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長街上。
    李清擾神色冷傲，紅衣負劍，蕭蕭三人隨行其後。圍觀之人感受到壓力，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不知誰在人群中說了句，“不死鳳凰！”
    “就是那個兩年前名動金陵城的不死鳳凰李清擾？”
    “她回來今日有熱鬧看了！”
    李清擾來到金陵李家門口。
    門房這次沒有為難她，很識趣的打開了側門，“二小姐回來了！”
    幾天前管事橫死街頭那一幕，仍然曆曆在目，他們可不想重蹈覆轍。
    李清擾道：“開正門！”
    門房有些為難，平日裏隻有重大節日或來重大客人，才會開正門迎接。
    他左右踟躇之時，李清擾的劍氣已至，七行七列的朱紅大漆門，轟然打開。
    李清擾信步而入。
    廣場上，大家都在關注李青山和李無涯過三關，突如其來的轟鳴聲，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李清擾正式出現在今日家族會議之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女子不出席族內會議，這是規矩。
    大長老似乎對此事早有預料，當即對家主李長風表示不滿。
    “李家主，今日長老會按族內規矩召集長老會，你家清擾無端闖入，成何體統？”
    李長風看了一眼李清擾，神情複雜。
    他的家主之位，早已被長老會架空，在家族內沒有話事權，坐不了太久了。
    李清擾望著大長老，“我是李家嫡女，家族會議，我為何不能來？”
    “這是家族規矩！”
    “那規矩就改改！”李清擾抬高聲音，“墨守成規，李家就敗了！”
    幾個長老臉色變得很難看。
    倒是三長老出來做和事佬，“列席也無妨，隻是族內會議，不得妄言！”
    李清擾微微一笑，靠在一側。
    李無涯望向這邊，李清擾輕輕頷首，投去鼓勵的目光。
    大長老道：“第一關，品行！”
    兩人站在台前。
    大長老道：“第一題，李青山，行路遇老嫗摔倒，你扶或不扶？”
    李青山一聽，這麽簡單，當即表示，“李家祖訓第五條，敬老愛幼，族人謹記，老嫗摔倒，故可扶之！”
    幾個長老聞言，紛紛頷首。
    大長老道：“第二題，李無涯，假如殺十族人可救百人，或殺百人，可救十族人，你如何作選？”
    此題一出，聽得眾人直嘬牙花子。
    李青山的題，幾乎是送分題，想都不用想。
    可李無涯的題，簡直就是刁難他！
    十個族人的命和百個外人的命，無論怎麽選，都對李無涯不利。
    李無涯額頭冒出冷汗。
    李清擾眉頭微蹙。
    這個問題換作是蕭蕭來回答，殺五個師兄還是殺一百人。
    蕭蕭毫不猶豫選擇殺一百人。
    但很明顯，在這裏並不合適，隻動嘴皮子的道德審判，最為難纏。
    既然李清擾選擇了這個堂弟，他唯有支持。
    蕭蕭咳嗽一聲，暗中給李無涯傳音。
    李青山笑著道，“李無涯，這個很難嗎？”
    大長老說：“若不做答，這關判李青山……”
    李無涯忽然道：“我殺賈如。”
    “什麽意思？”
    “賈如殺我族人，我殺賈如，為族人報仇，天經地義！”
    “你……”大長老氣急敗壞，“這算什麽回答？”
    季伯常在外圍笑道：“大長老，人家回答的沒問題啊，你想耍賴？”
    大長老冷哼一聲，“七大長老請選擇。”
    七個長老之中，有五人選擇李青山，判詞是敦厚良實，而對李無涯的評價則是：偷奸耍滑，玩弄伎倆！
    “第一關，李青山勝！”
    他嘴角冷笑，望了一眼李清擾，似乎在挑釁說，規則是我們定的，你們能奈我何？
    大長老又宣布：“第二關，學識！”
    他來到李青山麵前，“第一題，背誦李家先祖摯友李白的靜夜思。”
    李青山心中大樂，這題我會，開口就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地上霜。”
    他略一停頓，思索片刻，“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思故鄉！”
    季伯常打趣道：“三歲小孩都會背的詩，堂堂金陵李家拿來考學識，聽說李家可是書香門第，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哈哈！青山少爺，好文采呀！”
    李青山臉通紅，“就說對不對吧！”
    “錯，大錯特錯！”
    李青山道，“那你來背，我倒要聽聽。”
    季伯常搖頭晃腦道：“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抬頭望青山，低頭悲軟槍！”
    眾人哄然大笑。
    “有意境，有畫麵，好詩！”
    季伯常衝眾人拱手，“獻醜，獻醜！”
    季伯常這一改，詩詞已經全無，倒像是內涵李青山，李青山怒罵，“無恥，下流！”
    大長老知這幾個人是故意插科打諢，想要擾亂比賽，連忙出來替李青山解圍。
    “李無涯，第二題：天地未分時，何處是混沌的邊界？”
    給李青山出了個三歲小孩題，給李無涯出了玄辯之題，這麽明顯的偏袒，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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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大長老這個問題，確實很有水平，至少現場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無涯緊張的吞咽了口水。
    季伯常聽到這個問題，也不敢妄自評論。
    千年世家，也不全是廢物。
    大長老若不是刻意偏袒李青山，也不會讓人覺得厭惡。
    李清擾看著蕭蕭。
    大長老刻意加重混沌二字，這是吞沒所有概念的旋渦，無論怎麽回答，都容易掉進他的陷阱之中。
    既然混沌未分，何來邊界之說？
    不過這麽回答，肯定不會讓眾人滿意。
    蕭蕭思索片刻，腦海中一閃，心中有了答案，連忙給李無涯傳音。
    李無涯這時緩緩開口，“混沌本是無物，無疆無界，大長老開口的那一刹那，便有了邊界！”
    他手中劍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我一劍劃出，便有了邊界！”
    他看向諸位長老：“當長老們做出選擇之時，便有了邊界！”
    秒啊！
    眾人心中都稱奇。
    他不但完美回答了這個問題，還反將了大長老和各位長老一軍。
    前麵那個問題，讓李青山贏了。
    這次若是再讓他贏了，那就是承認他們自己就是混沌，一團糊塗了！
    大長老喉結亂動，像吞了一隻蛤蟆。
    李青山也滿臉詫異的望著他，這個其貌不揚，平時不顯山的李無涯怎麽忽然這麽厲害了？
    評判結果出來。
    大長老看著手中的結果，“第二關的勝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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