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阮主驚魂
    夜色如墨，占城國都因陀羅補羅indrapura）的王宮內燈火通明。阮主巴篤·蘭蓬癱坐在鎏金王座上，額頭上冷汗涔涔，手中的銀杯早已被捏得變形。
    "陛下，喝口茶壓壓驚吧。"老將軍黎文魁小心翼翼地遞上一杯熱茶。
    阮主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壓驚？明軍的炮火都快轟到王城了，你讓孤如何壓驚？！"
    殿內眾臣噤若寒蟬。
    三日前，阮主率領五千精銳回援嘉定，卻在湄公河支流遭遇伏擊。明軍的炮火如雷霆般傾瀉而下，占城最精銳的火槍兵團幾乎全軍覆沒。若非小女兒阮靈蛇的象陣拚死斷後，他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清霜……"阮主喃喃低語，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她落入明軍手中，怕是凶多吉少了。"
    "陛下不必過於憂心。"丞相陳平仲上前一步，低聲道，"公主殿下聰慧過人，或許……"
    "或許什麽？"阮主冷笑，"明軍凶殘，連象陣都能轟成碎片，何況一個弱女子？"
    殿內再次陷入死寂。
    2. 泰西高人的真麵目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侍衛的通報："稟陛下，國師到了！"
    阮主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請！"
    殿門開啟，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袍老者緩步而入。他須發皆白，麵容卻紅潤如嬰兒，一雙碧藍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此人正是阮主口中的"泰西高人"——卡米洛·德·阿維拉，自稱來自遙遠的羅馬教廷。
    "國師！"阮主幾乎是撲了過去，"明軍勢大，孤該如何是好？"
    卡米洛微微一笑，用帶著濃重異域口音的占城話說道："陛下勿憂，上帝自有安排。"
    他環視殿內眾臣，目光最終落在阮主身上："明軍雖強，但並非無敵。我在泰西時，曾見過比這更強大的軍隊，最終仍被智慧所擊敗。"
    阮主急切道："國師有何良策？"
    卡米洛捋了捋胡須，緩緩道："明軍遠道而來，補給線漫長。若我們能斷其糧道，再以遊擊戰術襲擾，必能使其疲於奔命。"
    老將軍黎文魁皺眉："可明軍戰艦如雲，我們如何斷其補給？"
    卡米洛神秘一笑："我有一計……"
    3. 卡米洛的真實身份
    卡米洛·德·阿維拉的真實身份，遠非他自稱的"羅馬傳教士"那麽簡單。
    十年前，他原本是葡萄牙商船"聖瑪利亞號"上的一名隨船教士，奉命前往大明傳教。然而船隊在印度洋遭遇風暴，整艘船沉入海底。卡米洛抱著一塊木板，在海上漂流了一天一夜，最終被衝上莫臥兒帝國的海岸。
    在那裏，他遇到了一個神秘的星羅人錫蘭僧侶），學會了駕馭大象的秘術。後來，他輾轉來到占城，憑借"馴象神通"和巧舌如簧的忽悠本事，成功取得了阮主的信任，被封為"國師"。
    "陛下，"卡米洛低聲道，"明軍雖強，但他們有一個致命弱點——傲慢。"
    "傲慢？"阮主疑惑。
    "正是。"卡米洛點頭，"他們自以為火器無敵，便輕視一切傳統戰法。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設下陷阱。"
    他湊近阮主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阮主的表情從絕望逐漸轉為陰狠。
    "好！就依國師之計！"
    4. 阮清霜的歸來
    就在阮主與卡米洛密謀之時，王宮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報——！公主殿下回來了！"
    阮主猛地站起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霜？！"
    殿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泥濘的少女踉蹌而入。她身上的蛇紋油彩已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但那雙倔強的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父王……"阮清霜跪倒在地，聲音沙啞。
    阮主三步並作兩步衝下王座，一把抱住女兒："你還活著！明軍沒有殺你？"
    阮清霜搖頭："他們沒有殺我……反而放了我。"
    殿內眾臣嘩然。
    "放了？"阮主臉色一變，"明人詭計多端，他們為何放你？"
    阮清霜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阮主："這是明軍統帥朱和偉給您的親筆信。"
    阮主接過信，匆匆掃了幾眼，臉色陰晴不定。
    信上寫道：
    ＞ "占城國王親鑒：
    ＞ 大明無意滅國，但求四海歸心。若肯歸順，可封爾為"安南都護府經略使"，世代富貴；若負隅頑抗，天兵所至，玉石俱焚。
    ＞ 望三思。
    ＞ 大明海軍陸戰隊第一師師長 朱和偉 手書"
    5. 朝堂爭議
    阮主將信傳給眾臣閱覽，殿內頓時炸開了鍋。
    "陛下，此乃緩兵之計！"老將軍黎文魁厲聲道，"明人狡詐，一旦我們鬆懈，他們必會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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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陳平仲卻持相反意見："陛下，明軍火器之利，非我所能敵。與其玉石俱焚，不如暫避鋒芒，日後徐徐圖之。"
    卡米洛冷眼旁觀，突然開口："公主殿下，明軍統帥為何獨獨放你回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目光如刀般刺向阮清霜。
    阮清霜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他說……希望下次見麵，不是在戰場。"
    卡米洛眯起眼睛："哦？看來這位明國將軍，對公主殿下頗為"另眼相看"啊。"
    阮清霜的臉微微一紅，但很快恢複冷靜："國師此言何意？"
    卡米洛冷笑："我隻是好奇，公主殿下是否已被明人的"仁慈"所感化？"
    "夠了！"阮主猛地一拍王座扶手，"大敵當前，豈可內訌？"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阮清霜："清霜，你親眼見過明軍，依你之見，我們可有勝算？"
    阮清霜沉默片刻，終於低聲道："父王，明軍的火器……非人力可擋。"
    6. 占城國的抉擇
    當夜，阮主召集心腹重臣，在王宮密室中徹夜商議。
    卡米洛堅持主戰："陛下，隻要按我的計劃行事，必能讓明軍付出慘重代價！"
    丞相陳平仲則主張議和："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可先假意歸順，暗中積蓄力量，待時機成熟再圖複國。"
    阮主陷入沉思。
    最終，他長歎一聲："傳令下去，派使者前往嘉定，向明軍……求和。"
    卡米洛臉色驟變："陛下！"
    阮主抬手製止他："國師，孤意已決。"
    他轉向阮清霜："清霜，你既與那明將相識，此次議和，便由你陪同使者前往。"
    阮清霜心頭一跳，但麵上不顯："兒臣遵命。"
    卡米洛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掩飾下去。他微微躬身："既然陛下已做決定，老臣自當遵從。"
    7. 暗流湧動
    散會後，卡米洛獨自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座位於王宮西側的僻靜院落。
    他關上門，從床底暗格中取出一本羊皮冊子，翻到某一頁，上麵畫著一幅奇怪的圖案：一條巨蛇纏繞著一頭戰象。
    "看來……得提前啟動"蛇象計劃"了。"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與此同時，阮清霜站在王宮的高台上，遙望嘉定方向。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也帶走了她的一聲輕歎。
    "朱和偉……我們很快又會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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