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橫掃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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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闐國,其民風彪悍,崇信佛法,為西域南道霸主。
    其國都西城,就如同一顆鑲嵌在塔克拉瑪幹沙漠南緣的璀璨明珠,曆代國王皆以“尉遲”為姓,憑借著昆侖山雪水滋養的豐沃綠洲與聞名天下的美玉貿易稱雄西域南道。
    數十年來,於闐先後兼並了戎盧、扜彌、渠勒、皮山等一眾小國,將十三個綠洲城邦盡數納入掌控,擁兵三萬,國力之盛,遠非剛剛被漢軍踏平的鄯善可比。
    老國王尉遲安國,一個在位三十餘年,骨子裏浸透著於闐人彪悍與驕傲的君主,在聽聞漢軍挾滅國之威西來的消息後,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將此視作天賜良機。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他於闐國揚名立萬,一戰奠定西域霸主地位,甚至將漢人的勢力徹底逐出南道的絕佳機會。
    於是,他發下王令,集結了國內最精銳的兩萬大軍,並且派人前往疏勒,試圖與其聯合,合擊漢軍,自己則浩浩蕩蕩地開出都城,在戈壁灘上擺開陣勢。
    他要在這片屬於於闐人的土地上,與那支來自東方的孤軍,堂堂正正地一決生死,用漢將的頭顱來鑄就自己不朽的威名!
    兩軍在浩瀚的戈壁上對峙,西麵,是於闐的大軍,兩萬名士兵匯成一片五顏六色的海洋,各部族的旗幟雜亂地飄揚著,他們呼喝喧天,像一群即將撲向獵物的餓狼。
    而另一邊則是羊發統領的漢軍。數千步卒沉默如山,排列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如同一堵用鋼鐵與紀律澆築而成的紅色城牆。
    軍陣之前,一麵繡著“漢”字的赤色龍旗在幹熱的風中獵獵作響,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除了軍官偶爾發出的低沉號令,整個軍陣靜得隻能聽見風聲與甲葉細微的摩擦聲……
    羊發立於陣前,神色冷峻,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平靜地掃過遠處喧囂的敵軍,仿佛在看一群已經注定要被宰殺的牲畜。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身側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上,新任的鄯善王,摩習。
    “讓他們先上。”
    羊發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摩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幾乎要跪倒在地。
    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羊發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時,他知道,任何求饒都是徒勞的。
    他若敢說一個“不”字,下一刻,他的頭顱便會和前任國王貝比耶一樣,被懸掛在漢軍的旗杆上……
    “遵……遵命……”
    摩習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顫抖著拔出那柄象征著王權的鑲金彎刀,指向前方,嘶啞的大喊道:“全……全軍……向前!”
    這些剛剛被收編的三千士卒發出了淒厲的嘶吼,如同一群被驅趕的羔羊,硬著頭皮,朝著凶悍的於闐軍衝了過去。
    他們知道自己是漢軍用來消耗敵人銳氣、試探敵人虛實的第一塊磨刀石,但此時的他們,隻能服從!
    “殺!”
    “哈哈哈!一群孱弱的廢物!”
    尉遲安國見狀,發出了輕蔑的大笑,他甚至懶得派出自己的主力,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中的彎刀。
    “衝垮他們!讓這些鄯善的懦夫知道,誰才是南道的主人!”
    “喏!”
    隨著一聲令下,於闐軍的前鋒如決堤的洪水,怒吼著迎了上去!
    兩股人潮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瞬間血肉橫飛!鄯善軍組成的陣線在接觸的刹那便搖搖欲墜,但出乎尉遲安國意料的是,這道看似不堪一擊的陣線,竟然沒有被一擊而潰!
    鄯善的士兵們在死亡的威脅下爆發出了驚人的韌性,他們用簡陋的盾牌和血肉之軀,硬生生頂住了於闐軍的第一波衝鋒。
    雖然傷亡慘重,陣線被撕開一個個口子,但他們依舊在漢軍督戰隊的威逼下,拚死抵抗,死戰不退!
    原來鄯善軍組成的陣線雖弱,但漢軍軍紀之嚴明,之前已經令這些家夥吃夠了苦頭,因此在漢軍的命令下,沒有人敢不拚命……
    就這樣,原本不堪一擊的鄯善軍麵對於闐的衝鋒,竟然硬生生頂住了,沒有被一擊而潰,反而漸漸遏製住了於闐軍的衝鋒勢頭!
    尉遲安國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沒想到這群廢物竟然如此難纏……
    眼看著己方前鋒銳氣已泄,陣型在反複的衝殺中變得散亂,他終於感到了些許不安,準備讓主力出動,徹底衝垮鄯善軍!
    “給我上!殺光漢狗!快!”
    隨著於闐的衝鋒,一直靜默觀戰的羊發,也緩緩舉起了他的右手。
    “弩兵!”
    “喏!”
    命令一下,漢軍步卒方陣如精密的機器般向兩側裂開,一排排手持連弩的漢軍弩手邁著整齊的步伐從中走出,冷冷的注視著麵前的於闐軍。
    “放!”
    “嗡!”
    陣陣嗡鳴聲響起,上千支閃爍著森然寒光的弩箭,在同一瞬間離弦而出,匯成一片死亡的烏雲,幾乎遮蔽了正午的陽光,朝著陷入混戰的於闐軍陣中飆射而去!
    “噗!”
    “噗!”
    “噗!”
    在連弩的猛烈攻勢下,衝在最前麵的於闐勇士,身上瞬間被插上數支甚至十幾支弩箭,他們引以為傲的堅韌皮甲,在漢軍特製的破甲弩箭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片。
    慘叫聲瞬間壓倒了戰場上所有的聲音,無數的於闐士兵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被巨大的力道貫穿身體,釘死在地!
    一輪齊射,於闐軍陣前一大片扇形區域便被清空,隻留下滿地抽搐的屍體與絕望的哀嚎……
    “穩住!衝過去!衝過去殺了他們!”
    尉遲安國目眥欲裂,他瘋狂地嘶吼著,揮舞著馬刀,試圖重整軍隊。
    他知道,麵對如此可怕的遠程打擊,唯一的生路就是衝上去,與漢軍展開慘烈的近身肉搏!
    然而,就在於闐軍殘存的士卒鼓起最後的勇氣,準備與漢軍短兵相接之時,異變陡生!
    一陣陌生的號角聲,突然從他們的後方響了起來!
    “什麽!怎麽回事!哪裏來的伏兵!”
    尉遲安國驚駭地回頭望去,隻見在地平線的盡頭,一支騎兵宛如天降神兵,卷著漫天煙塵,從於闐軍陣的側後方繞出,直插於闐軍陣的側翼!
    那支騎兵的旗幟,他再熟悉不過!
    “臣忠!你敢!”
    尉遲安國發出了氣急敗壞的怒吼,聲音中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與絕望……
    “哈哈哈!尉遲安國!今日便是你於闐的末日!”
    疏勒王臣忠那張揚的笑聲順風傳來,充滿了得意。
    原來,羊發在拿下鄯善之後,便立刻派遣心腹使者,帶著鄯善新王的降表與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星夜兼程,秘訪疏勒。
    他以於闐國西側的兩座城池為誘餌,以漢軍的赫赫兵威為脅迫,軟硬兼施,成功說服了本就對於闐不滿的疏勒王臣忠。
    臣忠先是假意答應尉遲安國聯手抗擊漢軍的盟約,暗地裏卻早已調兵遣將,在漢軍與於闐決戰之前,突襲並占據了於闐西部的兩座城池。
    在嚐到甜頭後,他便領軍迅速東進,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
    當他親眼目睹漢軍僅僅一輪齊射便將於闐軍引以為傲的前鋒打得土崩瓦解後,他知道,時機到了!
    在疏勒軍與漢軍的東西夾擊下,於闐軍陣瞬間崩潰,士兵們徹底失去了戰意,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
    羊發敏銳地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戰機,眼中殺機爆閃,立刻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全軍突擊!斬殺尉遲安國者,賞千金,勳三轉!”
    漢軍的戰鼓聲響起,最前排的絕對王牌,一千陌刀兵齊齊發出一聲怒吼,雙手緊握著長達丈餘的陌刀,組成一道無可阻擋的刀林,向前緩緩推進!
    刀光如雪,寒氣逼人!
    任何擋在他們麵前的於闐士兵,無論是人是馬,皆被一刀兩斷!這是一場純粹的力量與紀律的碾壓,於闐軍徹底潰敗,一觸即潰,不堪一擊!
    尉遲安國被漢軍死死纏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軍隊被屠戮殆盡而無能為力。
    最終,羊發策馬殺到,手中長槊化作一道寒芒,在尉遲安國驚恐的目光中,洞穿了他的咽喉,隨手一挑,一擊擊斃於闐國王,就這樣收獲了自己的第一個滅國之功!
    隨著主帥羊發梟首,於闐軍最後的抵抗意誌也隨之煙消雲散。
    當羊發策馬入城後,下達了一道指令……
    “凡持械抵抗者,殺無赦!於闐王族,盡數誅滅!焚其宗廟,毀其佛寺!將所有財貨、美玉、工匠盡數收繳,充為軍用!”
    一日之間,這座以佛法聞名、繁華無比的西域大國就化作了烈火與哀嚎交織的人間地獄……
    衝天的火光與淒厲的慘叫,將漢軍的威名與恐怖,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地烙印在了南道諸國的血肉與靈魂之中。
    此戰,羊發以極小的代價,全殲於闐主力,斬其王,滅其國。
    當那麵赤色的漢家龍旗在於闐王都的廢墟上空高高升起時,整個西域南道也為之震動!
    隨後,羊發兵臨疏勒國。
    疏勒王臣忠在親眼見證了漢軍的雷霆手段與於闐的淒慘下場後,再不敢有絲毫僥幸之心,他親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裏,匍匐於地,恭迎漢軍入城,獻上了降表與國璽。
    至此,自後漢衰微以來便與中原若即若離的西域南道,被羊發以鐵血手腕重新納入了統治。
    另一邊,馬超破龜茲、龐德降烏孫,三路大軍,三道鐵流,在短短數月之內,就好像三柄無情的利劍,將整個西域攪得天翻地覆……
    一個個曾經桀驁不馴的王國被踏平,一個個自以為是的國王身首異處。
    這血淋淋的現實,震懾了所有尚在觀望的西域邦國,讓他們從骨子裏感到了恐懼!
    整個西域終於明白,那個讓他們敬畏的中原王朝,他們的宗主爸爸,回來了!
    而且是以一種更為強大、更為冷酷的姿態,君臨整個西域!
    一時間,前往龜茲方向的道路上,擠滿了各國的使者。
    他們帶著族中最美麗的女子與最珍貴的寶物,爭先恐後,他們卑微地跪伏在塵土裏,隻求能在那支無人可擋的征西大軍麵前,為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換來一絲渺茫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