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點膽量，當李懷亮聲稱自己是省政法委常務副書記的外甥時，你還真敢打他嗎？況且，我下午見過李懷亮，他並未提起有人在監室裏打他的事。說，你為什麽要說謊？”
    趙成泰早已嚇得身如篩糠，結結巴巴道：“是是是寧副所長，是他讓我這麽說的！”
    張揚對身邊兩名警察說：“脫掉他的警服，押下去！”
    就在當天晚上九點，李斐在嵐櫻町茶寮被逮捕。
    李斐最終沒有頂住張揚的審訊，還不到兩個小時就招供了。
    “我是在征得齊良玉的同意後才決定除掉李懷亮的！”
    “你說什麽？”李斐的話恨不得驚掉張揚幾人的下巴，張揚感慨道：“李懷亮可是齊良玉的親外甥啊！”
    李斐嗬嗬道：“那又如何？李懷亮手裏也同樣捏著齊良玉的把柄！”
    接下來，李斐便把他如何設計毒死李懷亮的過程交代了一遍。
    李懷亮有一次請李斐吃飯，由於菜一直上不來，李懷亮就給自己剝了一塊糖吃，並且告訴李斐說，他有低血糖的毛病，身上會常備一點吃的，以前愛吃餅幹，但是最近餅幹吃膩了，就換糖了，而且隻吃一種牌子的糖。
    “可好吃了，給你也來一塊！”
    李懷亮遞給李斐一塊糖，但是李斐沒吃，順手揣到兜裏。
    也正是受這個細節的啟發，李斐當時就萌生了有朝一日除去李懷亮的想法。
    說也巧了，李懷亮真被抓了，從聽說李懷亮被抓的那一刻起，李斐就開始準備了。
    同一個牌子的糖早就買好了，就在辦公室抽屜裏放著，有很多。氰化鉀也是提前準備好的，他提前研成粉末，那種糖采用的是最傳統的糖紙包裝，李斐把每一塊糖都在氰化鉀粉末裏滾過，然後照原樣包起來。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誤食，因為他從不吃糖。
    在征得齊良玉的同意後，李斐給看守所副所長寧守安打了個電話，約他來李斐的辦公室見麵。
    寧守安兩年前還是一個普通小警察，副所長這個位置也是李斐幫忙提的。
    這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李斐說：“小寧啊，你想不想當所長啊？”
    廢話，哪能不想？
    寧守安當下就激動了：“李書記，我想！”
    李斐嘿嘿道：“我知道你想，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這件事辦成了，不說是一個看守所的所長了，你將會前途無量！”
    李斐這話一說出，寧守安當時就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什麽大不了的事他都願意幹。
    “李書記，沒問題，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幹！”
    李斐用手按了按說道：“沒有讓你上刀山下火海……”
    接下來，李斐便把事情交代給寧守安。
    寧守安雖然也意識到了危險，但是，想賭一把的心態還是戰勝了他的恐懼，決定去冒一次險。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當天晚上十一點，張揚帶著李宇澄敲開了齊良玉家的門。樓下還停著一輛京牌商務車，車裏坐著中紀委副書記楊成林，以及省紀委書記林毅肅。
    “齊書記啊，毒死李懷亮的凶手抓住了。”
    齊良玉這會工夫還沒睡，他也一直在等市公安局那邊的消息，但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不僅沒等到市局的消息，就連李斐也失聯了。
    “你說什麽？怎麽這麽快？”
    齊良玉說失口了。
    “什麽意思？”張揚反問道，“聽齊書記的意思，並不希望我們抓住凶手啊！”
    齊良玉臉一紅，說道：“小張啊，你誤會了，我是說你們市局真是好樣的，尤其是你本人，工作敬業，能力超群，這麽快就找到了凶手，我為你感到高興！”
    張揚搖了搖頭說道：“齊書記，你說亂了，死了人沒有人會高興的，尤其是死的人是你的親外甥，你能高興嗎？”
    齊良玉越聽越覺張揚話裏有話，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凶手是誰？”齊良玉問道。
    張揚冷笑一聲回答道：“齊書記何必要明知故問呢？”
    這時，齊良玉的愛人也穿一身居家服來到了客廳。
    齊良玉的愛人很年輕，看上去應該還不到四十歲，往齊良玉跟前一站，簡直像是父女倆。
    隻不過，這個女人的脾氣不太好，他聽見張揚對他們家老齊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她的臉色頓時也變得很難看。
    什麽人敢來政法委常務副書記家裏找不自在？
    “請你們出去！我們家裏不歡迎你們！”
    張揚二人雖然身穿警服，但是一點也嚇不住這位見多識廣的官太太。
    張揚看了一眼這個霸道的女人，但是並沒有理她，而是繼續對齊良玉說道：“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們抓了李斐，我現在請齊書記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聽張揚這麽一說，齊良玉也不客氣了。
    “張揚，別以為你身兼數職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憑什麽讓我跟你去？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跟我外甥的死有關？”
    齊良玉記得很清楚，他對李斐說的原話是“你自己看著辦去吧！”他並沒有直接指使李斐去毒死李懷亮。
    張揚臉色一沉，說道：“齊書記激動什麽？我隻是想讓你去跟李斐對一下口供，這有什麽不對？”
    齊良玉根本不買張揚的賬，就算張揚說得再有理，他也不想聽。
    “張揚，你要識相就趕緊離開，這裏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否則我會去紀委告你，讓你在皋蘭都待不下去！”
    張揚嗬嗬道：“是嗎？巧了，中紀委的人也來了，讓我把他們叫上來，你當麵告我如何？”
    什麽？中紀委的人也來了？
    齊良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據張揚自己說，李斐被抓才過去不過兩個小時，中紀委的人難道早就盯上自己了？
    這不可能！
    齊良玉突然又想起張揚中紀委特派員的身份，冷笑一聲道：“你最好別用你那中紀委編外人員的身份，找幾個阿貓阿狗來嚇唬我，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滾出去！”
    李宇澄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跟張揚這麽說話，他一撲站起就要撲向齊良玉，被張揚一把拉住。
    張揚拿出手機給楊成林打通電話。
    “楊書記，你們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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