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龍門謁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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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解凍的轟鳴聲裏,展雲翔策馬踏碎河岸薄冰。秋泓刀在鞘中震顫不止,刀柄蓮花紋滲出的清露凝成冰珠,沿途在枯草上綴出斷續的"趙"字軌跡。龍門山勢如斷戟直插雲霄,北邙餘脈在此截斷黃河,崖壁間隱約可見隋唐年間開鑿的佛龕殘影。
    "蘇學士..."展雲翔勒馬崖前,秋泓刀突然脫鞘飛射,刀尖釘入山壁三寸。青苔剝落處露出半闕《龍門石窟題壁》,蘇軾真跡的墨痕竟在石縫間泛著幽藍磷光!
    刀柄沉香舍利遇風自燃,青煙在岩壁上勾出河圖紋樣。展雲翔雙掌按向山壁,觸手處石粉簌簌而落——二十年前黃河改道衝刷出的裂縫裏,赫然嵌著枚青銅虎符!
    "原來這才是合璧的關鍵..."展雲翔指尖剛觸及虎符,整座山崖突然震顫。龍門石窟深處傳來機括運轉聲,北魏年間的釋迦牟尼造像竟緩緩轉身,佛掌蓮台處射出七道金光!
    潼關城頭的韓世忠突然按住心口。陌刀墜地時刀身映出龍門異象,梁紅玉的冰魄劍穗無風自動:"老韓!秋泓刀引動了蘇學士的鎮河機關!"
    大相國寺地宮深處,趙佶袈裟浸透脊背滲出的毒血。張憲以刀為筆,蘸著青石地磚上的黑血續寫"邪不可幹",最後一捺卻因毒氣攻心歪斜如蛇。
    "用這個。"梁紅玉劍挑童師閔屍身,灰衣僧袍下的西夏狼尾紋身正滲出膿血。趙佶突然並指如刀,撕下染血的《滿江紅》刺青殘片:"司馬溫公當年在碑中藏《青囊書》,必是料到有今日之劫!"
    殘碑裂縫突然噴出腥風,八百柏木棺槨同時開啟。棺中骸骨手握諫院密折,折上朱批竟是司馬光親筆的"元佑黨人"名錄!梁紅玉劍尖挑起張憲遺落的狼毫筆,筆鋒掃過骸骨指節時,骨縫間突然顯化出童貫私通西夏的密信拓本。
    "官家請看!"梁紅玉霓裳卷起三具骸骨,腐朽的肋骨間卡著半枚青銅鑰匙。趙佶袈裟突然鼓蕩如帆,袖中紫金缽盂殘片劃破掌心,血珠滴在鑰匙紋路上——正是大內藏書閣機要密匣的龍紋匙!
    潼關北門甕城內,韓世忠獨臂舉起最後架床子弩。西夏鐵鷂子的重甲在五十步外泛著冷光,梁紅玉突然劍指冰麵:"老韓!看河心!"
    黃河中央的浮冰突然炸裂,蘇軾題詩的鎮河鐵牛破水而出。牛角《水調歌頭》詞句遇月光泛紫,在冰麵投射出完整的西軍布防圖!展雲翔的秋泓刀自龍門方向破空而至,刀柄沉香火點燃布防圖邊緣,火焰竟凝成"常平倉有詐"四個血字!
    "中計了!"韓世忠陌刀劈碎投射光影,冰麵下突然浮起無數麻袋。梁紅玉劍挑麻繩,湧出的卻不是糧食,而是浸泡過火油的枯草!
    西夏軍陣中突然升起孔明燈,燈下吊著的銅鏡將月光聚成火柱。枯草遇火即燃,潼關護城河瞬間化作火海。韓世忠扯下戰袍撲打火焰,布料觸火竟黏著皮肉燃燒——草中混著西域火龍膠
    "童貫老賊!"梁紅玉劍刺冰麵借力騰空,霓裳廣袖卷起燃燒的枯草擲回敵陣。火光中顯現的西夏運糧車輪廓,轅木紋路竟與延福殿梁柱如出一轍!
    龍門山腰,展雲翔以虎符為鑰,擰動釋迦牟尼像掌心機關。佛像肚臍處石門洞開,千年潮氣裹著墨香撲麵而來。蘇軾親題的"天祿閣"匾額下,二十口樟木箱整齊排列,箱麵諫院火漆印完好如初。
    秋泓刀突然自發歸鞘,刀柄蓮花紋與箱麵暗格嚴絲合縫。展雲翔掀開首箱,泛黃的《元佑軍資錄》上赫然記載著童貫克扣潼關軍餉的明細!第二箱《西夏地理誌》夾頁間,掉出政和年間樞密院失蹤的邊防圖原本。
    "原來如此..."展雲翔指尖撫過第三箱中的青銅羅盤,盤麵二十八宿對應著大宋各州府常平倉方位。當指針轉向汴京時,盤底突然彈出血書:"漕運河道已被梁氏逆黨篡改!"
    山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展雲翔秋泓刀橫劈石門,碎屑中露出半截西夏製式箭鏃——鐵鷂子先鋒竟已追至龍門!
    大相國寺地宮,趙佶手握龍紋匙插入密匣。機括彈開的刹那,童貫手書的《宣和伐遼策》飄落在地,文末附著的竟是遼國天祚帝血印盟約!
    "好個一石三鳥之計!"梁紅玉劍鋒挑起盟約細看,"假意聯金滅遼,實則與西夏瓜分中原..."話音未落,忠魂窟穹頂突然塌陷,二十名灰衣僧人破瓦而下,戒刀寒光直取趙佶咽喉!
    趙佶袈裟翻卷如雲,袖中紫金缽盂殘片劃出北鬥陣圖。張憲遺落的狼毫筆自發飛入陣眼,筆鋒蘸著毒血寫就的"正氣存內"四字突然迸射金光!灰衣僧人戒刀觸及金光瞬間,刀身浮現出童貫府邸特有的梅雀紋。
    "是內府匠作監的手筆!"梁紅玉劍點刀身梅心,機關彈開處露出西夏文密信。趙佶突然口誦《楞嚴咒》,脊背潰爛的刺青隨咒文脫落,新生的皮膚上竟顯化出完整的《武經總要》守城篇!
    潼關南門箭樓,韓世忠獨臂掄起陌刀劈碎最後架雲梯。梁紅玉突然扯住他戰袍:"老韓!看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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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的西夏中軍大帳突然起火,火勢沿著詭異路線蔓延——正是蘇軾鎮河鐵牛投射的常平倉方位圖!展雲翔的秋泓刀自火光中飛旋而至,刀柄蓮花紋裏甩出七枚青銅虎符,精準嵌入潼關城牆暗槽。
    "楊將軍的七星陣!"韓世忠獨目充血。城牆垛口突然翻轉,露出元佑年間埋設的床子弩機括。梁紅玉冰魄劍氣催動機簧,淬毒弩箭如暴雨傾瀉,西夏鐵鷂子的玄鐵重甲竟被洞穿!
    冰層下突然傳來箜篌殘音。阿蘿消散前附在秋泓刀的神魂顯形,素手指向燃燒的西夏糧車。韓世忠陌刀劈開冰麵,凍土中升起的竟是童貫私鑄的官銀熔爐!
    龍門石窟深處,展雲翔秋泓刀劈碎第七個鐵鷂子百夫長。西夏前鋒營的屍首堆滿佛龕,血水順著北魏年間的飛天浮雕流淌,在《龍門二十品》碑刻上匯成讖語。
    "原來碑文藏著漕運密道..."展雲翔刀尖挑起帶血的《伊闕佛龕碑》拓本,殘缺的"運"字筆劃指向山腹暗河。秋泓刀柄蓮花紋突然發燙,沉香煙氣凝成阿蘿虛影,素手輕推釋迦牟尼像耳垂機關。
    山體內部傳來齒輪咬合聲,隋朝工匠開鑿的運糧暗道重現天日。暗道石壁上密布箭孔,孔中鏽蝕的弩機仍掛著元佑年間的軍器監封條!展雲翔刀背敲擊岩壁,空洞回響裏夾雜著黃河濤聲——這暗道竟直通汴京水門!
    大相國寺晨鍾撞響時,趙佶手中《武經總要》刺青突然滲血。梁紅玉劍挑殿前積雪,雪水澆在刺青上顯化出潼關布防漏洞:"不好!西夏重騎要走風陵渡!"
    灰衣僧人屍堆裏突然躍起人影,戒刀直刺梁紅玉後心。趙佶袈裟突然離體飛出,浸透毒血的僧袍裹住刺客,布麵"靖康恥"三字如烙鐵灼穿敵人皮肉!張憲的狼毫筆自發插入刺客膻中穴,筆杆浮現出童貫府邸密道圖。
    "速去延福殿!"趙佶扯下染血袈裟,脊背新滲出的血珠在青磚上匯成汴京街巷圖。梁紅玉劍尖點中朱雀門方位,磚縫突然升起墨色狼煙——正是蘇軾在《天祿閣》密檔中預警的城防信號!
    潼關城頭,韓世忠陌刀劈碎西夏狼頭旗。梁紅玉的冰魄劍凍住最後段護城河,燃燒的西夏皮筏在冰麵上滑出焦黑軌跡。展雲翔的秋泓刀自龍門方向破空歸來,刀身纏著的暗道圖紙展開竟有三丈餘長!
    "這是..."韓世忠獨目圓睜。圖紙上童貫篡改的漕運路線,與西夏軍糧道在鄭州交匯處重疊,形成個巨大的卍字符!梁紅玉劍穗金印突然墜地,印紐雕刻的西夏皇室圖騰,竟與卍字中心紋樣完全一致。
    冰麵下傳來箜篌七弦同振之音。阿蘿殘魂顯形指向黃河故道,二十年前沉沒的靜塞軍旗艦緩緩浮出水麵。甲板上的《千裏江山圖》殘卷遇水顯形,童貫私挖的運河在圖上如毒蛇盤踞!
    龍門山巔,展雲翔以秋泓刀刻碑。刀鋒過處,蘇軾密藏的《天祿閣》罪證化作碑文。最後一筆落下時,山崖間突然回蕩起潼關方向的喊殺聲——韓世忠正率殘軍發起反攻!
    大相國寺地宮,趙佶將染血袈裟覆於司馬光碑上。八百忠魂骸骨突然齊誦《正氣歌》,聲浪震塌童貫私設的丹房。梁紅玉劍挑丹爐殘片,爐底西夏狼頭徽記正化作鐵水。
    黃河徹底解凍那日,展雲翔策馬立於新碑前。秋泓刀柄蓮花紋完全綻放,花心處露出半枚玉璽殘角——正是元佑年間失蹤的傳國玉璽和氏璧!
    潼關城頭升起新的楊字旗,旗麵卻繡著蘇軾詞句。韓世忠獨臂舉起陌刀時,黃河波濤突然轉向,二十年前被童貫篡改的河道,正隨著鎮河鐵牛的移動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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