炸裂,碎片化作三百羅漢虛影鎮壓童貫。臨安城突然地動山搖,九門玉髓盡數回流,在六和塔頂凝成血玉菩提。梁紅玉縱劍刺穿菩提,劍尖傳來的不再是金石之聲,而是萬千黎民的晨鍾暮鼓。
晨光再臨,韓世忠獨目淌下血淚,陌刀"禪鋒"二字已化作焦痕。趙佶拾起最後一片菩提殘殼,內裏嫩芽竟生著玉脈紋理。遠處江湖人開始焚燒佩玉,青煙嫋嫋中,臨安城頭最後一闕冠冕終於塵歸塵,土歸土。
六和塔頂的青銅鈴在晨風中碎成齏粉,趙佶掌心血玉菩提突然生出裂痕。梁紅玉反手收劍入鞘,霓裳劍穗上的東珠映出千裏之外的潼關——西夏鐵騎的玉髓甲胄正在晨霧中片片龜裂。
"禪鋒未盡。"韓世忠獨目凝視陌刀焦痕,刀身忽然傳來金石剝落之聲。二十年戎馬征塵自裂紋中簌簌而落,露出內層鐫刻的《破虜刀譜》——字跡竟與白馬灘礦洞壁上的鑿痕同源!
趙佶袈裟盡褪,露出後背新刺的《地藏經》。經文遇風流動,墨跡滲入臨安城磚:"今日始知超度不在梵唱,而在..."話音未落,靈隱寺殘碑突然共鳴,碑文中浮起三百礦工虛影,向著西北玉脈方向齊齊叩首。
三月後,潼關外廢棄礦洞。
韓世忠陌刀劈開最後一道玉髓屏障,洞內青銅輪盤上跪著具西夏武將屍骸。梁紅玉挑開其麵甲,赫然是當年白馬灘監工!
"因果輪回。"趙佶將血玉菩提嫩芽植入礦脈裂隙,地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之聲。洞外驟雨傾盆,混著玉屑的雨水滲入黃土,竟催生出漫山菩提幼苗。
臨安太廟廢墟上,最後一塊冠冕殘片終於融化。混著銅鏽的玉髓順著螭吻紋路蜿蜒而下,在朝陽中蒸騰成九道青煙,依稀化作當年諫官們破碎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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