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身形一僵，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冷汗從他的額頭不斷地滲出。
    他強裝鎮定，幹笑兩聲說道：
    “大當家，您醒了？屬下隻是……隻是想帶人去包抄這些人的後路……”
    “是嗎？”
    柳鳳兒冷笑一聲，目光掃過他身後幾十名眼神飄忽的心腹，
    “帶著自己人去相反的方向抄別人的後路？二當家的戰術……倒是別致得很啊！”
    四當家聞言，勃然大怒，刀尖直指二當家，聲如洪鍾地吼道：
    “姓趙的，你他娘的就別再放屁了！當老子瞎嗎？”
    “先前大當家在陣中廝殺時，你就龜縮在後麵裝死！現在分明就是看大戰即將爆發，想腳底抹油，老子早就看出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孬種了！”
    二當家被戳中了心思，臉色變得煞白。
    他咬了咬牙，索性撕破臉皮，惡狠狠地說道：
    “柳鳳兒，你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
    “自從你當上大當家之後，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今天這種局麵，都是你剛愎自用造成的！”
    “這樣下去，黑虎寨遲早要完，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去送死。”
    “放你娘的狗屁！”
    四當家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他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
    “姓趙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大當家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說著，他便要衝上去教訓二當家。
    不過，卻被柳鳳兒伸手攔住，她看著二當家，眼神中既有失望又有決絕，道：
    “二當家，我柳鳳兒待你如何，相信兄弟們心裏都有杆秤。沒想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哈哈哈……”
    二當家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臉上橫肉隨著顫抖堆疊成扭曲的褶皺，反問道：
    “那大哥呢？”
    他麵目猙獰，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是怎麽死的？”
    “還有三弟——”
    他猛地抬手，指向柳鳳兒，手指因憤怒而顫抖，
    “他死的時候，連具全屍都沒留下！你他娘的居然還敢在這兒裝仁義？”
    柳鳳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其中交織著痛苦、懊悔、憤怒，但最終，所有的情緒都被冰冷的決絕所取代。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清晰：
    “三弟的死，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血影盟為了區區百十個豬仔，居然會出動紫金中期的強者……”
    她頓了頓，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至於你們那個所謂的"大哥"……”
    她的眼神中滿是痛恨與厭惡，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就是我親手送他上的路！”
    “那個欺男霸女、殘害無辜的畜生，死一百次都不夠！”
    “此事，我做的問心無愧！”
    二當家聽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歇斯底裏地喊道：
    “問心無愧？哼，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權力，不擇手段罷了。”
    “就算大哥強搶民女、克扣弟兄們的靈石，也罪不至死！”
    “更何況，你不過是大哥擄來的壓寨夫人罷了，又有什麽資格取他的性命？”
    說著，他突然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在我看來，大哥最大的錯誤，就是輕信了你的花言巧語，沒有早點殺了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四當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二當家的鼻子罵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大當家殺大哥那是為了黑虎寨好，大哥那種人渣，死有餘辜。”
    “你再敢汙蔑大當家，我絕不輕饒你。”
    二當家似乎並不惱，突然陰惻惻地笑了，目光在四當家身上來回掃視，意味深長的說道：
    “老四啊老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醃臢心思！”
    “對著寡婦流口水的玩意兒，少在這兒對老子指手畫腳的！”
    他猩紅的眼珠掃過眾人，突然發出破鑼般的大笑：
    “你們看看他！以前殺個人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跟著這女人幾年，如今連宰隻雞都要念什麽仁義道德了！”
    “你！”
    四當家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掄起大刀就要衝上前去。
    卻見柳鳳兒玉手一抬，四當家再次硬生生刹住腳步。
    她神色平靜如水，聲音卻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的問道：
    “姓趙的，你說完了？”
    二當家被柳鳳兒這突如其來的平靜弄得一愣，隨即更加瘋狂地嘶吼起來：
    “沒完！”
    他獰笑著環顧四周，聲音陡然拔高，
    “弟兄們都聽著！”
    “你們可別忘了，我們到底是什麽人？我們是土匪！強盜！打家劫舍才是我們的本行！”
    “自從這個臭女人當了大當家之後，黑虎寨的的兄弟是多了起來，可以前的規矩全變了！”
    “以前大家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他咬牙切齒，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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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呢？他娘的這不讓幹，那不讓幹。”
    “兄弟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清苦，每月分到的靈石少得可憐，甚至連擄個暖被窩的婆娘都要被她用寨規處置！”
    說著，他突然提高音量，
    “你們看看，現在的黑虎寨——”
    他陰笑著，目光掃過眾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多少精壯兄弟憋得發瘋，幾年下來連個娘們都碰不得，最後隻能……嗬，搞出些龍陽之好的勾當！”
    “你們自己說！”
    他猛地指向周圍的劫匪，故意煽動道：
    “跟著這樣的大當家，有前途嗎？有希望嗎？我們又得到了什麽？”
    “以前我們逍遙自在，現在卻處處受限。她口口聲聲說為了黑虎寨好，可結果呢？”
    “三弟死了，那麽多兄弟也死了，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現場鴉雀無聲，沒有人答話，但不少人的眼神開始閃爍，顯然被戳中了心思。
    更有不少劫匪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猶豫和動搖。
    二當家見狀，更加得意，聲音陰冷地繼續道：
    “這些也就算了……”
    “可你他娘的居然敢去招惹血影盟！”
    “他們是什麽人？是我們這種小勢力能得罪得起的嗎？”
    “之前在與血影盟的戰鬥中，僥幸贏了幾次，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他冷笑連連，
    “結果呢？血影盟隨便派出幾個人，就讓三弟和近百兄弟丟了性命！”
    隨後，他指著柳鳳兒，惡狠狠地說道：
    “你這根本就是在拿兄弟們的性命當兒戲，根本就不配做這個大當家！”
    二當家的聲音在山林中回蕩，帶著煽動性的嘶啞，仿佛要把積壓多年的怨氣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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