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如數家珍般開始介紹起來：
    “經過幾代的改良，目前寒髓廳的刑罰共分九等，從輕到重，層層遞進，保證讓犯人生不如死，卻又求死不能。”
    “第一等，寒針刺骨——以玄冰淬煉的細針，刺入周身大穴，寒氣入體，痛癢難耐，卻不見血。”
    “第二等，火蟻噬心——將撣北特有的毒火蟻放入鐵箱，扣在犯人胸口，蟻群鑽入皮肉，啃食內髒，痛如火燒。”
    孫昊陽聽得眼睛發亮，催促道：
    “還有呢，繼續！”
    高覺泰舔了舔嘴唇，繼續道：
    “第三等，抽髓剝筋——用特製的銀鉤挑出骨髓，再以秘藥續命，讓人清醒地感受到每一分痛苦。”
    “第四等，百鬼撓魂——以攝魂鈴震蕩神魂，令人產生萬鬼啃噬的幻覺，從而精神崩潰。”
    他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一般而言，尋常之人，在經曆了前四等的折磨之後，就沒有不開口的。至於第五等往上……”
    他瞥了一眼甬道盡頭，
    “那都是專門招待硬骨頭的……”
    孫昊陽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配合著獰笑起來：
    “有意思！待會兒定要親眼看看效果！”
    高覺泰諂媚地點頭：
    “大人放心，保管讓您滿意。前麵就是刑房了。”
    高覺泰領著眾人轉過最後一道彎，推開一扇沉重的玄鐵門。
    刹那間，一股混合著血腥、腐肉與焦糊味的惡臭撲麵而來。
    姚佩瑤下意識地用衣袖掩住口鼻，小蝶更是被嗆得連連後退。
    “幾位大人見諒，”
    高覺泰諂笑著解釋，
    “這隻是最普通的刑房，前三等的刑罰都在這裏處置。至於後麵的……”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都是單獨設立刑房，畢竟……有些場麵不太適合混在一起。”
    順著高覺泰示意的方向，眾人的目光越過昏暗的火光，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左側刑架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正被鐵鏈吊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旁邊的火盆裏，幾把烙鐵燒得通紅。
    右側石台上，一名男子被鐵鏈捆在石台上，後頸被切開一道口子，一根細長的銀針正緩緩刺入脊椎。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嘶啞聲，卻因下頜被鐵鉗撐開而無法慘叫。
    最駭人的是中央的那個石台，一名男子被困在狹小的鐵籠中，胸口爬滿密密麻麻紅色的毒火蟻，火蟻正一點點啃食著他的血肉。
    他的眼神已經渙散，卻因某種藥物保持著清醒，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蠶食。
    原本正在行刑的幾個囚獄堂弟子看到幾人進來，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單膝跪地行禮。
    “參見高管事！”
    高覺泰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浮現出幾分得意之色：
    “繼續你們的活計，讓幾位大人開開眼。”
    幾個行刑者聞言立即起身，動作麻利地重新操弄起刑具。
    其中一人特意提高了嗓音：
    “這個硬骨頭已經扛過兩輪火蟻噬心了，現在正要試試新調製的蝕骨散……”
    鐵籠中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軀體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發出“嗬嗬”的嘶啞叫聲。
    行刑者獰笑著將一包黑色粉末撒在那人裸露的肌肉上，頓時冒起陣陣青煙。
    “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在刑房內回蕩，那具軀體瘋狂地扭動著，鐵鏈被掙得嘩啦作響。
    更糟糕的是，那些火蟻似乎也被這些黑色粉末所激怒，它們像是一群饑餓的豺狼，拚命地往男子的身體裏鑽。
    男子的皮膚被火蟻叮咬得通紅，慘叫聲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聲音，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悲鳴。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浸濕了身下的地麵。
    姚佩瑤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雖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麵，但如此係統性的虐殺還是讓她心底發寒。
    這些囚獄堂的人，哪裏是在拷問，分明就是在享受折磨他人的過程。
    小蝶的臉色慘白如紙，雙腿微微發抖。
    她從未想過，血影盟的手段竟殘忍至此！
    孫昊陽瞳孔驟縮，胃裏一陣翻湧，險些當場吐出來。
    他強忍著惡心，臉上卻不得不維持著猙獰的笑容：
    “有意思……真是……大開眼界啊！”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強撐著問道：
    “不對啊，我看你這沒有第一等"寒針刺骨"的刑罰啊？”
    見孫昊陽問起，高覺泰眼睛一亮，立即小跑著引眾人來到一座泛著幽藍寒光的石台前：
    “大人好眼力！這裏便是行刑的地方。”
    他遺憾地搓著手，
    “不過，今日不巧，沒有要處置的犯人……”
    隨後，突然壓低聲音，露出諂媚的笑容：
    “要不……小的這就讓人提個硬骨頭來，給大人們演示一番？”
    孫昊陽聞言臉色一白，連忙擺手：
    “不、不必了！”
    高覺泰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堆起諂媚的笑容：
    “也罷，那小的給您仔細講講這刑具的精妙之處。”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石台下的一處暗格，取出一支晶瑩剔透的冰針。
    針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意，針尖處泛著詭異的幽藍色光芒：
    “這可是用北海萬丈之下的玄冰精髓煉製而成的寒髓針，專破各種護體真氣。”
    說著，他做了個穿刺的動作：
    “隻需往指甲縫裏這麽輕輕一送——”
    “就算是青銅級的硬漢，也會疼得涕淚橫流，把知道的全吐出來。”
    高覺泰越說越興奮，手指在空中快速的點劃起來：
    “等刺入周身大穴時，寒氣就會像毒蛇般在奇經八脈中遊走。每多刺入一處穴位，寒氣就加重一分……”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狂熱，
    “等三百六十處大穴全部刺遍——”
    說到此處，他忽然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
    “那滋味……又痛又癢，就像千萬隻螞蟻在骨髓裏爬……受刑者往往會發瘋似的撕扯自己的皮肉……”
    剛一講完，高覺泰便興致勃勃地指向刑房中央的石台，語氣中帶著幾分炫耀：
    “大人請看，這位正在享受的，便是咱們的第二等大刑——火蟻噬心。”
    此刻的張凡，眼神則陰沉得可怕。
    他注意到角落裏堆著的數十具“人形”，那些都是被折磨到神誌盡失的空殼。
    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正常審訊的範疇，純粹是為了滿足施虐欲。
    就連向來粗獷的孫昊陽此刻也麵色發青，緊抿著嘴唇不再接話。
    高覺泰絲毫沒有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壓抑氛圍，仍滿臉堆笑地炫耀著：
    “大人您瞧，這些毒火蟻可都是青銅級的靈蟲，每一隻都經過特殊培育。”
    他指著其中一隻足有拇指大小的赤紅色火蟻，興奮地說道：
    “就單單這一隻，可足足花了我們三百塊下品靈石才……”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張凡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次へ移動しよう。”
    孫昊陽強忍著胃部的不適，連忙翻譯道：
    “高管事，大人說去下一個地方看看。”
    “是是是！大人這邊請……”
    高覺泰連忙躬身引路，腰間鑰匙串叮當作響，
    “前麵還有更精彩的，保證讓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