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七月宜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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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鏡中的這一幕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桃子心中的僥幸和一往情深都被這一幕摧毀地體無完膚,轉瞬之間妒恨充斥心間,人是世間最複雜的動物,由愛生恨也不過是眨眼之間,桃子想到了自己千裏尋他的苦楚以及廢寢忘食修仙的辛勞換來的卻是另一個女人在他肩頭酣睡,她好恨,恨風離,更恨那個橫刀奪愛的夏寒!
桃子的眼神從明光鏡移開之時,她整個人隨著目光的冰冷而變得目空一切。
她冷冷道:“我不上天了。”
風離的肩頭一震,夏寒便醒了過來,她揉揉睡眼,傻笑道:“這山裏的風吹得人好舒服,我竟睡去了,可累壞了你了吧!”
風離道:“那倒沒有,我隻是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偷看我們,不小心把你吵醒了,你接著睡吧。”
劍中的青兒忽然說道:“你們兩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羞,還要不要點臉!”
夏寒回敬道:“你躲在劍裏還遮不住你的眼?別看不就行了!”
二人又是一番鬥嘴,風離默默站起身來,凝視著遠方的小路,心道:“桃子你到底在哪裏,為何還不回家?”
又這樣過了一月有餘,轉眼已到了初秋,天氣還是一樣的熱,風離每天傍晚仍舊會在仙竹塢最高的山上守護著這個小山村的安寧,他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報答鄉親們的養育之恩,時間總會衝淡一切。
三叔公終於消除了與風離之間的隔閡,夏寒也已經開始和村裏姑子們說說笑笑,談論一些家長裏短,也少不了被個別無聊的男人講幾個不合時宜的笑話,時不時的也會被問到她與風離的婚事。
每每聽到這樣的問詢,她臉上總會浮現害羞的紅暈,總覺得心裏有個的疙瘩,說不清也道不明,像是心總是懸著不落地一樣,風離知道她心裏最重要的還是淩淵,她還是沒能記起他,可情愫的烙印是融入血液裏的,與記憶無關。
三叔公說:“風離,之前是爺爺錯了,你與桃子終究是少了緣分,夏寒是個好姑娘,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她了,早些給她個名分,你也知道在村子裏,一個沒有名分的姑娘平白無故地跟著你總免不了很多的閑言碎語,這有辱人姑娘清白。”
風離道:“我與她清清白白,不怕別人議論,成婚之事我不願意勉強,你也知道以前的事她都記不起來了,我不想等她記起了往事後後悔,這樣對她不公平。”
三叔公歎了口氣,留下了一掛剛打上來的河魚便離開了。
同樣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山裏的風依舊帶著暑氣,風離給夏寒送上一盞茶,假裝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你還記得淩淵將軍麽?”
夏寒坐直身子,答道:“記得。我曾見過他的,在天牢裏。”
“除此之外呢?”
“不記得了,他當時的樣子好恐怖啊,好像是吃了一顆什麽藥,整個人轉瞬之間就蒼老得不成樣子,他好像認識我,可我卻根本記不起他來。”夏寒道。
風離看著夏寒的眼睛,露出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神情,道:“你聽我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無論多惶恐也要聽我說下去,因為我說的都是你忘卻的前程往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因為淩將軍也不想你記起來。”
風離接著說道:“淩淵將軍吃的藥名叫鎖神丹,仙人服下修為盡毀,宛如廢人,他之所以會服下那顆丹藥,全然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的,你本是天庭蟠桃園守園仙子,與淩淵將軍秉性相投,成為至交好友,後來……後來你二人互生情愫,隻是一直未說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引起的。”
夏寒陷入沉思,不再言語。
風離接著說道:“我逃婚那夜莫名其妙地被一條玉帶送上了天庭,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你,當時的你厭倦了天庭的一切,答應同我下凡來,可私自下凡談何容易,於是你就去求了淩淵將軍,他冒著觸犯天條的危險,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了下來,經過一番廝殺,淩淵將軍孤身打敗了諸天神隻將你我二人送下了凡間。”
“後來天帝以你的性命相威脅,將軍他不惜棄劍被俘,關進了天牢。後來你我二人又在下界遇難,你為了救我傷重不治,將軍得知消息後不管不顧,斃神獸,破天牢,闖下界來,又不惜損耗修為為你續命,十萬天兵追殺而至,救你之事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但好在留了你一口仙氣。”
“之後又是一場大戰,淩淵隻身獨戰天庭眾將,獨木難支,法力耗盡之後還是被擒,天帝欲殺他泄憤,可天雷天火斬神刀統統都傷他不得,他掙脫枷鎖,大鬧天宮,正要與那天帝不死不休之時,天帝卻又一次拿你說事,說可以救你一命,條件便是他要服下鎖神丹……”
風離一口氣說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淩淵大鬧天宮一節是他上天時刀架在一個天兵脖子上逼問出來的。
夏寒忽覺頭痛欲裂,這一樁樁一件件她全然沒有印象,可其中支離破碎的片段卻時不時地跳將出來,她分不清是自己胡思亂想還是潛在的記憶,她扶著腦袋,很痛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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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離安慰道:“記不清沒有關係,不要勉強自己,我不過是將事情說與你聽,這是屬於你的過去,你應該知道的。”
夏寒沉下心來,頭痛感漸消,問道:“我是如何失憶的?”
風離道:“你傷勢過重,是西王母和天帝用了七彩琉璃盞才保住了你的性命,醒來後就忘了一切。”
夏寒沉吟半晌,自言自語道:“淩淵竟如此待我,我實在是……”
風離淡淡一笑:“情情愛愛哪裏有什麽道理可講?”
夏寒又問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難道你不希望我永遠忘記麽?”
風離道:“我自然是希望這些不愉快的往事你忘得幹淨,可三叔公今日來說起了你,我想了想,這些事你還是知道的好,不然我對不起淩淵將軍也對不起你。”
夏寒問道:“三叔公說了什麽?”
“我們的婚事。”
夏寒的臉微微一紅,道:“誰要與你成婚?”
風離又道:“我將淩淵的事與你說了,可事情能說清楚,他對你的情意卻是我這笨拙的嘴巴之中說不出萬分之一的,成婚乃是大事,我也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夏寒臉色一變,稍稍有些惱怒:“風離,在你心中我卻是那樣見異思遷,三心二意的女子麽?淩淵將軍對我的好我會銘感於心,可現下在我麵前的是你,我心裏的也是你,你卻要將我推給別人麽?”
風離心中一軟,將夏寒摟緊,柔聲道:“在我心中你怎會是那三心二意的女子,我隻是怕在將來的某一天你記起了往事,會覺得我現在是趁人之危,心中惱我。”
夏寒道:“我不管將來如何,隻管現在,我對你的心已經如同磐石,任他什麽前程往事也撼動不了半分。”
風離將夏寒摟得更緊,似乎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他心中明白,倘若她憶起往事,此刻的心便不是那時的心了,不過正如夏寒說的,與其考慮將來,不如珍惜現在,至少現在他懷裏抱著的是對自己一心一意的愛人。
“那我們何時成婚?”風離忽然問道。
夏寒輕輕推開風離,耳朵根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她慌忙跑開,衝進小木屋,在門前一臉笑意地回頭:“這是你們男人的事,我可不管,你定就好。”
風離傻嗬嗬地盯著木屋,卻不知道看了多久。
“喂,看傻了?一個大男人就這點出息?”
風離將龍吟劍扔在一旁,笑道:“走開,別打擾我。”
劍中的青兒跳了出來,指著風離,臉上一副怒極的表情:“好啊你小子,淩淵將軍的寶劍你也敢隨便亂扔,我看你是討打!”
風離道:“誰讓你叨擾我的?”
青兒忽然又換了一個臉色,問道:“哎,真的定
了嗎,什麽時候?”
風離瞥了她一眼,笑罵道:“你好歹是個姑娘家,偷聽點什麽不好,非要偷聽這個,也不知羞——恩……下個月吧,七月初一,你覺得如何?”
“不怎麽樣……”
“什麽意思?”
青兒道:“七月是鬼月你不知道麽,不太吉利。”
風離道:“不管,就七月。”
“好,那就七月,到時候我也去喝杯喜酒。”
風離笑道:“你一個劍靈,吃東西合適嗎?別吃胖了害我龍吟劍都抬不動。”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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