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旗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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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冰麵在十萬柄陌刀出水的轟鳴中震顫。展雲翔左手攥緊秋泓刀,右掌虎口已被刀柄滲出的沉香汁液蝕出血痕。冰棺少女的箜篌聲忽轉淒厲,二十年前凍結在河底的戰船龍骨竟隨刀陣浮出水麵!
西夏鐵鷂子軍陣前,駙馬都尉李乾順的長槊刺穿最後一名宋軍斥候,槊尖挑著滴血的"靜塞軍"腰牌狂笑:"大宋氣數已盡!"
話音未落,第一柄陌刀已劈碎他的玄鐵麵甲。展雲翔踏著浮冰淩空躍起,秋泓刀劃過冰麵的軌跡,恰是當年楊可世在潼關城頭刻下的守城陣圖。八千柄陌刀應勢排開"天門陣",刀刃諫文映著殘月,竟在冰麵投射出完整的《武經總要》!
"是楊字旗!"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號角聲裏透出驚惶。浮冰下的戰船殘骸突然炸裂,二十具青銅棺槨破冰而出——正是元佑六年沉河的西軍敢死營!
冰棺少女的素手按在箜篌第七弦,潼關城頭的韓世忠突然虎目含淚。八千骸骨大軍自黃河兩岸凍土中破土而出,腐朽的骨甲縫裏鑽出青翠藤蔓——竟是蘇軾手植的黃州箭竹!
大相國寺地宮深處,趙佶的誦經聲戛然而止。染血的《金剛經》刺青碎片在青磚上自行拚合,顯化出西夏軍糧道詳圖。梁紅玉的冰魄劍突然自鳴示警,劍鋒所指處,佛龕後的密道滲出黑霧。
"官家小心!"韓世忠舊部張憲橫刀擋駕,刀身卻被黑霧腐蝕出蜂窩狀孔洞。趙佶袈裟翻卷間,二十年前禦賜的紫金缽盂脫手飛出,竟將毒霧盡數吸入!
缽底梵文遇毒顯形,赫然是童貫與西夏梁太後的密約。梁紅玉劍挑燈燭細看,驚見"宣和二年冬至,以汴河水脈換賀蘭馬場"的血指印!
"原來黃河改道非是天災..."趙佶指尖撫過密約末尾的蓮花紋押,突然扯開僧袍。脊背新刺的《滿江紅》詞句中,"靖康恥"三字正在滲血!
地宮震動愈烈,佛龕後的呂洞賓石像突然目射金光。張憲的刀柄鷹頭戒與石像劍鞘產生共鳴,機關轉動聲裏,暗道顯出蘇軾親筆題寫的"忠魂窟"三字!
潼關城下,第九次衝鋒的西夏步跋子踩著自己人的屍體攀上城牆。韓世忠獨臂揮動陌刀,刀刃卷起的血霧裏混著細碎冰晶——梁紅玉的冰魄劍氣已催到極致!
"老韓看箭!"梁紅玉霓裳廣袖卷住三支透甲箭,反手擲回時裹上千年玄冰。中箭的西夏神臂弓手瞬間凍成冰雕,城頭守軍趁機潑下滾油。
火海中的哀嚎突然止息。冰棺少女淩空踏過燃燒的雲梯,箜篌十三弦同時崩斷!音波震碎冰層時,二十年前楊可世埋設的陷馬樁破土而出,樁頭鐵蓮花綻放的毒刺瞬間放倒三百鐵鷂子!
展雲翔的秋泓刀突然脫手飛旋,刀柄沉香舍利照亮河底暗礁。西夏前鋒營的皮筏接連觸礁沉沒,落水者竟被河底伸出的骨手拖入深淵——正是靜塞軍骸骨組成的水鬼陣!
"楊將軍...末將來遲了..."韓世忠獨目充血,陌刀劈碎最後架雲梯。城頭幸存的十七名守軍突然齊聲怒吼,吼聲竟與黃河浪濤共鳴!
子夜時分,大相國寺的鎮魔鍾自鳴七響。趙佶手中紫金缽盂突然炸裂,毒霧凝成的西夏文字懸浮空中:"寅時三刻,取禿驢首級者封萬戶侯!"
梁紅玉軟劍點地騰空,霓裳掃滅半數毒字。張憲的刀鋒劈中剩餘毒霧,卻見霧氣幻化成延福殿丹房格局——童貫殘黨正在煉製新的追魂釘!
"是五石散的味道!"趙佶突然咬破舌尖,血噴《金剛經》殘頁。經文遇血顯化出丹方圖解,梁紅玉細看之下倒吸冷氣:童貫竟將西夏狼毒混入官家日常服用的金丹!
暗道盡頭傳來機括響動。蘇軾題寫的"忠魂窟"石門緩緩開啟,八百具柏木棺槨映入眼簾——每具棺頭都釘著諫院虎符的拓印!
"這是..."張憲的刀鞘觸碰棺蓋的瞬間,柏木突然滲出清淚。趙佶袈裟無風自動,棺陣中心升起方石碑,碑文竟是司馬光親筆所書《西軍陣亡將士祭文》!
黃河灘頭,展雲翔的秋泓刀刺入第七個西夏酋長咽喉。刀身震顫突然加劇,楊可世帥旗上的蓮花紋路竟與冰棺少女耳後胎記完全重合!
"阿蘿!"展雲翔脫口而出的名字讓少女箜篌墜地。二十年前潼關風雪夜的記憶洶湧而來:楊可世將繈褓塞給他時,血手在女嬰肩頭按出的正是蓮花烙印!
西夏中軍突然響起號角。冰層下的青銅棺槨應聲炸裂,十二尊鎮河鐵牛破水而出!牛角上蘇軾題寫的《水調歌頭》詞句遇血發光,竟在河麵投射出大宋各州府糧倉方位圖!
"他們在找常平倉!"展雲翔秋泓刀劈碎投射光影的冰麵。冰棺少女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墜入黃河的漣漪裏,顯化出童貫與西夏交易的漕運密道!
韓世忠的陌刀突然自城頭飛射而來,刀柄諫文與鐵牛產生共鳴。八千靜塞軍骸骨齊聲長嘯,腐朽的骨矛刺穿西夏重甲竟發出金鐵之音——矛頭淬著元佑年的官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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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魂窟內,趙佶指尖撫過司馬光碑文,突然扯下僧袍。脊背《滿江紅》刺青中的"臣子恨"三字正在潰爛,流出的黑血竟帶五石散的甜腥!
"官家不可運功!"梁紅玉冰魄劍點穴止血,劍鋒卻被趙佶體內真氣震偏。張憲突然揮刀劈向石碑,刀刃在碑文"元佑忠魂"處迸出火星——碑中竟藏著半卷《青囊書》殘篇!
"華佗的麻沸散方子..."梁紅玉劍挑殘卷細看,瞳孔驟縮,"童貫這廝!竟把麻沸散改成了控心散!"
趙佶突然口誦《心經》,潰爛的刺青隨佛號脫落。袈裟覆蓋的傷痕間,新生的皮肉上竟顯化出西軍陣亡將士名冊!張憲的刀柄鷹頭戒突然發熱,戒麵寶石映出個驚人畫麵:延福殿丹爐底部,赫然刻著西夏一品堂的狼頭徽記!
"快封甬道!"梁紅玉軟劍突然指向來路。二十名灰衣僧人破壁而入,手中戒刀竟與靜塞軍製式陌刀同源!
潼關城頭的狼煙突然轉向。冰棺少女撥動無弦箜篌,音波震碎西夏軍陣前的祭天銅鼓。鼓皮破裂處飄出泛黃的紙錢——竟是政和年間戶部失蹤的軍餉銀票!
展雲翔的秋泓刀刺入河底淤泥,刀氣激起十丈浪濤。浪尖托出的青銅匣內,楊可世血書突然展開:"吾女阿蘿,生於元佑七年..."
鐵鷂子軍陣中突然衝出八輛偏廂車,車頂機關噴射的卻不是箭矢,而是浸泡過五石散的汴繡!靜塞軍骸骨觸之即潰,韓世忠目眥盡裂:"童貫老賊!竟連陣亡將士的屍骨都不放過!"
冰棺少女突然躍上鎮河鐵牛,素手插入自己胸膛。鮮血澆在牛角蘇軾詞句上時,黃河突然改道!二十年前決堤口的漩渦中,緩緩升起艘刻滿諫院密文的樓船!
樓船桅杆折斷的瞬間,韓世忠認出船頭撞角紋飾——正是元佑六年沉沒的靜塞軍旗艦!骸骨大軍突然齊跪冰麵,腐朽的喉骨間擠出《秦風·無衣》的曲調。
展雲翔的秋泓刀自發飛向樓船殘骸,刀柄沉香舍利照亮船長室。楊可世的佩劍依舊懸在艙壁,劍鞘上纏著的竟是半幅《千裏江山圖》!
西夏左廂軍的神臂弓齊射樓船,箭雨卻在觸及船身時自行焚毀。冰棺少女的鮮血在甲板繪出河圖洛書,八千靜塞軍骸骨突然解體重組,化作具三丈高的白骨巨人!
"這是..."展雲翔接住墜落的阿蘿,發現她心口蓮花烙印正在消退。白骨巨人仰天長嘯,聲浪震碎三十裏冰層,西夏前鋒營的皮筏盡數沉沒!
大相國寺地宮,趙佶的誦經聲與白骨巨人長嘯產生共鳴。灰衣僧人的戒刀劈中司馬光碑文刹那,碑中突然射出蘇軾親製的狼毫筆!張憲淩空接筆,筆鋒蘸著趙佶脊背滲出的毒血,在穹頂寫下"正氣存內"四字。
灰衣僧人突然抱頭慘叫,僧袍下露出西夏特有的狼尾紋身。梁紅玉劍鋒挑開為首者麵皮,假麵下竟是童貫義子童師閔!
"原來這才是火龍出水機關的..."趙佶話音未落,忠魂窟突然地動山搖。蘇軾手書的"忠魂窟"三字崩裂處,湧出元佑年間西軍埋藏的十萬支神臂弩!
潼關城頭的韓世忠突然棄刀長嘯。白骨巨人應聲解體,骸骨如暴雨般砸向西夏軍陣。每塊碎骨都帶著靜塞軍亡魂的執念,穿透鐵鷂子的重甲直取心脈!
展雲懷抱阿蘿躍上樓船殘骸,秋泓刀劈開船長室的鐵箱。箱內虎符與兵符合璧的刹那,黃河突然倒流!二十年前被童貫篡改的河道恢複如初,露出河床下的西軍萬人塚。
臘月廿九的初陽躍出地平線時,西夏王旗終於後撤三十裏。冰棺少女在展雲翔懷中化作飛灰,最後縷神魂附在秋泓刀柄:"去龍門...那裏有蘇學士留的..."
韓世忠獨臂舉起陌刀,刀刃映出潼關新立的八千墓碑。梁紅玉的冰魄劍釘在最高處,劍穗係著的西夏金印在風雪中叮咚作響。
黃河解凍的轟鳴聲裏,展雲翔策馬奔向龍門。懷中秋泓刀突然發燙,刀柄蓮花紋滲出清露——那露珠落地成冰,竟凝成個"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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