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烏雲四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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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淩淵手中的藥丸脫手實是受了外力的擊打所致,而巨靈神手腕的傷也是遭人暗算,如此看來,定有人在暗中相助。
    淩淵掃視了一遍眾人,隻覺得除了哪吒之外並無第二人會這麽做,心中對他可謂是大大的感激,既然哪吒開口求情,他豈有不遵之禮?
    他當即說道:“這樣的無恥小人豈配死在我的手裏,殺他太丟人了!”於是,左手一抓,將巨靈神拋到了長廊盡頭,登時不見了人影。
    淩淵終於要走,在場諸神將自無人敢攔。卻在這時,靈犀長廊一側的雲海忽然翻滾,像一口滾燙的油鍋,淩淵能感受到裏頭那股衝上雲霄的精純法力!
    雲海之中慢慢浮出一人來,那人儀容英俊,雙耳垂肩,雙目炯炯有神,腳蹬盤龍金靴,頭戴三山鳳帽,手持三尖兩刃刀,他旁邊還有一黑犬,齜牙咧嘴,好不威風!
    淩淵看其裝束便已經猜了個大概,往那人額頭上一瞧,果然還有第三隻眼緊閉未開,心道:還真是灌江口的楊二郎,此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不可小覷,我需找個空隙將夏寒和那個凡人送下凡再說,否則投鼠忌器,難以大展拳腳。
    他一手牽著一個,帶著夏寒和風離奪路而逃,誰料那邊忽然出現了七個形貌裝束皆古怪的地仙攔住了去路。
    “梅山七聖?看來楊二郎一家子都來了,這幾個加上李靖父子,一場惡鬥看來是免不了了!”
    “小聖久聞天庭第一神將淩淵將軍的威名,今日好不容易照麵,大將軍為何急著要走,小聖還想和大將軍討教幾招呢!”二郎顯聖真君自稱“小聖”,言語恭敬,倒是做足了姿態。
    這等形勢之下淩淵隻好迎戰,他放開二人,轉身便到了楊二郎麵前,說道:“來吧!”
    “好!”二郎神叫一聲好,轉而對梅山七聖說道,“你們七人在我與淩淵將軍切磋之時不僅不能插手,還要務必要保護好將軍的兩位朋友,誰要是敢趁機對他們下手便是和我楊二郎過不去,你們可明白?”
    梅山七聖齊道:“屬下遵命。”
    眾將士知道這是二郎神為了不讓淩淵分心,好心無旁騖地與他一戰,隻是他們剛剛領教了淩淵的本事,無不為二郎神捏一把冷汗。
    龍吟劍龍吟之聲不絕,顯得興奮異常,淩淵從未見過龍吟劍這般,便說道:“青兒,看來你比我還激動,機會難得,不如試試那招……”
    二郎神的三尖兩刃刀說話間便橫掃過來,淩淵長劍護身,將這一擊結結實實地接住,餘力未散,將眾將士逼退三步,他跳出十丈開外,長劍指天,頓時一片烏雲在劍尖之上的高空形成,那片烏雲愈變愈大,刹那間便籠罩住了整個靈犀長廊,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隨即狂風大作,卷動著雲海翻騰直上,大片烏雲之中雷電閃動,伴隨著沉悶的轟鳴之聲,仿佛一隻遮天巨獸盤旋雲霄,頃刻間就要吞噬大地!
    風離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記憶之中最惡劣的雷雨天氣也沒有這等恐怖,他們那兒管罕見的暴風雨叫“過龍”,意思就是天上有龍飛過就會帶來狂風驟雨。他此刻離那片閃著雷光的烏雲是那麽接近,好像伸手就能觸碰到一樣,嚇得蜷縮在一角瑟瑟發抖,生怕會被雷電擊中!
    淩淵大喝一聲,劍指二郎真君,劍尖竟引下烏雲之上的雷電,以迅雷之勢擊中二郎神的左肩!
    這便是龍吟劍潛在的能力,此劍乃龍帝親手所鑄,本是龍族施雲布雨時的禮器,後為鮫人族細作所盜,機緣巧合下成了淩淵的佩劍,龍吟劍最大的妙用就是能呼雷喝電,借用自然之力對抗敵手,因此術威力不凡,消耗法力甚巨,輕易不好使用。
    淩淵於五百年前掌握此烏雲訣法,今日是第一次施展。
    二郎神肩頭中了雷擊,灼痛中夾帶著陣陣酸麻,然這點小傷還不足對他這個大玄仙產生威脅,順勢一躺,化作一隻蒼鷹在烏雲之下快速穿梭!
    楊二郎有七十三般變化,大到獅虎象犀,小到飛鳥螻蟻無不信手拈來,對於此道淩淵卻是望塵莫及了,他是地煞學不會,天罡不入門,師父隻好傳他刀劍拳腳,出師數千年仍舊沒有任何長進,便是石頭這樣的死物也不會變。
    那蒼鷹動作迅猛,尖銳的利爪在烏雲之下散發出寒人的冷光,淩淵接二連三地喚下烏雲之中的雷電,劍尖指哪兒,雷電便擊打到哪兒,指指點點何其方便!蒼鷹動作再迅猛也終究不及,在離淩淵四五丈開外便被一記悶雷擊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將士心中一驚,皆以為二郎真君被雷電擊中,化作了齏粉,唯有哪吒和天蓬眼珠子打轉,捕捉著烏雲之下的風吹草動!
    淩淵深知這一擊絕不至於能殺死楊二郎,便也在仔細覺察他的靈力流動,忽然,他劍尖一指,烏雲之上又降下一道閃電來,驚天霹靂卻不知打中了何處——他看到了,二郎神化作一隻紅頭蒼蠅在雷暴之下正朝自己飛來!
    蒼蠅那小小的個頭,豈是雷電能劈中的?淩淵一連降下十幾道雷,始終奈何他不得,眼見二郎神就要逼近,淩淵怒吼一聲:“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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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間,那烏雲仿佛是決了口的大堤,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每滴落下都有上千斤的力道,眾將士被雨打得生疼,身上的盔甲也被打得“乓乓”作響,紛紛用法術作出護身結界,這才免去雨擊之苦。
    梅山七聖謹聽二郎神號令,將風離和夏寒緊緊護住,不敢懈怠。
    大雨密布每一寸空間,即便是小小蒼蠅也在所難逃,再也難以往前進擊,他栽下雲端,落到靈犀長廊時已恢複了二郎真身,他一身華服被雨點打爛,發髻也被打散,披頭散發的樣子毫不狼狽!
    梅山七聖從未見過二郎神這等狼狽過,紛紛出聲道:“二爺,您還好吧?”
    二郎神不答他們的話,抬頭看著淩淵笑道:“好一個天庭第一神將,好一把龍吟寶劍!”他越笑越大聲,聲音貫徹九霄……
    笑罷,楊二郎的額頭忽地金光閃動,平地忽起一陣旋風,然後一束強光從他的額頭迸射而出,將整個靈犀長廊照得透亮。
    “開天眼?”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金光過後,二郎神果然睜開了那第三隻眼!
    那是一隻透著刺骨寒意,絲毫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睛。
    如果說它是二郎神的第三隻眼,倒不如說他是長在二郎神額頭的一件法寶,它的存在總顯得很突兀。
    淩淵也是第一次看到二郎神開眼,絲毫不敢鬆懈,傳說中的天眼絕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於是決定先下手為強,劍尖一指,一道天雷順勢劈下,不偏不倚正巧劈在那隻天眼上!
    不料電光轉瞬即逝,在楊二郎的額前消散開去,淩淵這一擊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那第三隻眼忽地射出一道冷光,那光自下而上,目標卻不是淩淵,而是龍吟劍幻化出的那片烏雲。
    淩淵沒想到的是,鋪天蓋地的烏雲竟然會被那道冷光生生劈開,二郎神雙掌合十,然後緩緩分開,大喝一聲:“開!”,烏雲便被一分為二,隨著他的掌風移動而從兩邊移開。
    天空一下子亮堂起來,豆大的雨點也隨著烏雲的移開而移開,眾將士撤去護身結界,都鬆了口氣。
    淩淵見勢不妙,飛身趕往左邊的那塊烏雲處,二郎神的天眼又打出一道冷光,直擊淩淵的背部,淩淵忽覺後背一涼,急忙回劍格擋,正好擋住了二郎神的這一擊!
    龍吟劍被冷光壓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淩淵則借著這一擊,往後一個翻身,龍吟劍立時恢複原態,他借助其力已經到了那塊烏雲之下。
    二郎神暗自叫苦:原來他故意露出破綻引我出手,他好借力去到烏雲之下,他此刻又能仗著那烏雲,得盡了地利,不行,我須把這棘手的雲完全毀去不可!
    他將周身法力瞬間匯聚於天眼,那第三隻眼霎時便爆出青筋,眼球就好似要掉出來一般,眨眼功夫,便迸射出無數道冷光,看得人眼花繚亂,如同萬箭齊發,朝著淩淵的方向攻去!
    淩淵口中念道:“霧起!”
    烏雲之下頓時迷霧繚繞,哪裏還看得清淩淵的身影?
    二郎神不管不顧,任憑無數冷光激射出去,他的目的在於毀掉烏雲,而並非殺死淩淵,故此並不在意淩淵的所在。
    萬道冷光過後,那邊的烏雲果然被打得無影無蹤,似乎淩淵也連同一起化作了齏粉!
    沒等細看身後便傳來了幾聲慘叫,楊二郎回過身來,卻見淩淵已將梅山七聖擊倒,他抓起夏寒和風離朝著雲海扔去,隨他們一起扔出去的還有那把龍吟劍!
    原來剛才一係列的攻擊,淩淵已經耗盡了大半法力,怕自己無法再護住二人,隻得先行將二人送走再說。
    “青兒,護著他們下凡去,我要你教會那個凡人法術,讓他代替我好好照顧夏寒,她要是有一絲一毫的損傷,那便是你沒有盡到劍靈的責任……答應我,一定要護她周全!”
    淩淵和龍吟劍靈早已經心意相通,有些話根本不必明說。
    隨著他們墜落的還有眼淚,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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