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拿在秀芝麵前半躬著腰，一臉的諂笑。
    “李院長，那個能不能求你個事兒？”
    “啥事兒？”
    “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問問趙大夫，她還缺徒弟不？能不能收我一個？不能當正統傳人，當個記名弟子也成。”
    沒等秀芝答話，嚴局長在後麵踢了他一腳。
    “想屁吃呢？收你當弟子，你有那個命嗎？”
    “說你也夠沒出息的了，堂堂中醫，考個中醫理論基礎還抄人家誌明的。”
    王大拿訕訕笑道，“主要是塗大夫答的太完美了，你們都抄我不抄，肯定分數沒你們的高。”
    卻說此時一間辦公室裏正在展開閱卷工作。
    負責中醫理論基礎閱卷的正是趙敏初幾個教授。
    “滿分？”
    “這個也是滿分？”
    “不是，來函授的這都是什麽妖孽啊！”
    “該不會是這幫家夥互相抄的吧！”
    把監考員小趙叫過來問問。
    “小趙，你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兒啊？有人作弊嗎？”
    小趙撓著頭訕笑，“不知道啊，我睡著了！”
    趙敏初等人……
    “為國家挑選人才，怎麽能如此兒戲呢？”
    “這是徐院長說的，這次函授班連個報名的人都沒有，如此以往對中醫發展傳播不利。
    索性就千金買馬骨，讓這十二個人全都入學。
    但是咱們寬進嚴出，到畢業考的時候嚴格一點，讓有真才實學的人拿畢業證就行了。”
    “原來如此！”趙敏初點點頭，接著問道，“那你看見這些人都抄誰的卷子了嗎？”
    “沒看見！不是和您說了嗎？我都睡著了！”
    隨即小趙想起來了什麽，繼續道，“不過我看見有一個人答題好像挺快的，三張卷不到半個小時就全寫完了。”
    “那人叫什麽？多大年紀？”
    “叫什麽倒是沒記住，不過看樣子頂多也就二十多歲。”
    趙敏初把花名冊翻了出來，仔細一看，指著一個名字道，“不用說了，肯定就是這個塗誌明了！”
    你去把這人語文和政治的卷子也找過來我看看。
    不多時，卷子已經找來了，上麵赫然都是一百分。
    白胡子老者指著三張百分試卷道，“看來咱們學院招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人才啊。”
    趙敏初笑著道，“華老，您不是也動了收一個徒弟的心思嗎？
    咱們出的這張中醫理論基礎試卷看似簡單，其實裏麵也有幾道難題的。
    能把這題答上，肯定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而且這孩子這麽年輕，要不然……你選這孩子？”
    華老搖搖頭道，“我和您的情況不一樣。
    您是家傳醫學，這回的遠動沒少受傷害。
    急於找個名氣大且根紅苗正的當徒弟無可厚非。
    但我挑選徒弟不看這個，必須是德才兼備才行……”
    話沒說完，對麵趙敏初已經不高興了，“我說華老，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挑選徒弟的確有著一點兒私心，可秀芝這孩子你也見著了。
    三代貧農，自學成才，醫德卓著，名動塞北，普善純良，謙虛低調……
    就問您這樣的孩子不值得主動招攬嗎？過了這個村兒還有這個店兒嗎？
    我說華老，還在這裏說啥德才兼備，依我看您就是放不下大國手的麵子而已。
    行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你不是不想要嗎？
    這孩子我也收了，反正一個羊趕著，兩隻羊也是放著。”
    …… ……
    得了錄取通知之後，十二個人都是歡天喜地。
    京城東西賊貴，眾人吃了頓包子算作慶祝。
    嚴局長等人去火車站買了車票，準備次日回家。
    塗誌明則收到了消息，讓他去教學樓找趙敏初。
    秀芝在樓下等，塗誌明爬到三樓教師辦公室，見到了那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
    知道是秀芝的師父，塗誌明自然客氣，“趙老師您找我？”
    趙敏初點點頭，讓他坐了下來。
    “這次考試，另外幾人都是抄你的卷子吧？”
    老太太直接了當，把塗誌明嚇了一跳。
    連忙道，“我看咱們學校明顯是想寬進嚴出，老師們似乎故意放水，所以他們抄襲我就沒攔著。
    其實除了個別人外，多數都是從事醫療衛生方麵工作的，說不上水平多高，但學校入學標準還是可以達到的。”
    趙敏初聽言笑了，“你這孩子平常一定特別的圓滑，說起話來滴水不漏，一點兒也不像我，總是得罪人。”
    塗誌明心裏吐槽：我幹嘛要像你啊，你又不是我媽。
    接著老太太問了幾個醫藥方麵的問題，這才道：“我去年被平反之後，恢複了我中醫學院的教授職務。
    衛生局的領導找我談話，希望我把家傳醫學發揚光大。
    我無兒無女，想要傳承家傳醫學隻能靠收徒。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物色，後來報紙上看見了李秀芝的事跡，覺得要是能把她收做徒弟是一件大好事。
    所以上午單獨對她進行了麵試。
    這孩子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很滿意，就把她給收下了。
    後來批改試卷的時候知道了你的基礎紮實，我一時熱心，就想把你推薦給另一個老師。
    哪成想他不願意主動收你，我一時麵子過不去，就說你不收我收。
    孩子，我今兒找你上來，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呢？
    你要是願意，我收你當個……徒弟吧。”
    說完老太太看向塗誌明，明顯帶著幾分的不情願。
    塗誌明心說這老太太還真是實在，連句謊話都不會說。
    不過他可沒有啥拜師的想法，他一個穿越者，不開宗立派已經是對這個時代最大的尊重了，拜師學習那不是笑話嗎！
    當即搖了搖頭道，“多謝趙老師的厚愛。
    可惜我已有師承，無法拜您為師。
    況且我的妻子已是您的弟子，必要多添我這一個了。”
    趙敏初沒料到塗誌明會拒絕，不由得愣了愣神。
    表情當中有幾分釋然外帶著難以置信。
    隨即她又反應過來了，“李秀芝是你媳婦兒？”
    塗誌明點頭，“對啊！”
    “你小子說話油腔滑調的，秀芝又善良又質樸，這麽好的姑娘咋就嫁給你了？”
    塗誌明……就算不拜您為師也用不著人身攻擊吧！
    我怎麽就油腔滑調了？我也很質樸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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