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臨安血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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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韓世忠的戰船撞碎了臨安碼頭的最後一道鐵索。
趙佶赤腳踏上青石板,袈裟下擺滴落的血珠在石縫裏凝成九宮圖。三百步外,秦檜府邸的飛簷上倒懸著七具屍體——咽喉處的柳葉鏢泛著幽藍,與二十年前唐門七殺堂的手法如出一轍。
"官家小心地磚。"楊驚鴻銀槍輕點,槍尖挑起的青石板上露出密密麻麻的毒針孔洞,"這機關排布,正是當年方臘明教總壇的"萬骨枯"陣。"
話音未落,十八名金國死士破窗而出,鏈子槍的寒光織成天羅地網。趙佶旋身避開三道鎖喉鏈,龍泉劍鞘突然爆開,七十二枚金針呈北鬥七星狀激射——正是柔福帝姬當年藏在劍中的保命暗器。
"坎位三步!"韓世忠樸刀劈開假山,藏在水池下的十二架床弩轟然作響。弩箭穿透三名死士胸膛時,箭尾炸開的磷火竟在空中燒出"花石綱"三字,箭杆上隱約可見童貫的監造印章。
秦檜的笑聲自閣樓傳來:"道君皇帝可識得此物?"窗欞突然碎裂,半塊染血的玉璽破空而至。趙佶袈裟卷住玉璽的刹那,整座庭院地磚翻轉,露出下方三百具刻著生辰八字的青銅傀儡——關節處的銅錢,正是陣亡將士的撫恤錢熔鑄!
楊驚鴻銀槍橫掃,挑開第七具傀儡的麵甲。腐屍眼眶中嵌著的佛骨舍利突然炸開,毒霧裏浮現出少林達摩院的布局圖。韓世忠突然悶哼,左臂被毒鏢擦過的傷口滲出發黑的血——那鏢身刻著的"靖康元年",正是汴京陷落的日子。
"離火位!"趙佶劍引驚雷,湛盧劍劈斷九條機關鎖鏈。斷裂處飛出的銅釘釘入廊柱,竟拚出太行山十八處義軍密寨的方位。秦檜的冷笑突然變調:"官家不妨看看傀儡後心。"
最後一具傀儡轟然倒地,背甲烙著的"嶽"字滲出血珠。楊驚鴻槍尖微顫——這分明是嶽飛舊部的戰甲!趙佶突然扯開袈裟,背後刀疤與傀儡傷痕完全重合:"當年朱仙鎮,是朕親手給嶽元帥遞的毒酒。"
子時更鼓驚起寒鴉,秦檜府邸突然陷入黑暗。韓世忠火把照亮的瞬間,三百枚霹靂雷火彈自梁上墜落。趙佶劍鞘猛擊地麵,震起的水幕裹住火藥,冰碴中竟顯出遼國密文——正是二十年前他與蕭皇後約定的暗號!
"官家看槍!"楊驚鴻突然擲出銀槍。槍尖穿透三層紗帳,挑著半幅《瑞鶴圖》釘在照壁上。圖中白鶴的眼睛正在滲血,墨跡暈染出臨安皇宮的密道圖。
秦檜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屋頂,手中鏈子槍纏著柔福帝姬的金絲絛:"道君皇帝可知這絛子浸過什麽毒?"月光下金絲泛起幽藍,"正是你當年賜死李師師的牽機藥!"
韓世忠突然暴起,樸刀劈開七重機關門。門後密室堆滿鎏金木箱,每口箱內裝著三百枚刻有生辰的銅錢——最上方那枚"宣和四年三月十七",正是楊再興戰死小商河的日子!
"狼主好手段。"趙佶劍指陰影,"將撫恤銀熔作機關傀儡,用忠魂骸骨鑄殺人利器。"湛盧劍突然龍吟大作,劍氣震碎所有木箱,銅錢雨裏浮現出金國邊境十二座糧倉的位置。
秦檜麵具突然崩裂,露出完顏宗望猙獰的臉。狼牙棒砸向照壁的刹那,楊驚鴻銀槍卷起《瑞鶴圖》,圖中突然射出七十二枚牛毛細針——正是唐門七殺堂失蹤的"北鬥噬魂針"!
"官家接印!"慧覺禪師的嘶吼自牆外傳來。染血的禪杖破空而至,杖頭蓮花中嵌著最後一塊玉璽碎片。趙佶旋身接杖,完整玉璽成型的瞬間,底部金國圖騰突然龜裂,露出下方刻著的《推背圖》第四十四象!
完顏宗望的狼牙棒驟然停滯。玉璽投射在照壁上的光影,赫然是宋金兩國所有水脈要塞圖,每處關隘都標著霹靂彈的埋藏點。韓世忠突然大笑:"狼主可認得這個?"樸刀劈開地磚,三百架神臂弩對準金國死士——正是太原守軍當年失蹤的殺器!
五更梆子響徹臨安。趙佶踏著九宮步逼近完顏宗望,袈裟上的血漬竟與玉璽紋路重合:"當年你假扮童貫竊取邊防圖時,可曾想過真正的河洛圖藏在傳國玉璽之中?"
朝陽刺破烏雲時,楊驚鴻的銀槍已挑飛狼牙棒。完顏宗望胸膛爆開的血花裏,三百枚銅錢叮當落地,每枚都刻著"還我河山"。臨安城外忽然烽火連天,白袍小將的瀝泉槍尖上,挑著半幅繪有金國龍脈的《瑞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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