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國國君端坐在王座之上，目光掃過殿下麵色各異的大臣們，沉聲道：“諸位愛卿，對於丹霞使臣的提議，有何看法？”
    紫袍大臣率先站出，拱手道：“陛下，臣以為這不過是丹霞的緩兵之計。他們拿城池作抵押，看似誠意滿滿，可誰知道這地契是真是假？再者，即便地契為真，丹霞又怎會輕易舍棄邊境要地？其中必有蹊蹺。”
    須發花白的老臣也點頭附和：“陛下，老臣也覺此事不妥。丹霞與寧國戰事膠著，此時來我國借銀錢購糧，分明是想拖我國下水。若我國答應了他們，日後寧國怪罪下來，我國該如何自處？”
    年輕武將卻有不同的看法，他抱拳說道：“陛下，臣以為這未嚐不是一個機會。丹霞拿三座城池作抵押，這可是天大的好處。若真能拿下這三城，我國實力必將大增。而且，他們願以高價購糧，對我國商賈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買賣。”
    另一位大臣皺著眉頭，擔憂道：“可若丹霞一年內償還了借款，這三座城池我國不就得不到了？再者，若此事傳出去，寧國定會視我國為敵，我國將陷入兩難境地。”
    一時間，大殿內爭論聲此起彼伏，大臣們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好了！”
    石國國君製止了眾人的爭吵，而是看向大殿內的一位大臣，這位大臣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半句，石國國君見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丞相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眾大臣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丞相公孫明。
    見軍主問起，公孫明不慌不忙地緩緩起身，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神色沉穩、語氣從容地說道：
    “陛下，丹霞此次提出借錢，不過是虛晃一槍，真正的目的乃是我們的糧草啊。”
    “哦？此話怎講？”石國國君聽聞，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疑惑。
    公孫明微微欠身，有條不紊地解釋道：“陛下，您有所不知，丹霞剛剛經曆了一場殘酷的內戰，如今國力尚未恢複。可偏偏這個時候，他們卻又不知出於何種緣由，突然發瘋般地對寧國發動了進攻。如此一來，他們國內的糧草必定早已消耗殆盡，陷入了極度匱乏的境地。他們之所以選擇借錢而不直接開口借糧，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一個折中之計。他們擔心我石國會忌憚寧國的報複，從而不敢直接借糧，所以便想出了這個借款的法子。”
    “若是如此，丞相以為我們是借還是不借？”石國國君目光深邃，目光落在公孫明身上，等著他給出明確的建議。
    “借！”公孫明幾乎想都沒想，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言辭間透著一股篤定。
    “嗯？”石國國君聽聞，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露出不解之色，“丹霞居然敢宣稱一年之後償還借款，說明他們有信心在這一年之內取得足夠的戰果，從而有能力償還這筆債務。可僅僅是為了這一點點錢財，就與強大的寧國結下梁子，這不明擺著很吃虧嗎？”
    “陛下，臣卻不這麽認為。”公孫明神色鎮定，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您想想，寧國國力強盛，此番對丹霞用兵，又豈是丹霞一時興起說停就能停的？這場戰爭的走向與結局，全憑寧國掌控。依臣之見，若是寧國一路勢如破竹，打到了丹霞的本土，到時候丹霞拿什麽來償還我們的借款？倒是這三座城池之地，一旦落入我石國手中，那可便是實實在在的開疆擴土之功，其價值可遠非這點借款所能比擬。”
    聽著公孫明前麵的分析，石國國君並沒怎麽在意，覺得不過是一些常規的權衡。
    可當他聽到最後一句 “開疆擴土之功” 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顯然被這個誘人的想法打動了。
    不過，片刻之後，石國國君還是強自冷靜下來，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還是不行，這冒險性太大，就如同在懸崖上走鋼絲，根本不切實際。”
    公孫明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陛下，就算最後沒能拿下三座城池，那也無妨。丹霞不是急需借款嗎？我們直接將利息大幅提高到五成。隻要他們有膽子敢借，無論他們要多少，我們都能滿足他們。可要是他們因為忌憚風險而不敢借，那可就不能怪我石國不願意出手相助了。”
    “好！此計甚妙！”
    石國國君很是高興，於是下令，讓人去叫姬武等人過來。
    此時，姬武一行人正在一處偏廳內。
    “公子，這石國的大臣太放肆了，真想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元吉一想起剛剛在大殿上，石國大臣的羞辱，便氣不打一處來。
    姬武雖然也很氣憤，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原本姬武對於做空石國還有些於心不忍，現在姬武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好了！他們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後悔的。”
    姬武百世製止元吉發牢騷：“這裏可是在石國皇宮內，到處都是石國的眼線，稍不注意便會讓人聽了去。”
    就在這時，侍衛進來通報：“陛下有請丹霞使臣前往大殿商議借款之事。”
    姬武嘴角微微上揚，起身整了整衣袖：“走，去會會這石國國君，看看他到底有何打算。”
    姬武一行人再次來到大殿，石國國君端坐在王座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柳使臣，寡人與眾卿商議後，決定答應你們的借款請求。不過，這利息嘛……”
    柳清遠微微欠身：“陛下，不知利息幾何？”
    石國國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五成利息，一年後若不能償還借款，那三座城池便歸我國所有。”
    姬武心中暗自冷笑，不怕你利息高，就怕你不借，他表麵卻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陛下，這五成利息實在是太高了，我國實在是難以承受。”
    石國國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尊使，若覺得利息高，那這借款之事便就此作罷。”
    姬武一個眼神，柳清遠連忙說道：“陛下，我們也知道陛下的難處，隻是這五成利息，實在是太高了。我們願以四成利息，向陛下借款。”
    “好了，這裏是朝堂不是市井，不要在這裏跟寡人討價還價，而等若是覺得可行，咱們在繼續往下商議，若是不行，寡人自會設宴好好款待幾位，至於這借貸一事，就不要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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