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唇槍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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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一群凶神惡煞的漢子,玉書此時顯得卻是非常淡定,既然逃不過,畏畏縮縮,期期艾艾,苟苟且且,搖尾乞憐反倒讓人恥笑。從小見慣了大世麵的玉書,血脈裏畢竟流淌著武將的熱血。因此,不退反進,昂起頭來對著方蛟道:“方幫主,你與我父親的恩怨我也知道一二,可你這樣為難我一個弱小的女孩子,不怕江湖人恥笑嗎?”
“恥笑?我兄弟不明不白的被你爹做掉了,這麽多年我身為一幫之主,卻不能為其報仇雪恨,江湖上的恥笑已經夠多的了。”方蛟咬牙切齒的回答。
“冤有頭債有主,你有能耐去尋我父親報仇,何苦拿婦孺雪恨。”玉書依舊不依不饒,試圖說服對方。
“婦孺,你們這些官宦人家,爬出來個臭蟲也比咱們家的狗凶。剛滿月的孩子喝的都是咱的血,還談什麽婦孺?”方蛟說話間已經是咬牙切齒。這些年來滄海國官府,對百姓的壓榨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更何況兩家還有血海深仇在裏麵。
“就像你說的,你也是知道官家的厲害,你若是傷了我,我爹,我爹……”畢竟還是個孩子,幾句場麵話說完,見沒有打動對方,頓時沒了主意,也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威脅方蛟才好。
“你爹?哈哈哈,我倒是真的怕,我怕他繼續當縮頭烏龜,躲在背後不肯出來,竟弄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自從方虯出事兒後,黃天祿加倍小心,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生怕出意外。就算是打壓海蛟幫,也從來不會自己出頭,而是一切安排軍方出手,不留把柄。這就是方蛟所說的見不得人的手段。
“把人帶走。”不在乎玉書的反映,方蛟一揮手,示意手下將兩個人帶下去,準備回幫裏再做決斷。兩名膀大腰圓的漢子,依言走出來,如同抓小雞一樣,各自拎著一人,轉身走出屋子外麵。也無須防備二人逃走,兩個孩子,油滑了一點,不太好抓而已,如今周圍都是自己人,還能夠跑到哪兒去。
門外院子靠牆的地方,正站著一個人,看見方蛟、邢天星二人走出房間,趕忙滿臉諂媚的笑著迎了上去,“幫主,副幫主,還有什麽吩咐?”赫然是剛被拖出去的馬千鳴。
“好樣的,回去到你們香主那裏支五十兩銀子,領著你手下這幫兄弟好好快活快活。哈哈哈哈哈”方蛟的聲音裏透著得意。
“謝幫主,謝幫主!”馬千鳴一邊忙不迭的點頭哈腰謝著方蛟,眼神卻一個勁兒的往邢天星那邊瞟。邢天星給李老漢銀票的時候他在外麵偷眼看到了,以他對邢天星的了解,這事兒絕不會那麽簡單,一定有後續的安排。果不其然,看見對方的眼神過來,邢天星順勢往屋裏瞥了一眼,拿著扇子的右手微微抬起,然後一頓。此時,屋裏眾人已經先後離開,裏麵站著的隻有李老漢捏著銀票呆立在那裏。一切恍如一場夢,甚至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做的是對還是錯。
就在他恍惚之間,突然一個身影閃了進來,將他從發呆中驚醒了過來。抬眼看去,竟然是那個可惡的馬千鳴。“你,你要幹什麽?”下意識的李老漢將手中的銀票往懷裏慌亂的塞去。
“嗬嗬,幹什麽?連個屁都沒放就想白得二百兩銀票,咱海蛟幫的錢也太好賺了吧!拿來。”馬千鳴一臉獰笑的伸出手來。
“這,這是邢幫主給的,你,你要幹什麽?”李老漢後退了一步,手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別他媽廢話,拿來!”馬千鳴不想多廢話,強前一步抓住了老李頭的衣襟。
“你,你敢強搶?你,你,邢幫主,邢幫主,給我做作主啊,邢……”老李頭的話語被一個砂鍋大的拳頭懟了回去。馬千鳴身為海蛟幫的旗主,自然是有些身手的,對付一個糟老頭子簡直不要太簡單。一拳揮出,打在了李老漢的麵門之上。頓時血花四濺,老李頭隻覺得天旋地轉,一頭昏倒在了地上。可憐他在昏倒的那一瞬間還在期望那個邢幫主能夠聽到他的喊聲,給他做主。
馬千鳴彎下腰去,身手從李老漢的懷中掏出了那兩張還沒有捂熱乎的銀票,又探出手指,在他的鼻口試探了一下,感覺到還有微弱的呼吸,便嘿嘿笑了兩聲自言自語道:“老不死的名還挺硬。”起身像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千萬不要以為他是在擔心李老漢的生死,他想的是李老漢若是死了,他便安排人手將屍體拖出去扔進海裏。不然留在城裏會造成麻煩。普通百姓的性命,在他們眼裏比螻蟻強上一些,但也有限。
當他快步趕上大隊人馬的時候,方蛟一行已經來到了巷子的盡頭,即將轉到主路之上。突然方蛟停下了腳步,側頭看了邢天星一眼。之見邢天星也恰好將目光投了過來。眾人中他二人的身手最好,也幾乎是同時聽到巷子裏壓製著的呼吸聲,人數還不少。於是很默契的後退了一步,並示意將玉書二人帶到隊伍前麵,擋在了方蛟,邢天星身前。慢慢的走出了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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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外的主路之上靜的可怕,連海蛟幫的幫眾也感覺到了異樣,平時這個時間主路兩側的商鋪就算不是人聲鼎沸,卻總要有些人語之聲,而今天,巷子裏卻是鴉雀無聲。事出反常必然有妖。眾人不自覺的債詭異的氣氛中,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神經也繃得緊緊的。
果然,在主路之上,兩側商鋪早早上了擋板,街上看不到一個行人。隻有一隊排列整齊的兵士,大約百人左右,身穿重盔重甲,前三列半跪在地上,手持上弦的弓弩,後麵是一列端著火槍的士兵,在後麵則全是持槍的黑甲兵。全都嚴陣以待的對著巷子口。而隊伍的前麵站著三人。一人身材魁梧,一副絡腮胡子長得潦草,倒是兩隻眼睛亮的嚇人。端坐在一匹通身黝黑的戰馬之上。那戰馬也是身經百戰,站在人群之中,如一尊鐵像,不搖不動,不聲不響。戰馬右側是一個手持偃月刀的大漢,鐵塔一般,站在地上居然和馬上的魁梧將軍幾乎一般高。左側一個瘦弱的老頭是眾人之中唯一便服之人,手裏居然還拄著一副拐杖,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了的樣子。
看到對方的陣容,方蛟心頭不由一緊,來的不是別人,騎馬的正是黑石城的城主兼千總黃天祿,那鐵塔一般的大漢是他的親衛,小巨靈萬重山,而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頭,則是江湖上以智計著稱的病諸葛,葛玄機。據說當年他得罪了一個江湖上的大佬,走投無路之下隻能投靠朝廷,如今輾轉到黃天祿軍中擔任參軍,深受黃天祿器重。私下裏二人先交更是親密,據說黃天祿的獨女正是拜在他的門下。看來黃天祿此次是傾巢而動,不留後手了。回頭看一眼身後跟著幾十個兄弟,方蛟的心更涼了。
若說是江湖上打個群架,這群兄弟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如果雙方對壘擺出陣式,刀槍相見,莫說是這些兄弟,就是一對一自己一方也不是對手。這些年來之所以能夠和黃天祿鬥個你來我往,不過是因為海蛟幫門下兄弟眾多,而且平日裏分撒的極廣,又與各大海上勢力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與官方是你進我退,你退我攻,玩拉鋸戰才得以生存。黃天祿也試過集中兵力突襲過海蛟幫,但過不了多久便會死灰複燃,加倍報複回來。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因此,後來也就默認了那種背地裏相互暗算的江湖套路。
若是平時黃天祿集結兵力想要圍堵方蛟,那一邊早就得到消息,必然是撲空的結果。但今天不一樣了,方蛟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抓捕黃天祿女兒的身上,完全沒有料到,丟了女兒的黃天祿居然還會集結人馬對自己搞偷襲。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莫非那小丫頭是黃天祿丟出來的誘餌。”想到這裏,方蛟心裏徹底一涼,若真的是那樣,今天恐怕是十成十的要死在這裏了。心頭不由升起一陣英雄末路的惆悵。
而一旁的邢天星明顯感覺到了方蛟的心態,不由暗道一聲不好。於是咳嗽了一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拱手道:“黃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這些年來以他作為海蛟幫的智囊,與病諸葛過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雙方算是不分伯仲互有勝負,對於病諸葛和黃天祿的為人,行事風格也算是比較了解,話說最恨你的敵人很有可能是最懂你的人,這話說的沒錯。以他對那二人的了解,是斷然不會拋出黃天祿女兒作為誘餌的。此時的陣式,必然有蹊蹺。看清了事情的本質,問題就好解決了,若不是刻意為之,那麽對方必然還是救人為主,因此,自己一方也不算是兩手空空,還是握著一枚沉甸甸的籌碼的。隻要方蛟和自己二人脫出了包圍圈,外圍海蛟幫的兄弟也定然都到了,那個時候,黃天祿想要奈何二人也是無能為力了。所以,當下的關鍵是要讓對方投鼠忌器,用人質換自由。這一局雙方算是打了個平手。
不得不說,邢天星分析的卻是有道理。猜測的也是八九不離十。本來黃天祿是廣撒人手尋找女兒的下落,但怎奈在打聽消息這方麵,軍方也好,官方也罷確實不如海蛟幫來的快捷。在海蛟幫已經錨定目標將玉書二人追得上天無路遁地無門的時候,黃天祿的人還在像無頭的蒼蠅一樣,滿城搜尋呢。也難怪,這年頭官府的人也確實不受百姓待見。
黃天祿也知道自己一方在這方麵沒有優勢,但又能怎樣呢?他也明白若是讓方蛟先得手了,自己女兒的小命必然不保。就在他五內俱焚的時候,門房突然送了一封過來,封麵上寫著黃天祿大人親啟。裏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上麵寫著短短一行字,卻直擊他的心頭。“人在墨魚巷,方蛟親往。”沒有落款,門房隻是說在門口撿到的,沒有看到送信之人。黃天祿不敢耽擱,立即策馬去了病諸葛的住處商量如何應對。二人迅速作出判斷,不管真假,實力麵前一切都是渣渣。在黑石城中還沒有任何勢力能夠和軍方硬剛。尤其是黃天祿親手訓練出的一百零八黑甲衛。黑石城中曾有傳言,黑甲莫上百,上百便無敵。這黑甲衛十二人為一組,共分為九組,按照四衛統領。火槍衛一組十二人,手中拿的是從極西之地突火國製造的火槍,中距離大麵積殺傷力極大。強弩衛兩組二十四人,手中拿的是軍中勁弩,百步距離可射擊穿兩層厚牛皮,長距離作戰傷害可觀。長槍衛三組三十六人,每個人單兵作戰實力都不輸普通江湖客。陌刀衛三組,這三十六人都是軍中百裏挑一的高大漢子,手持陌刀,背負圓盾,不管是軍中對戰還是江湖火拚,都是極為可怕的對手。更可怕的是這四衛不僅單兵戰鬥力極強,在戰陣運用,協作戰鬥更是默契。據說這一百零八人都是病諸葛一手教導出來的,和他之間雖無師徒之名,確有授藝之實。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些人也是為了救小師妹而來。這些年在玉書在病諸葛的門下學藝,也是深受這些兵士喜愛。用現代的戰爭思維來分析,這黑甲衛,無論從兵種配置的統領方麵看,還是從士兵之間個體配合方麵看,都算得上是一支特種部隊。更是黃天祿的嫡係親衛。這些年來,正是因為黑甲衛的存在,才讓各大勢力在黑石城中不敢放肆。像今天這樣,黑甲衛傾巢出動,這還是許多年來的第一次。以往出現兩衛的時候都很少。有了這樣一支隊伍,這黑石城任何一處黃天祿都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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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召集齊了隊伍,黃天祿帶上得力的手下便直奔墨魚巷而來。剛到巷口,前麵探子回報,方蛟等人確實抓了小姐和另一個孩子,正往巷子口而來。巷子內空間逼仄,軍隊不好列陣,反倒容易讓對方翻牆逃跑,在病諸葛的授意下,黑甲衛迅速布下陣型。方蛟等人,隻要露出頭來就絕無生路。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弓弩火槍齊發,瞬間就能將對手打成篩子。所以,方蛟此時想要退回去都不可能了。這也是邢天星硬著頭皮也要出來答話的緣由,除了和談,其餘都是死路一條。
麵對邢天星的質問,黃天祿並未搭理,反倒是看了旁邊的病諸葛一眼。官府之人就是如此,到了任何時候都要講個尊卑和地位。就算是海蛟幫的方蛟親自來說話,黃天祿都覺得丟了自己的身份,何況一個小小的副幫主而已。“意思你娘個腳啊!你個陰人也配出頭,讓方蛟答話!”還沒等病諸葛出聲,旁邊脾氣火爆的萬重山便先將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邢天星不由氣結。此前他用計坑過萬重山,本來是件得意的事兒。可這粗人卻四處罵自己是個陰人。萬重山的本意是罵邢天星是個背後算計人的陰謀詭計之人,但卻沒想過陰人還有另外的解釋。於是,加上平日裏邢天星行事也是陰陽怪氣,下手陰毒不得幫眾之心,這個陰人的外號居然不脛而走,現在來往黑石城的江湖客,沒有幾個不知道海蛟幫邢天星是個陰人的。邢天星一肚子委屈卻沒法做任何解釋,隻能將一肚子怨氣撒在萬重山身上。怎奈論身手真心打不過這個傻大個,論心機,萬重山自從那回上當後,行事萬分小心,不給他留一點機會。這顆本來打掉萬重山的牙齒,最後居然莫名其妙的落到了邢天星的肚子裏。弄得他又懊惱又惡心。
“黃大人,我們都是明白人,咱們也都別遮遮掩掩的,今天的事兒擺在這裏了,你劃下道來吧!”方蛟畢竟是一幫之主,在短暫的震驚後,迅速恢複了冷靜,更是被邢天星的一句問話點醒,很快便分析清楚了如今的情況,於是定下心來,將球踢給了對方。
“方蛟,我早已說過,你兄弟的死與我沒有絲毫的關係,你卻始終不曾相信,屢屢對我和家人下手。我念及你喪弟之悲,不願與你計較。卻不想助長了你的氣焰,如今加害到我女兒身上。今天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黃天祿聲音渾厚深沉,不怒而威。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方蛟不屑。“說的真好,像放屁一樣!”雖然心裏這樣想,但形勢比人強啊!他依然一拱手道:“黃大人言重了,我何時加害令愛了,我也是聽幫眾說大人因愛女失蹤滿城尋找,心急如焚,這才興起了為大人分憂的念頭,全幫出動幫大人的忙啊!至於你說的屢屢下手之事,我是一頭霧水,此言何來啊?大人如此陣仗,莫非是要借此機會,陷我方蛟於不義,以莫須有罪名除掉我嗎?”莫看方蛟有時候辦事大大咧咧,仿佛粗人一樣,但能夠成為一幫之主,而且還是這黑石城中數一數二的幫派,若說他沒腦子,怕是任誰都不會相信。這番說辭下來,就連黃天祿都覺得滑不留手。
以前的事情人家不認,現在的事情人家說是幫忙,而且女兒在對方手中,若是方蛟剛才魯莽一些翻臉還好,自己此時將一口氣忍下來,答應對方一切要求,事後便可以給他扣上一個謀害朝廷命官家人的罪名,堂而皇之的將他滅了,這麽多人作為目擊者,絕對是師出有名。可如今,方蛟如此說辭,卻讓自己碰了一個軟釘子,反倒讓對方倒打一耙,不好應答了。
便在他思索如何應答的時候,旁邊的葛玄機輕咳了一聲道:“方幫主真是俠義心腸啊,我們大人隻是聽聞地保上報此處有人集眾鬧事,私闖民宅騷擾百姓,怕引起暴亂,方才提兵前來鎮壓,沒想到居然是方幫主在此啊!至於你說的城主愛女失蹤一事,更是空穴來風,那孩子隻是出府遊玩,黃大人家中來客,想要見上一麵,因此才四處打聽要召回小姐,所謂失蹤的傳聞,莫非是有人故意為之?這份用心可就……嘖嘖”
葛玄機不愧是老江湖,玩腦子人,兩句話下來,不但把黃天祿洗白白了,而且還將兩頂大帽子扣在了方蛟的腦袋上。第一,你這叫聚眾鬧事,是要造反嗎?第二,我家小姐就是出府遊玩,你如此大動幹戈,意欲何為?
“咳咳,聽葛先生這樣說,今天這就是場誤會了。都是好心,好心……”邢天星知道葛玄機的話中暗藏殺機,一個應對不好就算是今天全身而退,今後也會給海蛟幫留下無窮的後患。此前和黃天祿暗地裏交鋒其實並不可怕,若是給了官府由頭,動用軍隊鎮壓,那麽海蛟幫的末日也就不遠了。於是,寧願裝糊塗,最好是打個哈哈混過去。
“就是,就是,誤會了,誤會了。”方蛟是脾氣火爆,可人絕對不傻啊,眼見著邢天星一個台階扔過來,趕忙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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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你大爺,我拿刀架在你家人脖子上,說句誤會行不行?”萬重山擺明了不買賬。
“你……”方蛟剛想回懟回去。這邊黃天祿卻發話了,“既然是誤會,那好辦,方幫主這就放了小女吧。家裏還有客人等著呢。”
“好,既然黃大人這麽說了,我這就放人。”說罷方蛟也不回避,率眾直挺挺的便奔黃天祿這邊而來。生死麵前方才顯露出梟雄的心性,雙方言語交鋒之下,誰也不願露出破綻,可時間拖得越長對自己一方越不利,倒不如快刀斬亂麻,逼對方早做決定。此時若是縮頭,必然性命不保,而且徒增笑柄。倒不如硬氣一點,反正要死也先死你女兒,闖上一闖,還有一線生機。
“慢著。”葛玄機見到對方這個架勢,心道不好,對方分明是報了同歸於盡的心思,若是讓這群人靠到近前,別的倒不怕,自己一方人多勢眾,但小妮子的性命便危險了。於是,喝住了對方。
“葛先生這是何意?”方蛟也就勢停下了腳步。
“方幫主也是個一言九鼎的英雄,說好了先放小姐過來的,怎麽反倒以小姐為盾,準備衝擊軍陣了?難道你心中還有什麽其他打算?”葛玄機話中依然帶刺。
“哈哈哈哈哈,葛先生,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咱們也不用打啞謎了。今天我等安然離去咱們一切好說,如若不然,兄弟也是刀口舔血過來的人,沒怕過什麽?先生以為呢?”
“方幫主快人快語,我也不是囉嗦之人,你放開小女,我保你一眾安全離開,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黃天祿不待葛玄機回答,先出聲回應了對方。
“黃大人的話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可別人我就不敢保證了,這樣你先放我等過去,留一人陪著令千金在此地,待我等安全後便將她交還與你可好?”方蛟自然不肯相信對方,玉書是他手裏唯一的砝碼,絕不能放手。而且他心中還有一個更陰險的打算,前提是他先得保證自身的安全。隻要越過這些軍兵,進入主街便是自己的地盤,就算對方有火槍和強弩也是枉然,隨便哪個閣樓,巷口都能夠成為掩護,等在外圍的幫眾也能夠順利將他解救出去。
“好,一言為定。”思索了一下,看了一眼葛玄機,對方也點頭讚同,黃天祿便答應了方蛟的提議。今天他的目的便是要將女兒毫發無傷的帶回家。至於借機解決掉方蛟,並不是必須完成的預期。對方的提議也恰好踩在了他能夠接受的點上。若是方蛟提出要以玉書為人質,待他脫險後再放回來,黃天祿是斷然不會答應的,雙方之間的信任度是彼此的,他對方蛟也是一點也不相信。但這個提議倒是勉強能夠接受,畢竟玉書還在自己能夠控製的範圍之內。至於方蛟等人,以後再從長計議也不遲,已經明爭暗鬥了這麽久了,不差這一時。正是基於這種緣由,他才爽快的答應了。
說罷,他一揮手,軍陣左右分開,讓出了容三人並行的一條通路。方蛟也不廢話,對押著餘淵的親信道,“這小子先放倒,你隨我走。”又轉向押著玉書的漢子道:“你守著這丫頭,等看到我了再說。”說罷,又抬起手在那個漢子的肩膀上拍了拍,繼續道:“我們的生死可都在你手裏了,今天過後,你的所有恩仇,我方蛟給你背了。”聽了這話,那漢子瞳孔突然放大了一下,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對著方蛟說道:“放心幫主,我曉得了。”
二人的對話,聽在別人的耳中,不過是方蛟對手下的一番叮囑。但在餘淵聽來,卻大有深意,那漢子回答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那漢子在回答的時候完全是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態。而方蛟的話似乎也是讓對方從容赴死。話說這漢子雖然看起來危險,但依黃天祿的身份和地位,絕不至於等他放了玉書後再殺了他,十有八九是不會送命的。這裏麵絕對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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