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武五年,整兵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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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武五年,七月。
    月前那場盛大的科舉,成為長安城街頭巷尾、茶樓酒肆裏最熱門的話題。
    此次新科舉子們被禦賜鹿鳴宴,其中七科頭名被禦賜跨馬遊街,風光無限,引得無數少女拋灑香囊花帕,朱雀大街兩側更是人頭攢動,歡聲雷動。
    尤其是零陵蔣琬,這位出身並不顯赫的寒門士子,竟能力壓眾多世家才俊和國子監的高材生,一舉奪得含金量最重的進士科狀元,更是成了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傳奇。
    然而,市井的喧囂和百姓的期盼,並未過多占據帝國中樞的精力。
    九極宮深處,甘露殿內,那份剛剛張榜的金榜題名錄,早已被軍情圖和沙盤所取代。
    無論是端坐禦案後的漢帝劉瑁,還是侍立兩側的幾位丞相,他們的目光,早已越過了長安城的繁華,投向了東方那片即將燃起戰火的土地……
    帝國的戰爭機器,在經曆短暫的蟄伏與內部調整後,正以驚人的速度和效率,悄然運轉起來,積蓄著力量,隻待一聲雷霆,便發兵伐魏!
    雒陽,這座幾經易主、飽經滄桑的昔日漢都,如今已然是大漢王朝抵禦曹魏的絕對重鎮。
    自去歲漢軍收複此地,劉瑁便委派老臣鍾繇負責此地的重建與防務。數月之間,投入的人力物力難以計數,殘破的城牆被修複加固,護城河也得以疏浚拓寬。
    雖然規劃中的雒陽新城尚在圖紙之上,但這被曹丕強製遷走諸多人口的舊日漢都,已然不見半分頹敗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百廢待興的光景……
    洛水兩岸,新建的碼頭上舟楫林立,一艘艘體型龐大的漕船,滿載著從雍州等地調集而來的糧草軍械,正緩緩靠岸。
    赤膊的民夫們喊著雄渾的號子,揮汗如雨,將沉重的麻袋和封存完好的木箱從船艙中搬運出來,裝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牛車馬車,源源不斷地運往雒陽。
    官倉內,堆積如山的粟米、麥菽散發著糧食特有的醇厚香氣,足以支撐數十萬大軍數月之需。
    武庫中,新近鍛造的環首刀、鋒利的長矛、威力強勁的強弩以及鋥亮的鎧甲,分門別類,堆積如山,寒光閃爍,殺氣凜然。
    雒陽城周圍的八關要隘之上,守軍更是嚴陣以待,手持長槍的士卒警惕地來回巡視,目光銳利如鷹隼,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而在城東,連營數十裏的巨大軍營內,數以萬計的漢軍將士正在進行著嚴苛而枯燥的操練。
    步卒方陣中,陌刀手與重盾兵反複演練著衝擊與防禦,長矛如林立,盾牌似堅城,每一次對撞都震得大地微微顫抖。
    騎兵營則在更遠處的曠野上縱橫馳騁,馬蹄翻飛,卷起漫天塵土,呐喊聲與馬嘶聲此起彼伏。
    至於弓弩手,在校場上一遍遍練習著速射與拋射,密集的箭矢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精準地釘在遠處的草人靶上……
    漢雒陽城中,剛剛奉詔自靖江回返,接替龐統坐鎮雒陽中樞的尚書仆射諸葛亮,正臨窗而立,手中輕搖著羽扇,目光沉靜地麵前的沙盤。
    那是一張巨大的豫、兗、冀三州軍事沙盤圖,上麵密密麻麻地插滿了代表雙方兵力部署和城池據點的小旗。
    司隸校尉鍾繇、左將軍張任、以及剛剛從河東調來協助防務的鎮北將軍徐晃,三位年齡皆長於諸葛亮的前輩此時卻都側立一旁,靜靜地等候著諸葛亮的吩咐,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年過花甲的鍾繇,便對這位年僅三十五歲的年輕同僚心悅誠服。
    要知道諸葛亮甫一抵達,便迅速厘清了雒陽前線繁雜的軍政事務。
    糧餉如何精確分配到各營各部;兵員如何合理駐紮輪換;新遷來的流民如何妥善安置;地方官員如何協調配合……
    原本因戰後重建與大軍雲集而顯得有些混亂的局麵,在諸葛亮的調度下,很快便變得井井有條,各司其職,效率驚人。
    “此子未來不可限量啊……”
    鍾繇自問,便是自己年輕之時,也未必能有如此條理和魄力,望著眼前的年輕人,鍾繇不由得想起了漢太祖高皇帝身邊的那位蕭丞相。
    “諸位!”
    諸葛亮緩緩轉過身,目光平和地掃過眾人,聲音清朗而沉穩:“方才接到陛下密信,已定於九月秋收之後,以曹丕勾結鮮卑、禍亂北疆為由,正式對其宣戰。
    屆時,我軍將以雒陽為核心,兵分兩路,同時從雒陽正麵以及南麵的潁川郡出兵,向豫州、兗州腹地發起全麵進攻。”
    諸葛亮神情肅穆,一手在沙盤上指點,一邊將劉瑁的戰略方針告知眾人。
    “那不知此番大戰,陛下是否會親臨前線指揮?”
    張任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諸葛亮。作為宿將,他深知主帥親征對於士氣的巨大鼓舞作用。
    諸葛亮微微頷首:“陛下已決意禦駕親征,為策萬全,已令田豐丞相與子揚先生先行一步,前往旋門關籌劃進攻事宜,不日既到洛陽。
    亮則繼續坐鎮雒陽,總攬全局,調度糧草兵員,確保前線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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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期間,我等務必將雒陽的一切準備工作做到極致,確保大軍一至,便可立刻投入決戰。”
    “謹遵先生之令!”
    鍾繇、張任、徐晃三人齊齊躬身應諾,神情肅穆,一場關乎天下歸屬的大戰,即將再次拉開序幕!
    數日後,丹陽郡,靖江城。
    這座昔日江東重鎮,在被漢軍攻克後,由荀攸親自更名為“靖江”,取“平定江東,安定四海”之意,定為揚州的新州治,成為了大漢王朝經略東南、圖謀淮南的核心。
    此刻的長江江麵上,桅杆林立,帆影點點。
    自建安郡新鮮出爐的龍船正一艘艘的從京口轉入大江,匯聚到靖江以東的廣闊水域之中。
    在董襲的指揮下,重新整編的漢軍水師,正駕馭著以龍船、樓船以及艨艟、冒突為核心的船隊,在寬闊的江麵上進行著緊張而激烈的操練。
    在各級將領的旗語之中,他們熟練地操縱著帆、槳、舵,時而組成緊密的防禦陣型,時而又化作迅猛的攻擊隊列,演練著接舷戰、火攻、穿插、水上封鎖等各種戰術。
    江麵上鼓聲、號角聲、呐喊聲響成一片,戰鬥的異常激烈……
    靖江城,州牧府。
    剛恢複不久的門下左侍中荀攸正坐在一架輪椅之上,才從雒陽趕來此的龐統則在他身後推著荀攸緩緩走到了一幅巨大的江淮地理沙盤前,與荀攸低聲討論著之後的戰略計劃。
    “士元。”
    荀攸花白的胡須微微抖動,手指點在地圖上廬江、合肥一帶,神情凝重地說著。
    “如今江東大局初定,民心尚需安撫,然陛下已有決斷,將於九月與北線主力同時發動決戰,意圖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掃平曹魏。
    我等身處南線,責任重大,必須在未來三個月內做好萬全準備,你有何良策?”
    龐統聞言,那雙細長的鳳目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隻見他走到沙盤前,並未直接回答荀攸的問題,反而伸出手指,徑直指向了廣陵郡淮陰縣的位置,以及連接京口與淮陰之間的那條細細的水道。
    “先生,依統之見,我軍主力不宜直撲合肥,那般動靜太大,曹休必有防備。我們不妨效仿昔日韓信暗度陳倉,兩路齊發,一舉破敵!”
    荀攸順著龐統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微微一挑,隨即嘴角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原來龐統所指之處,正是那條連接長江與淮河的重要水道,中瀆水,沿此水路可從京口直達廣陵郡的淮陰城下。
    “哦?士元為何選擇此路?”
    荀攸捋著胡須,故作不解地問道。
    “須知這中瀆水,自前朝以來便屢有淤塞,河道狹窄之處頗多,僅能通行小型艨艟鬥艦,大型樓船恐難通行。
    若大軍由此北上,船隻必將擁擠不堪,行軍緩慢。一旦糧道被魏軍截斷,數萬大軍恐有覆滅之危啊!
    昔日孫權坐擁江東水師之利,尚且不敢輕易由此道大舉北伐,隻敢屢屢強攻合肥,便是忌憚此中風險。士元莫非有何妙計?”
    龐統聞言,傲然一笑,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不屑。
    “先生此言差矣!孫權是孫權,我大漢雄師豈能與他相提並論?孫權之軍,長於水戰而短於陸戰,更無強悍騎兵以為策應。
    若是孫權奇襲淮陰,正如先生所說,他們的船隻便會在中瀆水陷入擁擠,到時隻要情報泄露,魏軍輕而易舉便可將中瀆水之中的孫權軍全殲。
    而且就算孫權抵達了中瀆水,淮陰城駐軍五千,易守難攻,僅憑孫權的那點兵力,根本不可能打下淮陰!
    再者說就算孫權打下了淮陰,他也不可能千裏奔襲,配合水師拿下合肥!”
    “那士元以為,我軍與孫權軍相比,又有何不同之處?”荀攸饒有興致地看著龐統,顯然,這位老成持重的謀主,心中也並非沒有考慮過這條險路。
    “不同之處,便在於我軍水陸並進,步騎協同!”龐統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孫權不敢走的路,不代表我軍不能走!先生請看。”
    他湊近沙盤,輕輕伏在荀攸身側,壓低了聲音,開始詳細闡述自己的計劃……
    另一邊,冀州,常山郡,真定城。
    遙領幽州刺史的張飛張翼德此時也剛剛接到了劉瑁飛鴿傳書下達的密令。
    “九月伐魏嗎……”
    真定縣衙內,身材魁梧、皮膚略黑的張飛,此刻卻難得地收斂了平日的粗豪,皺著濃密的眉頭,緊緊盯著麵前的冀州沙盤圖。
    半晌後,他緩緩轉頭看向一側道:“友若先生,依您之見,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隻見在他身側,站著一位麵容清臒、氣質儒雅的中年文士,正是剛剛從壺關調來,協助張飛製定作戰計劃的荀諶,荀友若。
    在平定鮮卑之亂,設立安北都護府後,並州北部的防禦壓力大減。
    劉瑁便令賈詡坐鎮壺關,總覽並、冀、幽三州交界處的戰事,而將對冀州地理、人事更為熟悉的荀諶,調到了張飛身邊,擔任軍師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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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最早跟隨袁紹的謀主之一,荀諶對冀州的一草一木、一城一池都了如指掌,更深諳此地的政治人心。
    他走到沙盤前,指著太行山東麓的魏郡、趙國一帶,從容說道:“翼德將軍莫急。陛下既然令賈丞相坐鎮壺關,那以賈丞相之能,其首要目標,必是這魏郡與趙國兩地。”
    他用細長的竹竿輕輕點了點鄴城和邯鄲的位置。
    “隻要能拿下此二郡,便等於斬斷了曹魏在冀州南部的左膀右臂,也打通了我軍從並州東出太行山,直入冀州腹地的通道,徹底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張飛撓了撓腦袋,眼珠子轉了轉,若有所思道:“那拿下之後呢?”
    “屆時,我常山之軍,可與壺關之軍南北並進,呈鉗形攻勢,向東席卷整個冀州。同時,也可與從雒陽北上的主力大軍遙相呼應,直指兗州!如此一來,整個戰場便徹底活了!”
    “原來如此!”
    張飛聽後興奮的一揮手道:“那不知陛下這一階段的目標是什麽?”
    荀諶微微一笑,拿起一支紅色的令旗,在沙盤上,在徐州、兗州、冀州這三個曹魏的核心州郡輕輕地畫了一個大圈。
    “徐州、兗州、冀州!”
    隨著戰爭的臨近,章武五年的大漢,就好像一張繃緊的強弓,箭在弦上,隻待劉瑁一聲令下,便要射向那最後的敵人,將分裂已久的九州大地,重新歸於一統。
    一場決定天下命運的終極之戰,已然在無聲的醞釀之中,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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